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寧也跟着上前行禮,“微臣見過靜嬪娘娘。見過二殿下。”
軒轅墨看着白寧,道:“白掌司與雲司膳的關係這麼好,本殿還是頭一次看到。”
他的話中含了一點的異樣情緒,白寧微笑,“二殿下政事繁忙,自然是沒空來觀察我們小人物的。”
雲姜卻不買軒轅墨的帳,“二殿下今兒個怎麼這麼有空來咱們御膳房了?有什麼指教嗎?”
軒轅墨輕笑,“只是路過而已,白大人雖是與雲司膳共事,可終歸是男女有別,諸如今天這般動作還是不好。”
雲姜冷笑,“二殿下管的也太寬了一點,我與白大人很是投緣,話就多了幾句,難不成二殿下連這個都要管?”
軒轅墨看了看雲姜,見白寧默不作聲,道:“父皇常言雜役房無人照管,看來雲司膳對這個職位應該是感興趣的。”
雲姜氣急,軒轅墨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二殿下莫要欺人太甚啊……”
軒轅墨不退讓,白寧咬咬脣,“二殿下莫要怪罪,臣等以後會引以爲戒,下不爲例。”
軒轅墨見白寧服了軟,臉色卻也不見好,頓了頓也沒說話,便轉身離開。
雲姜氣哼哼道:“這個軒轅墨,真是拿着雞毛當令箭!”
白寧笑着,“你跟他一般見識,你能見識的起來嗎?軒轅墨再怎麼不好也是皇上的兒子,你又算什麼!”
雲姜生氣,“小寧兒,這個軒轅墨對你有意,這下他不會是嫉妒了吧?”
白寧眨眨眼睛,心裡有些異樣的情緒,她的腦海裡又浮現出那一日軒轅墨受傷的眼神,白寧心裡頓了頓,道:“你先自己玩着,我出宮去了。”
雲姜看着她,有些疑惑,白寧轉身道:“別忘了後天去給我的新店捧場。”
說着,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出了御膳房,白寧便一路慢慢的往宮外走,沿着城牆的邊慢慢踱步,白寧心裡忽然涌上了千萬種愁緒。
她不知道自己爲何會這樣,正在這時,手臂卻被一道大力猛地拉到一邊去,白寧大驚,站穩身子纔看見一臉怒氣的軒轅墨正站在眼前。
白寧揉着自己的手臂,一言不發的轉身往回走。
軒轅墨又攔住她,“白寧,你沒話跟我說嗎?”
白寧搖頭,“二殿下想聽什麼?”
軒轅墨咬着牙,冷着臉道:“你跟雲姜,到底是什麼關係?”
白寧輕笑,“我有必要跟二殿下解釋麼?”
軒轅墨輕笑,“你不說也可以,那我即刻便派人去殺了他。”
白寧皺眉,“軒轅墨,你不要太過分。”
軒轅墨輕笑,“過分?白寧,最過分的人不就是你。”
白寧看了他一眼,軟了口氣道:“二殿下,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軒轅墨看着她無奈的神色,忽然輕聲的笑了出來,仿若自言自語道:“是啊,我到底要幹什麼……”
白寧擡頭看他,鼻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她在軒轅墨的身上看了一圈兒,便看見他的肩膀處似乎有血跡出現。
“你怎麼了?”白寧急忙問道。
軒轅墨搖頭,“被傷了一下,無事。”
白寧皺眉,伸手拉過他的手給他診脈,“我只是想把你當做朋友一樣,那次在淞南鎮司徒擎暗殺我,我知道是你幫了我,還有好幾次,我也知道是你,軒轅墨,我是真的不想與你爲敵,可是若你步步緊逼,我真的無法保持初衷。”
白寧輕聲的說着,伸出兩根手指搭在軒轅墨的手腕上,他的手腕白皙如玉,如同他的眼神一樣是那種琉璃般溫暖的感覺,白寧試了試,道:“沒事,只是有些虛弱。”
說着,從懷裡拿了一個瓷瓶出來,“拿着吃了。”
軒轅墨聽話的伸手解了過來,白寧擡頭看他,“我走了。”
軒轅墨沒做聲,白寧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白寧便轉身離開,軒轅墨握着手裡的瓷瓶看着白寧的背影,忍不住輕輕的勾脣。
白寧出了宮,坐上馬車回了家,一進門,門口的小廝就道:“小姐,王爺來了。”
白寧一愣,阿允?來做什麼?
帶着疑惑,白寧進了屋子,許氏坐在榻上繡帕子,白寧洗手道:“娘,阿允來了?”
