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辛晚正準備去鎮上鋪子看看,結果元寶不知道從哪背了一個人回來。
“這人昏在河邊,我見他像是溺水的,將他拉上來人也還有氣,就給揹回來了。”元寶搓着手有些緊張,她擅自往家裡帶生人,也有些後悔和後怕。
怕這人是壞人給主子家惹麻煩,也怕這人賴上不走讓主子難做。
辛晚到是沒有責怪元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至於這人什麼身份,有鬆步崖在她不太擔心。
讓半月先救人要緊,然後鎮上也沒去,抱着月亮在家裡玩,順便等人醒過來。
“夫人,人醒了,說是從南邊逃難過來的,南邊有幾個城池已經發了大水,這人是餓暈了失足掉河裡被衝到咱們這的。
也算他命大,年歲不是太大多少還有些體力,不然這條命早就沒了。”半月將人救醒後盤問了一番,然後趕緊和辛晚來彙報。
辛晚點頭道:“那你和你們主子說一下,這人的身份好好查一查,他有沒有說日後的打算?”
半月皺眉,然後看着元寶皺眉,道:“說了,說他一家老小都死在洪水裡,他如今無家可歸。
還說自己是秀才,見咱家是富貴人家就問家裡有沒有啓蒙的適齡孩子,他想要留下來教書,來還救命之恩。”
“秀才?多大?”
“四十多點。”
“哦,那估計也不會再科考了,他這年紀就算是中了舉人,估計鬍子白了也不一定做官。”
“是,他多年科考不中已經放棄了,本來想在家裡開個私塾,不想大河決口先淹了他們的城池,他也算是幸運,仗着秀才身份跟着一個富商逃難,但是半路上又失散瞭如今才淪落到這。”
辛晚點頭:“去和步崖彙報,一切聽他安排.”
辛晚沒有太在意家裡的救的這個人,本來也沒想着要留下這個人在家裡,直到見到醒來的他,然後才改變了想法。
“金文宇?!”
“是,小生,不,在下金文宇。”
這個叫金文宇的秀才在見到辛晚的時候也有些詫異,辛晚震驚於這個男人與自己去世的娘金氏相貌十分相像。
辛晚心有猜疑,別看金氏是女兒身但據說相貌與外公很像,自己是三姐妹中與金氏長得最不像的,辛夢與辛翠都與眼前人有着十分相像的眼睛。
而眼前這個人也姓金,與自己娘還這麼像,如果是外公失散的家人,那麼看歲數或許就是叔外祖父家的孩子。
但是天下真有這麼巧合的事嗎?!
“哦,你這姓氏到是與我娘同姓,那我是否能問一下,你的父親叫什麼嗎?祖上是哪的人?”辛晚知道自己外公叫金博洋,他失散的家人親弟弟叫金博峰。
金家祖上在江南的允洲,允洲離着大運河不是太遠經常受到水災的侵襲,但是南方人在北方很難居住,等洪水落下大半人都還會選擇重回故土。外公如果不是與外婆落穩了腳跟也不會留在北方,主要外公覺得親弟弟一家去了京都,所以恐怕他尋找的方向錯了。
金文宇看着眼前的小婦人心裡也有些猜測,只是他也有些覺得不太可能,天下相似的人多了,同名同姓的也不在少數,但是人家問了他也只能禮貌回覆。
“家父金博峰,是江南允州人士,說實話,我幼時的時候祖籍也發了大水,一家人一路逃難往京都”
隨着金文宇講述自己幼年遭受水患,以及經歷了一次逃難,再到他父親的名字與家鄉,與金氏曾經告訴辛晚姐妹三人有關外公家的事,居然一一對應十分符合,這讓辛晚大爲驚訝!
“你,你說什麼?你父親叫金博峰,那你父親有個親哥哥叫金博洋吧?”辛晚越聽越炸毛,這天下事,當真有這麼巧的事。
“你,你是金博洋的後嗣?金博洋是我大伯!”男人驚聲問道。
“你父親如果在世,今年多大歲數?”辛晚又問。
“五十有九,哎,可惜家父那年與家人失散,好不容易返回江南也只能定居在臨城的豐城,之後再沒有找到大伯一家。”金文宇十分惋惜的道。
“我去!”辛晚鬱悶了,這越說越是一家人。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外公就是你大伯?”辛晚認真的道。
金文宇皺眉,道:“我是讀書人,自然不屑說謊,我幼時逃難還不太記事,不過我知道我大伯上過戰場,他是獨臂。
因爲獨臂所以二十七歲才娶了一個他救了的姑娘是個宮女,二十五歲被放出宮的,叫喬珍。
好似就是他們成婚沒多久,家鄉發大水,我大伯孃熟悉京都路線帶着全家北上逃難,結果還是在半路失散了。
之後我爹也是千辛萬苦保住我們一家的性命,後來我們又反回到江南但是允洲的家已經什麼都沒了,山體破壞嚴重,泥石填了整個鄉鎮不能再回祖籍原地落戶,我們只能在豐城重新定居。
後來我爹也是多方打聽我大伯的消息,只可惜一直沒有找到人,也只怪允洲一代姓金的人家也太多,找起來也不容易。”
“夫人?!”
半月也有些震驚的看着辛晚,辛晚家裡的事冰霄宮自然是查過的,大致身世也清楚。
這個金文宇所說完全屬實,只是半月擔心這裡邊還有其他問題,畢竟她們的身份可不是普通人家,所以開口提醒辛晚要防備一二。
辛晚也明白半月的好意,表示她知道,就道:“看來你沒準還真是我外公弟弟的孩子,那我應該叫你堂舅。
不過你所說的一切我需要再去核實一下,如果真沒有問題,看來金家上一代失散卻在我們這團聚,也是祖先保佑了。”
金文宇起身行了一禮,然後認真道:“不管怎麼樣,我這一條命是你們救的,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我就算是你堂舅也不會自持身份強行做你長輩,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會干擾到你。
你還是先按照你的想法儘量查明一下,我沒有說謊,你該是我金家後嗣沒錯。
哎,不知道我大伯有沒有兒子,我的妻兒已經都不在了,金家我這一房,如今剩下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