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了蓋頭下的那張臉,嬌顏就笑了。就說嘛,她的直覺向來都是那麼準的,怎麼可能今天就失靈了?瞧,這不是大變活人,新娘子變成男人了麼?
“姐夫,帶人將陳家上下都抓起來。他們私藏奸細,試圖帶人混出城去,那陳同知,也肯定有問題。”嬌顏一邊說着,就後退兩步,抽出長劍來,迎向了從馬車裡躥出來,試圖逃走的那位吳先生。
那個吳先生的功夫的確是不錯,不過嬌顏也不是白給的,兩個人頓時便纏鬥在一處。嬌顏一身玫紅色的衣裳,那吳先生做新娘子的裝扮,當然是一身紅色。倆人這麼交手,一紅一玫紅,都是身形靈巧,動作快速,別說,還真是挺好看的。
吳先生一邊跟嬌顏打鬥,一邊氣的直咬牙。他原本是想要從東城門出去,然後想辦法去雲州,這邊既然已經敗露,他就得去雲州坐鎮,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在那邊做點兒什麼。可是哪曾想,竟然在東城門就遇見了朱澤青,還有眼前這個煞星啊。
眼前這人,應該就是名動京城的那位忠義公主了,果然是夠難纏。吳先生只要一想到,就是眼前人救活了北狄可汗,又識破了柳娘子,他就恨的牙根只直。尤其是今天,他又倒黴的跟人家碰上了,原本天衣無縫的計策,竟然被這個丫頭給識破,到了此刻這樣的境地。
吳先生越想越氣,手上的動作就越發凌厲起來,可嬌顏並不是庸手。應該說這一年來的歷練,讓嬌顏的功夫,又有了極大的進展,所以吳先生基本上是拿嬌顏沒辦法的。
吳先生一見這樣,不由得着急,於是就動了別的念頭,一邊打鬥,一邊就想要再使出別的手段。
只是可惜啊,他對面的是嬌顏,嬌顏也是用暗器毒藥的大行家,又哪裡會讓他有所動作?嬌顏一眼就看出來,那人是想要動什麼,於是不等那人將東西拿出來,左手便是一擡,嗖嗖三支袖箭甩了出去,直奔着那人面門。
吳先生一見這樣,趕緊停下拿東西的動作,揮動短劍,將袖箭撥開。可是,他剛剛將袖箭撥開,數十支銀針,就這麼迎面而來。吳先生大吃一驚,沒想到今天真是遇上行家了,眼前這些銀針如同天羅地網一般,竟是將自己籠罩其間,難以躲開。
眼見着銀針就到跟前,吳先生沒辦法,矮下了身子,一個賴驢打滾,總算是將那些銀針都避了過去。可是還沒等他站穩呢,嬌顏那邊又是一蓬藥粉兜頭而來。這下子,吳先生再也沒躲避過去,吸進去一口,頓時就覺得頭暈眼花,四肢發軟了。
吳先生勉力支撐,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用力甩甩頭,企圖將腦子裡那種暈眩的感覺甩出去。而就在這個時候,嬌顏的長劍已經來到近前。吳先生費力躲避,但還是沒有躲的太利索,結果被長劍掃中。胸前斜着捱了一下,傷口能有半尺長,鮮血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遇上嬌顏,實在是這個吳先生的悲哀了,兩個人交手,他是處處被壓制。原本那種種的手段,在嬌顏面前根本就沒機會施展,嬌顏那層出不窮的暗器和毒藥,用的可是比他熟練多了。兩個人交手,頂多不過半刻鐘,結果吳先生就負傷了。
嬌顏一劍劃傷了對面的人,這時哪裡肯放過他?接着第二劍又來,這一次直接刺在了吳先生肩頭的穴道上,吳先生就覺得渾身一陣麻痛,踉蹌兩步,歪倒在地了。
而此刻,朱澤青已經帶人,將陳家衆人盡數抓捕。而嬌顏帶的那些士兵,這時也看夠熱鬧了,呼啦一下子圍過來,將那個吳先生摁在地上,五花大綁的抓住了。
嬌顏瞪着那些跟她一起來麒陽的士兵,“好啊,你們就讓我一個人跟他打,沒有一個上前來幫忙的。我把人傷了,你們纔想起來撿現成的是不是?”