許氏點頭,“來了一會兒了,在秀兒講書呢。”
白寧笑笑,陶允行昨天說要做點實際行動來消除和自己家人之間的隔膜,看來今天真的行動起來了。
白寧心裡高興,去了裡間沐浴,換了一身家居的襦裙,披着頭髮就去找陶允行。
走到白秀的院子裡,還沒進屋子白寧就聽見陶允行清潤的嗓音,白寧悄聲走了進去,站在門口處朝裡張望,將白秀坐在書桌前,陶允行則坐在對面,正手執書卷的講着,白秀聽得入迷,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向陶允行,白寧笑着,倚着門框看着。
他生的身姿挺拔,一身竹葉暗紋的錦袍將身形極好的勾勒出來,墨發被玉簪隨意的束在頭頂處,映襯的一張俊美無雙的臉越發的惹人關注,白寧看着,忍不住笑意加大,像是欣賞一幅美麗的山水畫一般。
陶允行一手執書卷一手背於身後,來回的在房間裡踱步,一個轉身,卻是正好看見了倚在門框上傻笑的白寧,陶允行臉色柔了幾分,轉身道:“先把今天我跟你講的這些背熟了,明天我再檢查你。”
白秀笑着點頭,菊香和蘭香幫着她收拾好東西,陶允行便放下書本走了出來。
隨手拿過自己的披風給白寧披上,裹住她嬌小的身子,陶允行握着她的雙手,口氣中帶着淡淡的責備,“怎的不多穿點,站在這風口處,仔細受涼。”
白寧笑着搖頭,“走吧,去我那兒。”
兩人去了白寧的屋子,書香準備了暖爐和熱氣騰騰的點心上來,又給兩人沏了熱茶,這才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白寧盤腿坐在榻上,拉着陶允行的手把今天碰到的事情跟陶允行說了說,陶允行仔細的聽着,時不時的說上幾句。
白寧說着,又道:“今天我看見有小太監跟雲姜說,準備的國宴的食材都送來了,這眼下臨近年關,西域使臣也是要來了嗎?”
陶允行點頭,“差不多了,西域皇上來信稱身體抱恙,派了太子前來。”
白寧輕笑,“我還真是特別期待西域帶來的東西呢,人間極品十二道美食,這個極品,到底是怎麼個極品法。”
陶允行輕笑,“西域善騎馬射箭,都是遊牧民族,菜色都是比較粗狂一點的,你不必擔心,到時候只管安心的等待大放異彩就是了。”
白寧笑了笑,又問道,“阿允,你可知蘇府和淮安王府最近怎麼樣了,上一次陶婉夢和蘇向春的事兒可是人盡皆知了,秦妙玉也保不了陶婉夢吧。”
陶允行點頭,“謝氏做主要把陶婉夢擡去蘇家嫁給蘇向春,可蘇家好像不同意。”
白寧來了興趣,“蘇家不同意?爲何?”
陶允行輕笑,“大抵是蘇家老太太覺得自己寶貝孫子應該娶一個冰清玉潔的好女子,不該找個這樣在大庭廣衆之下出過醜的女子。”
白寧抿脣,“蘇家老太太倒是挑剔的很呢。”
陶允行笑着,“蘇家老太太的希望可都在這幾個後輩身上了,自然是挑剔的。”
白寧抿着脣,“這蘇家老太太打的如意算盤,是想要陶婉夢進門做小吧,或者,是吃定了淮安王府不能不嫁陶婉夢,所以想要用這件事情來換點益處。”
陶允行伸手捏捏她的臉頰,“聰明!”
白寧笑了笑,“也是了,大戶人家的子女婚姻都是盤根錯節,算計來算計去的,好讓人傷腦筋呢。”
說着,白寧又道:“阿允,我的新店後天開張了,你可得要去給我捧場啊。”
陶允行點頭,“那是自然了。”
兩人相依偎着說着悄悄話,時間很快的就過去了。
三日後,正是宴賓樓火鍋店和烤肉店開張的日子,白寧一大早的換上了一身紅色的束腰衣裙,讓書香梳了個比較淑女的髮髻,破天荒的帶了叮叮噹噹的一大堆首飾,這才準備出門,去宴賓樓舉行開業儀式。
出了府門,白寧就看見了正停在門口的馬車,冷寒抱着劍倚在車轅上打盹兒,聽見腳步聲,冷寒忙醒來,眉開眼笑道:“白姑娘來了。”
話音剛落,馬車的轎簾就被掀開,陶允行笑着,“上來吧。”
白寧笑笑,拎起裙襬上了馬車,陶允行目不轉睛的盯着她,“你甚少這般裝扮自己。”
白寧臉色一紅,伸手扶了扶頭上的髮簪,“是不是很奇怪啊……”
陶允行笑着搖頭,“沒有,很好看。”
白寧抿脣輕笑,“真的?”
