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棠對於自家野人夫君的神邏輯,感到無語,憋笑了一會兒,心情好了不少,調侃道,“夫君,其實你可以這樣講故事,比方兔子鬥豺狼,因爲它有個老虎的朋友,找老虎出馬。”
“兔子跑不過狼,它還沒找到老虎,就被狼撲倒吃了。”
蕭陵川說得一本正經,這樣顯得更加無腦,明顯不是好故事。再說了,兔子咋可能和老虎當朋友,早被老虎一口咬死了!
“故事就故事,你較真做什麼!”
李海棠跺跺腳,還不如繼續發散思維,兔子變成了兔子精,用自己的美貌迷惑豺狼,而後施展美人計,拿下豺狼,趁着豺狼吃豆腐的時候,直接弄死。
好吧,她被自家夫君逼迫得把故事改成小黃文。
然而,蕭陵川並不買賬,他嘴笨,說不過娘子,只能沉聲提問,“娘子,你能分辨那隻兔子長得好看嗎?”
“不太能,但是我喜歡小白兔。”
李海棠不曉得自家野人夫君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老實回道。
“這就對了,不同種族,怎麼會被對方的美人計迷惑呢?”
蕭陵川似乎在嘲笑自家娘子的天真,補充一句。
李海棠:……
以後豆包的睡前故事,她不管了,全部移交給野人夫君,看他怎麼編!
會武功的兔子,這是激發小包子的習武熱情?若真是這樣,蕭陵川可謂是用心良苦了!夫妻倆有一句沒一句的打趣,讓身後跟着的張如意羨慕不已。她本以爲找盧元卿這樣的書生,從最開始磕磕絆絆,彼此吵嘴到之後的黏黏糊糊,日子已經很好了,但是每次見到李海棠夫妻倆,都得默默地
吃一把狗糧。
張如意反思,她和盧元卿之間,總好像差了點什麼。
以前想不通,到現在纔回味過來,她似乎太過強勢,而盧二愣子也習慣把她當女漢子,很多事她自己做,他都放心。
再看好姐妹李海棠,就和軟多了,總是被蕭陵川捧在手心,含着怕化了。
她這麼想着,身後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響。
何寶珠用了吃奶的力氣,踉蹌地小跑,跑出半個時辰,在追上一行人的步伐。
她心裡這個恨啊,想着回去狠狠地告狀,尤其是五福這個不知進退,不看臉色的愚蠢丫鬟,必須要來賣身契,然後賣給又老又醜的鰥夫做媳婦!
何寶珠心裡詛咒,恐懼心裡卻佔上風,她只得跟上衆人步伐,明面上還得維持自己的自尊。
這個鬼地方,黑燈瞎火的,萬一有鬼咋辦呢?
她這麼一想,眼淚汪汪地,急促地抹了一把臉,繼續小跑。
五福聽到身後的動靜,肚子裡冒了壞水,嘴裡就沒把門的,開始胡亂編造。
來的路上,三人已經提過,這會兒,她又說起鬼火。
“飄啊飄啊,晚上還有人穿着白衣裳,在墳頭裡走。”
五福說完,停頓一下,山洞裡充斥着冷風,似乎在給她的話製造氛圍,“那女子頭髮長,都快拖地了,披散着……”
李海棠立刻會意,好笑地道,“然後呢,衣衫上有血跡嗎?”
“有,裙角都是血,好像是小產過的,肚子那塊癟了一塊。”
五福儘量讓自己的聲音縹緲,故意嚇唬跟上來的何寶珠,“我聽說小產或者一屍兩命的婦人,怨氣最重。”
提到這裡,張如意想起她在京都買到一本邪門的雜書,上面有詛咒等陰毒的法子。
“找那荒郊野外,橫死的冤魂,而後,取下天靈蓋,並且用下巴在火上烤,烤出屍油,在天靈蓋上化特殊的符,就能把冤魂招來,爲自己辦事……”
真假不得知,但是還給張如意嚇一跳,這本書好像是個民間的術士寫的,外海那邊的手段,聽說早年宮裡,真有嬪妃用陰毒的法子,鬧得後宮烏煙瘴氣,後來,那人自縊而死,被扔到冷宮的枯井裡去了。
何寶珠抱住自己的胳膊,渾身顫抖,她爺爺就在宮裡當值,這些小道消息,她聽過一些。
那還是她小時候,偶然聽到後,就嚇得差點掉魂,整日的睡不着覺,總覺得有什麼東西纏着自己。
她忍住眼淚,又用手捂住耳朵,假裝自己什麼都聽不見。
“我接着說,那女鬼在墳地裡走,應該說是飄着,沒有腳。”
五福說完,偷偷摸摸地散着頭髮,做好準備以後,繼續道,“她回過頭,藉着月光,我看到她沒有黑眼珠,只有白眼仁……”
與此同時,五福打了一個火摺子,照亮自己,而後回過頭,對着何寶珠,翻個白眼,而後又尖叫一聲,“啊!”
“啊!”
何寶珠正自欺欺人,她擡起頭,就見一個披頭散髮,只有白眼的女鬼在瞅着她,她同樣尖叫一聲, 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只聽撲通一聲,何寶珠腦袋着地。
“嚇暈了?”
五福用火摺子照亮,手一抖,火摺子正好掉在何寶珠的頭髮上,幾乎是瞬間,她的頭髮就被點燃,燒了一大塊。
“五福,你可真調皮。”
李海棠話裡沒有一點怪罪的意思,五福纔是她的貼心丫鬟,指哪打哪。
衆人折返回來,五福已經撿起火摺子,撇嘴道,“剛纔何小姐暈倒,我着急過來查看,誰想到火摺子掉她頭髮上了。”
何寶珠灰頭土臉不說,還有一塊頭髮被燒了,很是狼狽。
“夫人,您看咋辦?”
五福感覺玩的有點大,收拾何寶珠,很可能惹禍。
夫人說過,教訓必須是要教訓,但是不能給人留下話柄,所以她才選嚇唬,反正沒有人證,不痛不癢的,事後她完全可以狡辯。
可惜,何寶珠的頭髮被燒,不好辯解。
“頭髮重要還是命重要?”
李海棠沒什麼特別的表情,人現在暈倒了,她可不想把人揹回去。
這邊,何寶珠在頭髮被燒焦的時候,就已經清醒過來,她雙手緊握,指甲陷入到手心的肉裡,被她掐出了血痕。
五福叫那個蠻子夫人,這是怎麼回事?何寶珠決定裝暈倒,她心裡琢磨,那羣人肯定不敢自己走而不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