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聽站起身深深一拜,“叔叔嬸嬸爲小侄們做的,小侄無以爲報,還請受小侄一拜。”
吳詠腦子沒大哥小弟好使,見弟弟這麼做了也緊忙跟上,“請受小侄一拜。”
竹蘭忙起身扶起兩兄弟,“我們兩家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可多年的交情勝似血親,既然你們喊我們叔嬸,這就是我們該做的。還有今個行大禮,吳聽,等你定親了,還想再行一次大禮嗎?”
吳聽臉紅了,“嬸子,我還小,我還不着急,我想等幾年。”
他和二哥不同,二哥考上秀才已經不易,日後只能靠多年的積累,大哥說,二哥能考上舉人就到頭了,他比二哥有天賦,所以不想早成親分心。
竹蘭也就說說,吳鳴不拜託,她是不會主動接手的,而且吳聽小小年紀主意就大,津州吳聽當家的,這孩子有自己的成算。
半個時辰後,竹蘭這邊吳家兩兄弟回家了,她剛想休息一會,昌義帶着酒氣進了屋子。
竹蘭皺着眉頭,示意丫頭囑咐廚房熬醒酒湯,“你這是喝了多少?竟然一身的酒氣。”
周老二腦仁疼的要命,依舊有些暈沉沉的,“娘,兒子被灌了不少酒,回來的路上已經吃了醒酒的藥丸子了。”
“你被誰灌了酒?”
周老二的酒量還是不錯的,能醉成這樣,一定沒少喝了。
周老二灌了一杯茶壓下去酒臭味,“兒子出門些日子,這又要走,一些朋友就說聚聚,兒子沒多想就去了,吃了一會飯覺得不對了,這些人故意灌兒子,還好兒子一直都有帶醒酒藥丸的習慣,只是爲了聽目的,兒子忍着沒離開,所以喝多了。”
竹蘭聽的心都提着,“你的膽子是真大,你也不怕自己扛不住真被灌暈了,最後陰溝裡翻了船。”
周老二轉過頭避開娘打了個酒嗝,緩了一會味道才轉過頭,“娘,兒子做了兩手準備,中間解手的時候,讓冬墨囑咐車伕回府喊了身手好的小廝候着,兒子沒魯莽行事。”
竹蘭看着周老二迷迷糊糊的,這是吃了醒酒藥丸子依舊醉醺醺的,“你先歇息一會吧,有什麼事等一會再說,免得說不到重點,我聽着也着急。”
周老二頭疼,也知道到家了,這一直繃着的絃斷了,腦袋靠着椅子閉眼睛就睡着了。
竹蘭一看,“這送回二房,趙氏還不知道怎麼擔心呢,宋婆子,你去找兩個力氣大的小廝過來,將人擡到小炕上。”
宋婆子利索的出去了,很快帶了人回來。
竹蘭讓丫鬟將窗戶關上一些,這下午起風了,昌義喝多了吹風不好。
宋婆子很快又端了水過來,竹蘭伸手擰了帕子,“我來吧。”
宋婆子,“是。”
竹蘭用帕子給昌義擦臉,仔細看着昌義,這麼多年,昌義都留了鬍子,這有了鬍子,好像老了許多,這人睡覺也不安穩,眉頭一直緊鎖着,瞧着額頭,她才發現,周老二的擡頭紋是最深的,嘆了口氣,昌義喜歡什麼事都藏在心裡。
周書仁下衙門回來,人沒進屋就聽到了鼾聲,
擡腳進了屋子順着聲音看過去,昌義正睡在小炕上。
周書仁走到竹蘭身邊,“昌義喝了多少?”
這走近了,濃濃的酒味迎面而來。
“被灌了不少酒,能堅持醒着回來不容易,我就讓他歇着了。”
周書仁抓到了重點,“被灌酒?”
“嗯,昌義人精明,爲了套目的故意被灌酒的,別看我,我也不知道目的,這人就睡了,你先換衣服吧!”
周書仁嗯了一聲,他身上的官服有些厚,今個下雨下午悶熱,起了風也是熱風,渾身不舒服,“我想先洗個澡。”
“我讓婆子去準備。”
“好。”
周書仁洗的快,衝了涼就出來了,竹蘭給周書仁擦頭髮,說了王菱不錯,她給吳鳴的信也送走了。
周書仁身上去了汗,舒服了許多,“嗯,這也算不錯的姻緣了。”
周昌義做夢,夢到了爹,想要仔細聽清楚爹說什麼,可是他聽不清楚,夢裡好多人圍着他,趙氏哭,兒子失望的眼神,娘好像也說了什麼,不,不對,猛的睜開眼睛。
周昌義大口的喘氣,果然是夢。
周書仁回頭,“醒了?”
昌義聽到爹的聲音哆嗦了下,回頭有些猛了,本來小炕就不大,又是睡在邊上,一下子摔到地上,疼的吸了口氣,“爹,您回來了。”
周書仁無語的看着昌義,他就出個聲至於嚇成這樣嗎?
竹蘭等昌義起身了,“既然醒了將醒酒湯喝了。”
昌義看到桌子上的湯碗,利索的拿起來喝了,雖然頭依舊有些疼,睡了一覺已經好了許多,“娘,兒子讓您操心了。”
竹蘭坐在一旁示意周書仁頭低一些,邊給周書仁梳頭邊道:“現在清醒了,你朋友爲何灌你酒?”
昌義瞄了爹一眼,後悔的要命,他怎麼就沒堅持一會呢,跟娘說了就不用面對爹了,現在好了爹也在。
周書仁淡淡的道:“你看我幹什麼?”
昌義,“兒子覺得爹辛苦了,您的白髮好像又多了,這都是爲兒子們操心操的。”
周書仁,“.......”
還真不是爲兒子們操心操白了頭髮!
竹蘭免得緊張的昌義踩雷,“說吧,爲何被灌酒?”
昌義臉紅了道:“這些人想送兒子女人,兒子一直拒絕,今日想灌醉了兒子先斬後奏,兒子知道目的了,強撐着精神溜了。”
他不傻,如果沒算計一定會讓他清醒,而不是想灌暈了他,背後一定有針對周家的算計,他越想越害怕,坐上馬車讓車伕快些走。
周書仁看着昌義, 周老大很少交友,津州城的朋友也不多,老大沒事的時候就窩在府內哪裡也不去。
昌廉那是從小練出來的,想算計昌廉難。
昌智那就更宅了,除了去書鋪或是書院轉轉,基本宅在府內。
只有老二腦子活交友廣,府內又是弱勢的一房,這算計可不就找上昌義了。
昌義被爹看的後背都冒了冷汗,急忙道:“爹,兒子在外一點都沒有做過對不起咱家的事。”
周書仁信昌義不敢,“我沒不信你,今日的事不會只有一次,昨個我聽你娘說了,爹很欣慰你的變化,今日既然出了這事,你也算長了教訓,別怕,吃一塹長一智,你日後多加小心就好,時辰不早了,你也回二房吃晚餐,早些歇着吧。”
昌義暈乎乎的出了主院,對着冬墨有些不確定的道:“老爺子竟然沒罵我,也沒怪我交朋友不當,還安慰我?”
冬墨也很吃驚,“二爺,您睡着的時候,主母照顧的您。”
他真的被驚到了,今個主母和家主竟然這麼和藹!
昌義咧着嘴,“啊,竟然不是做夢啊,爹和娘是信任我了。”
主院,竹蘭笑着,“你竟然沒說昌義。”
周書仁聽到昌義的笑容,笑容也深了幾分,“他都快三十了,這孩子既然改變,我也願意付出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