陶允行笑着點頭,白寧揚眉,“你還挺會欣賞的嘛。”
“噗!”馬車外傳來冷寒的笑聲,白寧不滿,掀了轎簾伸出頭去,“冷寒,你找抽?”
冷寒急忙搖頭,“白姑娘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小的再也不敢了。”
白寧冷哼一聲放下了轎簾,坐回馬車內氣哼哼道:“我要把蒼月介紹給別的男子認識。”
馬車略微抖了抖,很快的又恢復到了原本的速度,冷寒帶着哭腔的聲音響起,“白姑娘,小的真的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
白寧得意的輕哼,“烤肉店和火鍋店剛開張人手不夠,你去給我幫十天的忙,我就原諒你。”
冷寒忙不迭的答應,“只要您不把小月兒送出去,要屬下幹什麼也行啊。”
白寧心情大好,看來蒼月就是冷寒的死穴啊。
陶允行點着頭,“他是活該。”
白寧急忙點頭,馬車慢慢的停了下來,冷寒討好的給白寧掀開轎簾,“白姑娘,您當心着點。”
白寧看了冷寒一眼,姿態優雅的下了馬車,戴了各種首飾,不僅頭上沉得要死,身上也難受,白寧決定再也不要管什麼隆重不隆重,端莊不端莊了,反正讓自己舒服纔是最重要的。
和陶允行一起去了宴賓樓的門前,此時已經多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白寧讓牛大山請了舞龍獅的人前來助興,吸引了不少人來捧場。
吉時一到,牛大山便站上前,大聲道:“吉時已到,放鞭炮。”
七十二封紅豔豔的鞭炮被齊齊點燃,噼裡啪啦的放了好一會兒,白寧吩咐夥計拿着包了紅紙的甜果子分發給衆人,鞭炮放完,白寧才走上前大聲道:“非常感謝大家能來給我們宴賓樓新開的兩家酒樓捧場,小小點心送上不成敬意,今兒個我們宴賓樓的烤肉店和火鍋店同時開張,特別舉辦一個小活動,大家只要進酒樓吃飯的,今天之內酒水全部免單,喝多少酒都沒問題,而且我們還給大家按桌送水果盤,希望大家能都進來試試。”
這個活動雖然在淞南鎮試過了,可京城這邊的人還不知道,聽白寧這樣說,衆人都覺得特別有趣,紛紛往酒樓裡走去。
這時候,一輛馬車便趕了來,一身紅色錦袍的雲姜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小太監道:“雲司膳到。”
衆人都是往雲姜的方向看過去,雲姜笑着,上前對着白寧拱手,“給白老闆賀喜了。”
白寧忙回禮,緊接着陶允行也派人送上了賀禮,軒轅瑾和黃詩穎也派人送上了賀禮,到最後,軒轅墨也派人送上了賀禮。
如此大陣仗,讓衆人越發的對宴賓樓感興趣起來,雲姜笑着,“白寧,你終於算是會打扮自己了,今天這一套就不錯,繼續保持。”
白寧撇嘴,“繼續保持個屁啊,這一身都快煩死我了,你送完禮了吧,送完禮了就趕緊走。”
雲姜誇張的張大嘴巴,“白寧你……實在是太狠心了啊,我好心好意來給你送禮,你竟然不留我吃飯就趕我走。”
白寧笑笑,“飯是有啊,拿銀子來,隨便你吃。”
雲姜無語,“白寧,你真是掉錢眼兒裡了。”
白寧輕笑,將雲姜真的轉身,急忙道:“哎……你怎麼真的走了?”
雲姜笑笑,“家裡窮,先去賺點銀子再來找你。”
說着,閃身上了馬車,白寧掩着嘴笑,陶允行看着兩人的舉動,道:“雲姜倒是跟你能談得來。”
白寧笑笑,“是啊,我把他當弟弟一樣的。”
陶允行看着白寧的笑顏,心裡軟了軟,只盼雲姜也是對她無男女之情,若是有,他可就要出手了。
這時候,一輛陌生的馬車又駛到了宴賓樓門前,馬車的轎簾被掀開,一個小宮女走了出來,隨後出來的便是盛裝打扮的蓉今。
白寧笑着上前,行禮道:“微臣見過蓉今公主。”
蓉今笑着,上前挽住白寧的手臂,“你我之間不必這些虛禮,快起來。”
白寧笑着直起身子,蓉今道:“聽說你今兒個新店開張,我便來給你捧捧場,送上賀禮,希望你能財源滾滾,生意興隆。”
白寧笑笑,“多謝公主,您禮送來就行了,人幹嘛還親自來一趟呢。”
蓉今被逗得花枝亂顫,“你啊你……真是個鬼靈精!”
