“老頭,你太不地道了,爲什麼昨天晚上,你卻讓我大半夜的到了石頭這裡,就變成早上了?”
夏侯貞眉頭一挑,“老頭?好吧,老頭子我高興行了吧!”
說完,樂呵呵的抱着酒走了!
那苗石頭卻是傻笑着樂的合不攏嘴,嘿嘿……嘿嘿……死丫頭,等我以後學成了,看你以後再欺負我,嘿嘿,我可不怕!
噗!要是胡小柯知道這小子心裡把她當成了假想敵,不知道會不會後悔將他送到夏侯貞的面前?
早上起來的時候,胡小柯果然在隔壁看到了苗石頭,不過,胡小柯笑了,還是捧腹大笑!
“哈哈……石頭你這是幹啥呢?”
那小子頭上頂一個盆,那盆裡還裝着水,兩胳膊上還掛了桶,桶裡也有水,正蹲着馬步,滿頭大汗呢!
聽到胡小柯的叫聲,自是擡頭去看,結果“咚”的一聲,頭上那盆掉下來了,水散了他一身!
“你你你……你給我滾!”石頭氣的兩眼通紅,這死丫頭就是特意的,她就是特意的!
嗚嗚……師父說了,因爲今天是第一天,所以只要堅持一個時辰就好,這眼看時間就到了,可是這死丫頭……嗚嗚……又要從頭做起!
夏侯貞站在他的屋頂,撇嘴暗笑,心裡卻對石頭堅起了大拇指,這小子不錯,有股子韌勁!
想當年,他唯一動過心思想收徒弟的便是自己那小侄子!
只是可惜,那小子卻是個書呆子。
空有一身好骨胳卻只會讀書,氣的就連他成親,自己也未到場。
可是……
夏侯貞擡頭看了看不算熱的太陽,心底微微閃過一絲痛。
他這輩子,第一次被一個小輩的繞了,便是那小子!
十年前的那場戰亂,他竟是被前朝的皇帝當成禮物送給了新皇……
因爲,那小子,年級輕輕,卻已然成爲前朝最年輕的將軍,他足智多謀,更不要說身邊還有一個據說有女諸葛之稱的媳婦在,他們死護城池三個月,最後,沒死在新皇后中,卻是死在了自己皇帝的手中。
前朝皇帝攜他的人頭向新皇投降,只爲換得他自己的一席安身之處!
夏侯貞的手,緊緊的攥着,還記得那前朝皇帝的血,其實也是熱的……
被太陽照的有一點暈,低下了頭,看到石頭又蹲了下去,於是縱身一躍從房頂跳了下來,“小子,今天的馬步就到這裡,跟我走……”
胡小柯看着兩人向後山走去,心道,那老頭剛剛是在回憶什麼嗎,她怎麼在他的眼裡看到了一抹淚光?
不過,想也知道八十歲的老傢伙,又怎麼會是一個沒有故事的人呢!
轉過了身,便回了屋子,給胡忠義換藥去了!
只是,做足準備的胡小柯看到那快脫痂的傷口,便愣住了!
按理說只兩天的時間,結了痂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更不要說還要脫下來?
“怎麼了小花?”胡忠義就是覺得今天開始,這身上癢的有些難受,可他更知道,不能動,也不能撓,看着胡小柯問了一句。
“啊,老爹你這傷口好的挺快的啊,要是這麼下去,不出一個月,你身上的這些皮肉傷便會復原了,只要養着腿就行了……”
“這肩上是夏侯兄弟給上了藥,我也覺得好的挺快的……”胡忠義笑了一下!
胡小柯便點了頭,難怪好的這麼快,看來那老傢伙身上的好東西應該還有不少!
“老爹,來,我幫你翻個身……”
胡小柯扶着胡忠義,每次翻身都是一種折磨,疼的他呲牙咧嘴,滿頭大汗!
“沒事沒事,多翻一翻身,身下的傷口才會好的更快一些……”
胡忠義點頭,“爹還忍得住!”
“爹,地裡的活,你也不用太掛心,我看了,苗出的挺齊的。而且,鄰居們都很幫忙,你就放寬心吧!保證今年咱們家也有糧吃!”
胡小柯笑眯眯的,她去看了幾次,地裡的玉米苗過幾日便要打叉了,而且出的挺勻的!
聽着這話,胡忠義自然是笑了,可他一笑,那乾裂的嘴脣,便破了,出了血來!
胡小柯忙去倒了水,可胡忠義卻是伸了舌頭舔了舔,搖了搖頭,“我不渴!”
不渴?
看那嘴脣會不渴?
腦中靈光一閃,原來不是他不渴,而是因爲喝水需要上廁所。
而這家裡就自己幾個丫頭在,所以,他寧可忍着,也不渴水,可是這怎麼行?
“老爹,你把水喝了,我保證你上廁所不會太難,你等着啊!”
胡小柯硬是看着胡忠義喝了兩口水,才跑了出去。
她記得,她們家那雜物間裡,有一個茶壺來着,好像是上次不知道從哪家拿回來的!
你說大娘也好,三嬸也罷,咱村裡住着,溫暖都還是個問題,搶個茶壺有個毛用啊!
一通翻騰,胡小柯還真的將那茶壺給翻出來了!
呵呵,好傢伙,壺口那摔掉了,正好可以給胡忠義當夜壺用了!
找了繩子,將壺蓋與壺身綁到一起,又給洗乾淨了,去了水,拎着便回來了!
“給!”
胡忠義一愣,那老臉閃過了一絲窘迫,倒是什麼也沒有說,那唯一可動的好手接過來便放在了身後!
“所以,喝水,再不喝,不等傷好,你的身子也因脫水而受不了的。”胡小柯又將那水碗遞給了他,胡忠義這一次倒沒有拒絕,一碗水喝個底朝上。
看着胡小柯倒是笑了,這孩子,最近倒像個大人一樣,什麼都管,可都管的在理!
胡小柯笑眯眯的出了屋子,卻猛的臉紅了,哎瑪,活了這麼久,頭一回給一大老爺們送東西,卻還是送了個夜壺……
胡小柯是極彆扭的走了出去,雖然那是自兒個兒的爹,可還是有一點難爲情!
伸手拍了拍臉想去地裡看看,卻看到不遠處,那馬車上的身影,怎麼有點像胡冬梅,往前迎了幾步,果然是她!
只是,駕車的卻是喬捕頭?
胡小柯有一點怔,喬捕頭怎麼跟在她的身邊,這那要是遇上嚼舌根子的,胡冬梅這臉可往哪擱?雖然自己不認爲怎麼樣,可是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