有個領頭的士兵就笑了,“阿言又挑理了,你也不想想,剛纔你那各種暗器毒藥的,我們哪個敢靠前?萬一哪個不小心,卻是被你的暗器給傷了,那就不是幫忙,是搗亂了。”那人嬉皮笑臉的說道。
嬌顏瞪了他一眼,然後自己也笑了,的確就是那麼回事,這些人都知道自己的各種手段,他們不上前來其實是對的,不然,自己反而是要束手束腳了。“行,算你們有理。”
吳先生已經抓到了,麒陽城一直隱藏極深的太子親信陳大人也浮出了水面,嬌顏這時總算放心了不少。這邊也沒啥她能幫忙的了,剩下的事情,朱澤青就全都能辦,嬌顏還是按照原定的行程,返回雲州去。
不過,臨行之前,嬌顏動手,用銀針封住了那個吳先生的穴道。這人功夫不錯,又有許多手段,只是靠繩子捆着,根本不行。爲了保險起見,還是封住他的穴道算了,這樣,他就算是有再多的本事,也沒法施展了。
果然,那吳先生被封住穴道之後,臉色大變,“顧家丫頭,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的,我化作厲鬼,也要來找你報仇。”吳先生此時已經被卸了下頷,只能是含混不清的說了這麼一句。
嬌顏毫不在意,她手上,也不是沾了幾個人的血了,對付敵人,她從來都不會手軟的。“姐夫,我走了啊,這邊有什麼事情,趕緊去雲州報信。”嬌顏揮揮手,然後騎上自己的棗紅馬,帶着那一百來人,快速的離開了東城門,朝着雲州而去。
朱澤青率人押着吳先生和陳家人回城,並且帶人去同知府上抓人,暫且不提。只說嬌顏,從離開了麒陽,便一路快馬疾行,直奔雲州。當天晚上他們隨便的休息了一陣子,總算是在正月二十五的夜裡,亥時末趕回了雲州。
守城的人得知是嬌顏回來,便開了城門,放嬌顏進城。這個時辰了,嬌顏當然是不能再去找靖王,於是就回到了行轅,直接回自己的住處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晨,嬌顏起來洗漱吃過早飯,這纔去靖王的書房,見過靖王。靖王這邊,依舊是秦劭安陪同在身邊,見到嬌顏回來,靖王也很是高興,“丫頭,這一次怎麼樣?北狄可汗沒事了吧?”
其實靖王早就知道可汗沒事,若是可汗真的死了,麒陽那邊早就過來稟報了。再說,靖王對嬌顏的本事還是很清楚的,有嬌顏在,基本上是不會有什麼意外的。
嬌顏點點頭,就把這十來天在麒陽的事情都告訴了靖王。等到靖王聽說,北狄可汗中毒,是太子派人做的,而且陳同知,竟然也是*羽等事情之後,靖王也是又吃驚又憤怒。
“太子這是要做什麼?他這樣置國家朝廷的利益與不顧,簡直是太可恨了。若是北狄可汗真的死了,北疆還有消停時候麼?只爲了不讓本王回京,他竟然就使出了這樣的手段來,實在是讓人心寒。”靖王氣的一拍桌案,桌案上的紙筆都被震的跳了一下。
秦劭安在旁邊聽了,也是心中吃驚。他還真是沒想到呢,太子竟然會用這麼陰險的手段。看來,自己對於太子,還是低估了。不過,這樣也好,假如自己做了點兒什麼,就不怕沒有人背黑鍋了。
秦劭安自從來到邊關,就一直陪在靖王身邊。原本的種種打算,因爲紹遠不在,靖王又十分精明難糊弄,所以秦劭安一直都沒有動手。這也讓他有些鬱悶,他來邊關,可不是真的爲了跟靖王親近,維繫父子之情啊。
可是着急也沒用,那根本就不是着急的事情,靖王絕對不好糊弄,一個弄不好,他就得露馬腳。還有,他派人去青山村,結果一直都沒有回信,估計,也是失敗了。出師不利,讓秦劭安心裡十分沒底,他哪裡還敢貿然出手?
而此刻,在聽了嬌顏和靖王的對話之後,秦劭安更是堅定了一個想法,那就是不能輕舉妄動。靖王本來就不好糊弄,顧家這丫頭更是精明能幹,一個弄不好,自己就要露餡兒,還不如安安穩穩的等着。
看這個樣子,太子肯定不會消停,到時候,自己在趁機渾水摸魚,想辦法從中間撈一些好處。還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太子的頭上去,何樂而不爲呢?
秦劭安這邊各種心思,而靖王和嬌顏那頭,也是討論的差不多了,“對了,你回來正好,紹遠派人送信說,那邊北遼可汗圖罕的葬禮已經完成。各個部落的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