說着,道:“帶我進去看看吧,嚐嚐你這店裡的手藝。”
白寧點頭,幾人走進了烤肉店,白寧讓小二給上了新鮮的蔬菜還有牛肉丸子和火腿片,又上了一些板筋和肉片,給蓉今烤了烤。
蓉今看着白寧,欲言又止,轉臉看向陶允行道:“王爺,我跟寧兒說說體己話兒,不知王爺可否行個方便。”
陶允行淡淡的點頭,起身道:“我去賬房上等你。”
白寧點頭,將陶允行走了出去,蓉今才道:“寧兒,那一日多謝你了。”
白寧搖頭,她知道蓉今說的是哪一日,便道:“公主,雲姜是我的朋友,我必須要出手救他。”
蓉今看着白寧,道:“你知道我跟雲姜的事情了?”
白寧點頭,神色複雜的看了蓉今一眼,卻是沒有作聲。
蓉今嘆口氣,放下筷子道:“雲姜跟你說的?”
白寧搖頭,“那一日我看見公主的髮釵上掉了一個流蘇,回去的時候卻在雲姜的衣領上看見,我後去問了雲姜,證實了。”
蓉今苦笑,“你真是有夠聰明的。”
白寧不做聲,盯着面前的燒烤爐子,拿着筷子夾了一塊板筋吃着。
蓉今看了看白寧,道:“唐明珠知道了我跟雲姜關係匪淺,所以故意陷害他,想要來折磨我。”
白寧忍不住,擡頭看向蓉今道:“公主,您既然知道,又爲何要讓雲姜置於危險之中,他只有十五歲。”
蓉今苦笑,“寧兒,你以爲我就是個那麼冷血的人?我比雲姜大三歲,可是那又如何,自從我在十二歲的時候第一次看見他,我便愛上了他!”
白寧一愣,不可置信的看向蓉今,蓉今笑着,“那時候我只有十二歲,雲姜才六歲,說起愛來真的比較沉重,可是我知道,那就是愛。彼時雲姜剛被父皇從民間帶回來,沒有公諸於衆,只是養在宮中,沒有幾個人知道,我猶記得那時初遇雲姜的場景,他獨自坐在偌大的寢殿裡,一雙明亮的眼睛清澈無比,我以爲他是個女子,可等他說話後,才知道他是個男子,我當時很驚訝,不知道原來這天下還有如他一般好看的男子,或許是從那一刻,我的心便被交了出去,再也收不回來了。”
白寧看着蓉今,“你是說,雲姜六歲的時候就進宮了?”
蓉今點頭,“直到他十三歲的時候,父皇纔將他帶到衆人的面前,也正是從那時候開始,雲姜再也不像之前一樣溫暖,雖然表面上還是笑嘻嘻的,可我卻仍然能看到他的改變。”
白寧不語,蓉今繼續道:“他變得冷酷無情,只要是得罪了他的人,便都會被他悄悄弄死,父皇教了他武功,他已經很厲害了,可是他還是不停的修煉不停的練習,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爲什麼。”
白寧聽着,問道:“你不知道他那時候經歷了什麼事情嗎?或許是經歷了什麼事情,才導致性情大變的。”
蓉今搖頭,“我也曾經這樣想過,可是我派人去查了,根本沒有形跡可疑的人與他接觸過,彷彿一夜之間,他就變了一個人。”
白寧有些想不通,又道:“公主,你說你愛雲姜,可那一日你又是爲何不去救他?”
蓉今苦笑,“我何嘗不想,可是唐明珠品級在我之上,我怎麼能去反抗,後宮中的事情太繁雜,你去救下雲姜,或許到了皇上面前就可以說得過去,可若是我去,父皇會懷疑的更深,到時候得不償失,雲姜更會被牽連。”
白寧慢慢明白過來,也不做聲,透過窗子的縫隙往下看去,白寧忽然看見蓉今的馬車旁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白寧皺眉,看着蓉今道:“公主,那不是竹消嗎?”
蓉今點頭,“竹消是雲姜送給我的。”
白寧大驚,不可置信的看向蓉今,“公主……”
蓉今輕笑,“我和他沒什麼的,只是爲了讓雲姜放心,我命令竹消跟他說我們倆已經在一起。”
白寧抿着脣,這些關係倒還真是複雜。
蓉今卻看着白寧,道:“寧兒,你應該知道的,真愛,是無法容納其他人的,就像是你不能容忍允王有其他女子一樣,我也是,我不喜歡雲姜身邊有其他女子,更加不會讓自己與其他男子在一起。”
白寧聽着這話,倒是對蓉今欽佩起來,原以爲蓉今是個濫性之人,卻沒想到她心裡會這樣想。
白寧嘆口氣,道:“公主,你該知道的,你跟雲姜不會有未來。”
蓉今微笑,“是啊,我知道,可是那又怎樣呢,我不會嫁人,雲姜身邊若是有了別的女子,我便派人殺了她,就這樣過下去,一直守着他,不管外人怎麼看,冷嘲熱諷也好看笑話也罷,我統統不管,我只要能跟他在一起。”
白寧心裡震驚,隨即道:“可是皇上能答應嗎?你的婚姻大事,是需要皇上點頭的。”
蓉今輕笑,“父皇不會管我,他覺得虧欠母妃的,所以想在我身上還回來,我也不知道未來會不會繼續這樣,可是眼下又有什麼辦法,我放不下雲姜,我只能守着他。”
白寧心裡一陣陣的嘆息,“公主,雲姜他……”
白寧說不下去,她將蓉今當朋友,雲姜也是,所以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蓉今笑着,“我知道,雲姜是利用我,他想從我身上拿到藏寶圖。”
白寧錯愕,看着蓉今不做聲,蓉今笑着,“我都知道的,其實我知道藏寶圖在哪裡,也有機會去拓下來一份,可是我不想去,我若是拿了出來,他便不會跟我在一起了,他那麼好,我卻這麼一般,我沒有自信……”
蓉今說着,眼圈紅了紅,她失身的望着窗子的某一處,喃喃道:“寧兒,你可知這種感覺,我恨不得爲他死去,只要他能記着我……只要他能真心在乎我,讓我去死,讓我去做任何事,讓我去背叛全天下,我……也甘之如飴。”
白寧皺了眉,看着蓉今的臉,她是美麗的女子,可能因爲是身份的關係,所以總帶着幾分威嚴,如今的她退卻了那些曾經和光環,臉上的神色哀傷無比,白寧嘆口氣,拿出絲帕來遞給蓉今,“公主,擦擦吧。”
蓉今接了過來,輕輕的拭去了自己的眼淚,看着白寧道:“寧兒,我這些話從來不敢跟別人說,我不相信自己的那些所謂的朋友,可是你是雲姜信任的人,所以也就是我信任的人,多謝你了。”
白寧心裡感嘆,蓉今對雲姜,當真是用情至深了。
蓉今擦完淚,恢復了神色,道:“以後我們兩人之時,你不必喚我公主,叫我蓉今吧。”
白寧點點頭,兩人吃完飯,蓉今便回了宮,白寧一時間感慨萬分,去找陶允行傾訴。
陶允行聽着,道:“怎麼,你想讓我幫你查什麼?”
白寧搖頭,“我本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導致了雲姜有這麼大的轉變,可是現在又不想了,雲姜有自己的生活,他不想讓我知道,我便不強求,早晚有一天,他會告訴我的。”
陶允行點頭,“你能這麼想最好,白寧,皇家的事情很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我不希望你去參與進去。”
白寧點頭,“我知道了,不會了。”
陶允行點點頭,“想知道什麼,我幫你去查,白寧,我只怕你會被那些人給惦記上,我只想你能好好的活着,別無他求。”
白寧點頭,伸手抱着他的腰身,輕輕的點頭,“我知道的阿允,我會好好的,什麼事情都跟你商量。”
陶允行摸摸她的臉,俯身吻了她的額頭,“乖。”
白寧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還早呢,咱們去臨汀河放花燈吧。”
陶允行點頭,下榻給白寧穿好外衣,又繫上披風,白寧直起身子,發間的流蘇微微的垂在耳側,她沒有發覺,陶允行卻極其溫柔的伸手爲她整理,碎髮被一起撩到耳後,白寧擡頭,彎脣對着他笑。
陶允行有一瞬間的晃神,面前的少女眉眼彎彎,如此一笑卻是帶了幾分羞澀和稚嫩,思及她脣上的美好,陶允行不由得直接將她帶到自己懷裡,動情的吻了上去。
白寧愣住,卻還是乖乖的接受他的吻,身子慢慢的挺直,伸手去圈住他的脖頸,仰起臉來承受他的熱情。
陶允行慢慢的不再滿足於只嘗試她的紅脣,薄脣微微的下移,輕輕的啃咬她的白皙的脖頸,細細的描繪她的美好,白寧被吻得身子發軟,一點力氣都沒有,陶允行大手墊在她的背後,將她嬌小的身子拖住,好半晌,才自她的頸窩處擡起頭來,眼光幽深的看着她,“白寧,你讓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白寧一愣,眨着大眼睛迷濛的看着他,陶允行見白寧雙頰酡紅,神情卻單純可愛的緊,剛剛被自己親吻過的紅脣還微微的紅腫着,惹得陶允行全身發熱,體內的某一處叫囂着想要衝出體外,他反手緊緊的抱住白寧的身子,不敢再去看她清純十足卻又有着致命誘惑的神情。
白寧心裡偷笑,一動也不動的被陶允行抱着,她兩世爲人,自然知道陶允行想的是什麼,所以也不敢隨便亂動,只是靜靜的待着。
好半晌,陶允行才慢慢的平息了體內的慾火,鬆開白寧的身子看着她,一言不發。
白寧眨着眼睛笑,湊上前去親了一下他的脣迅速離開,“阿允,你是不是快忍不住了?”
陶允行臉色猛然間染上了幾分紅暈,他不自然的咳了兩聲,道:“沒有的事情……”
白寧笑嘻嘻着,也不去逼他,起身抱着他脖子,湊到他耳邊輕聲道:“不久就可以大婚了,你就無需再忍耐……”
陶允行感受着耳邊的熱氣,癢癢的麻麻的感覺,讓陶允行忍不住伸手抱住白寧的身子,“白寧,你在誘惑我?”
白寧起身,正臉看着他,無比認真道:“是啊。”
陶允行無奈,伸手捏她的臉頰,“我給你記着,待日後總有一天會讓你求饒。”
白寧很自然的想到了那方面,臉色有些紅了起來,她伸手拍拍陶允行的臉頰,“你若是欺負我,我就離家出走。”
陶允行享受着她的撒嬌,一手抱着她一手給自己披上披風,笑着道:“膽子還挺大?”
白寧嘻嘻的笑着,圈着陶允行的脖子道:“阿允,帶我從窗子出去。”
陶允行寵溺的點點頭,大手一揮用披風攬住她的身子,推開窗子一躍而下,足尖輕點在屋檐之上,不一會兒便到了臨汀河邊。
這裡靠着花街柳巷,也是文人公子的聚集地,陶允行帶着白寧走到河邊,兩人買了花燈,白寧在河邊蹲下身子,看着被燈籠的光線照射的波光粼粼的河面,微笑道:“這兒可真好看。”
陶允行在她身邊蹲下,笑道:“你上次來的時候不就說了?”
白寧點頭,“可是再看一次,還是覺得好看啊。”
陶允行見她的神色帶着些執拗,又有點幼稚,忍不住想去吻她。
白寧急忙大手捂住陶允行的嘴巴,五指攤開在他的臉上,“這是在外頭呢。”
陶允行見她着急羞澀的樣子,心情大好,伸手攬着她的身子在懷,就地坐在乾草地上。
白寧坐在他的腿上,看着河面上的波光粼粼,輕聲道:“阿允,等以後咱們成婚了,就時常出去玩幾個月,一起去走遍天下的好風景,吃遍天下美食,好不好?”
陶允行點頭,擁着她的身子,“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裡都是好的。”
白寧笑着,那河面上的幾艘畫舫悠悠的漂浮着,慢慢的漂到他們的身前,靠在了岸頭。
白寧一頓,伸長了脖子去看,陶允行卻是眼尖的看見了船上之人,便拉着白寧的手起身,給她戴好披風的帷帽,道:“來了些不速之客,咱們回去吧。”
白寧又看了幾眼,聽話的點頭跟着陶允行往回走。
那船上走下來幾個人,當先的女子急急忙忙的往前跑了幾步,攔在了兩人身前。
孟依柔喘着粗氣,笑着道:“允王爺,好久不見。”
白寧有些疑惑,看着面前的女子和隨後走來站在女子身邊的幾個人,這幾個人打扮的都挺另類,不過她在淞南鎮生活了幾年,也知道這些人是西域人的打扮。
是西域人?還認識陶允行?白寧有些疑惑了。
陶允行神色淡淡的,“西域太子大駕光臨,應該有皇上派的人陪同,元國不比西域,太子殿下還是小心些別自己亂走。”
是西域太子?白寧擡頭看了一眼,見那西域太子正一臉好奇的看向自己這邊,白寧心下不喜,稍稍移動了身子,往陶允行身邊靠了靠。
孟依柔貪婪的看着陶允行的容顏,目光越發的癡纏,“允王爺,可以去您的府邸上坐坐嗎?或者明天,您可以帶我們去四處逛逛嗎?”
這女人好無恥!
白寧直接下了定論,站出來笑道:“抱歉了這位姑娘,王爺明天的時間已經被我訂下了,不僅明天,這一輩子都已經被我訂下了。”
孟依柔轉頭看了白寧一眼,不屑道:“你是誰?本公主有跟你說話嗎?”
白寧輕笑,擡起手來露出自己跟陶允行十指相握的手,輕蔑道:“你說我是誰?”
陶允行轉頭,看見白寧得意的神色,大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滿了星光一般好看,他不禁彎脣,輕笑着補充道:“她是本王的未婚妻。”
孟依柔臉色一下子變了,白寧卻心裡軟軟的,很甜蜜。
孟雲塵看着兩人牽手的模樣,心裡倒是有些遺憾,這個女子生的不俗,若是帶回去做個妾也是不錯的,只可惜已經有了主兒,還是不能得罪的允王,他纔不會去討不愉快。
孟依柔看了眼白寧,見她一張臉嬌俏柔美,心中止不住的嫉妒,恨不得拿着匕首上去刮花了她的臉纔是。
顧及着陶允行在場,孟依柔壓下了心底的怒氣,冷哼道:“元國的男子難道只准許娶一個女子嗎?在我們西域,優秀的男子身邊都是要很多女子的,所以允王爺,你要她本公主不在意,但是本公主進門要做大,她做小。”
陶允行皺眉,“公主糊塗了,本王對公主不感興趣,所以不會娶你。”
說着,拉着白寧的手就走,孟依柔急忙上前攔在兩人身前,看着白寧惡狠狠道:“識相的就趕緊將王爺讓給本公主,若不然本公主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白寧輕笑,“我的飯量一直不小,所以公主不要擔心我會吃不了,另外,我也特別討厭自己的男人被別的女人惦記,所以奉勸公主一句,這個人是我的,若是你還惦記着,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白寧毫不畏懼的看向孟依柔,眼中帶着狠戾,孟依柔被這眼神嚇到,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眼睜睜的看着白寧和陶允行相攜離去。
好半晌,孟依柔才反應過來,“賤人,這個賤人!本公主要去殺了她!”
孟雲塵走上前,“依柔,休得胡說,難不成你忘記了父皇派你我前來的目的?還是你想讓我先將你送回去?”
孟依柔撇着嘴,也不做聲,只是死死的攥着拳頭,孟雲塵嘆口氣,知道孟依柔的性子自小便被慣壞了,驕橫無禮的很。
眼看着陶允行和白寧走了,一早隱藏在暗處的蘇芷晴便走了出來,她剛纔在暗處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想到可以利用這個胸無點墨的孟依柔來對付白寧,蘇芷晴便一下子心情大好起來。
“小女參見公主,參見太子殿下。”
孟依柔轉身,疑惑道:“你是誰?如何認得本公主?”
蘇芷晴起身,笑道:“小女是蘇國公府上的大姑娘,剛纔在一旁聽見公主說話,所以前來行禮。”
孟依柔對蘇芷晴的美貌感到心裡厭煩,她自小養在西域,自恃美貌無雙,可是來了元國,接連看見這麼多比自己好看的人,孟依柔有些不淡定了。
“你……認識允王?”
孟依柔問着。
蘇芷晴笑道:“不相熟,可是允王爺身邊的那位姑娘,小女是熟識的。”
孟依柔一聽這話,急忙道:“果真?那你快與本公主說說,這個女子到底是個什麼人。”
蘇芷晴笑着點頭,“公主,外頭說話不方便,不如咱們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小女再與公主細細說來。”
孟依柔當即點頭,滿心都是如何瞭解了白寧之後再將其整死的想法,“跟本公主來。”
孟雲塵看着蘇芷晴的背影,卻是有些淫邪的勾起嘴角,這個女子倒是不錯,蘇國公的女兒,娶了也不賴。
孟依柔帶着蘇芷晴去了自己下榻的公館,迫不及待道:“你快點告訴我,那個女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蘇芷晴含笑,道:“那名女子叫白寧,本是個農女,不知道用什麼腌臢的手段勾引了王爺,讓王爺幫她見到了皇上,還被皇上給封了官兒,現在神氣的很,誰也不敢招惹她。”
孟依柔一聽這話,氣得攥緊了拳頭,“我就知道這個女子是用什麼不要臉的手段贏得了王爺的喜歡,要不然王爺芝蘭玉樹俊美無雙,怎麼能看中那樣身份的女子。”
蘇芷晴心中暗暗鄙夷,面上卻讚美道:“公主生的這般花容月貌,理應是王爺的良配,白寧那種身份低賤的女子,可配不上王爺呢。”
聽見蘇芷晴誇讚自己長得漂亮,孟依柔高興的不得了,看着蘇芷晴道:“本公主也這麼覺得,這天底下只有本公主可以配的上允王爺,白寧她一定要去死。”
蘇芷晴跟着點頭。
這邊白寧和陶允行回了王府,陶允行才解釋道:“前些日子在前線,見到過孟依柔一面,沒別的事兒。”
白寧點頭,“放心,我不會生氣的,那女人一看就沒腦子,你又不是傻子,纔不會放着我這麼聰明的女人不要去喜歡一個沒腦子又沒胸的女人呢。”
“咳咳……”陶允行尷尬了一下,伸手捏捏她的臉頰,“這種話以後只准跟我在一起的時候說,不許跟別人這般說話,知道了嗎?”
白寧笑着,明白過來是那個‘胸’字戳到了陶允行非禮勿言的神經,所以只是調皮的吐吐舌頭,點點頭。
翌日一早,白寧纔剛剛起身,正準備今兒個可以不用去皇宮裡,要跟陶允行一起去田莊玩一天,就接到了黃詩穎遞來的帖子,邀請自己去她家裡喝茶,白寧看着帖子,只得讓書香去告訴陶允行一聲,便換了衣服梳了頭,坐上馬車去了黃府。
黃家一家都是醫者,黃友信是太醫院醫正,其子也在太醫院做太醫,黃友信只有一妻,一子一女,白寧的馬車到了黃府門口,見黃家一家人都在門口等着自己,白寧有些受寵若驚,急忙下了馬車,“黃太醫,您怎麼還親自出來了?”
шшш ●Tтkǎ n ●℃ O 黃友信點着頭,拱手道:“白大人有禮。”
白寧急忙搖手,“今天不是談正事,只是受邀來喝茶,我跟詩穎投緣的很,您就把我也當做一個小丫頭就是了。”
黃友信笑笑,伸手道:“白大人裡面請。”
黃詩穎笑着上前挽着白寧的胳膊,幾人走了進去,白寧見黃府裡收拾的乾乾淨淨,到處都是素淨雅緻的很,不由得心裡生出幾分喜愛。
黃母讓丫頭拿上了香茶和點心,便笑道:“你們聊,有事兒讓丫頭叫我就好。”
白寧忙起身,“多謝伯母。”
黃母一走,這屋子裡便只剩下白寧和黃詩穎,黃詩穎轉頭對那丫頭道:“玉碎,你先下去,守着門。”
被喚作玉碎的丫頭點點頭,輕聲的退了出去,白寧喝茶笑着,“什麼事兒這麼大陣仗,還支開了別人。”
黃詩穎本來還淡定的伸手再聽到白寧的話之後便一下變了,她看着白寧,臉上的神色不好看,咬着脣道:“寧兒,我爹孃要給我訂婚了。”
白寧一愣,一口茶水沒來得及嚥下就卡在了嗓子眼裡,放下茶杯連連咳了好幾聲,白寧才拍着胸口道:“訂婚?跟誰啊?”
黃詩穎託着下巴,“是壽康伯府的庶子裴勝。”
白寧頓了頓,仔細的搜尋了腦海裡的記憶,道:“壽康伯府的公子?你跟他是怎麼扯上關係的?”
黃詩穎搖頭,“我怎麼知道?我壓根就不認識他。”
白寧想了想,一下子想起上一次在淮安王府的壽宴上碰到的男子,黃詩穎獻藝之後,貌似有個男人出來說了幾句誇讚的話,白寧心下了然,原來是傾慕黃詩穎的。
白寧微笑,“那裴勝雖是庶子,可卻也丰神俊朗略有作爲,壽康伯府沒有那麼多盤根錯節的關係,現在雖然在慢慢沒落,可是那裴勝也有個官位傍身,你若是嫁過去,也未嘗不可啊。”
黃詩穎搖頭,着急道:“寧兒,你莫要打趣我,你明知我心裡有人,那裴公子縱使再好,我也不想嫁。”
白寧聽了這話,嘆口氣道:“你爹孃定是覺得這個裴公子還不錯,家世樣貌都有,所以逼迫你了是不是?”
黃詩穎點頭,咬着脣道:“我不能嫁,所以想請你幫我。”
白寧皺眉,“幫你?怎麼幫?”
黃詩穎搖頭,“我不知道……可是寧兒……我不想嫁,我早已定下心思,這輩子心裡只有太子殿下!”
白寧皺眉,嘆口氣道:“詩穎,阿瑾的態度你也應該看見了,上次在淮安王府,你是瞧得清清楚楚罷!”
黃詩穎一愣,又想起當時的場景,軒轅瑾對蘇芷晴呵護有加,黃詩穎的心越發的痛了起來,鼻子酸酸的,眼淚不爭氣的掉下來。
白寧見了,急忙拿帕子給她擦淚,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白寧只得道:“好,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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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瑾要小心了,詩穎妹子萬一真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