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大嫂,我對你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
歷盡千辛萬苦,蘇三終於是將那晚茄丁面給吃完了。在吃完的那一刻,他幾乎要感動得淚流滿面。
趁着安言收拾碗筷的時候,他連忙奔出白家,找到一個地方,就開始大吐起來。
太可怕了,他吐完之後,就靠在一顆大樹上微微喘息着,心中想着的卻是小女人說以後天天都要做。他想拒絕來着,但是想到以後天天都可以吃到小女人做的東西,然後小女人靜靜的坐在一邊看着自己。那般畫面,一直是他渴求的。於是,在這樣的渴望之下,他就沒有說出拒絕的話來。
因爲蘇三掩飾得極好,安言絲毫沒有察覺出半分異樣。她現在以爲蘇三是真的愛吃茄子,還滿心歡喜的想着,以後每天都給他做。
夜半時分,正在熟睡的蘇三眉頭皺了起來,似乎夢到了不開心的事情。
那是一個無盡的狂野,到處都是士兵,有己方的,有敵方的。
穿着士兵服的蘇三站在士兵當中不是很起眼,這是他第一次上戰場,做的是最普通的小士兵。
此時兩方陣營對壘,戰爭一觸即發,蘇三擡眼看着那看不到盡頭的人影,只覺得心頭有些沉重。如今,一個個還都活着,那麼半個時辰後,一個時辰後呢,會有多少人倒下?
他從小練武,但卻是從來沒有殺過人。今天是第一次,他要開殺戒。看着那黑壓壓的人,他覺得他的心是冷而沉的。
突然,前方的將軍開始廝殺起來,後面的小士兵也開始了衝鋒陷陣。
而蘇三則是跟在衆人身後,眸光涼涼如水,沒有主動去殺戮。
敵方陣營中一個小士兵看着蘇三的樣子,覺得傻傻的,應該好對付,就躍過幾個人,衝到了蘇三面前。
蘇三擡眼看着那個提着刀朝着自己衝過來的人,眼神涼如水,但是刀卻是沒有擡起來。只因爲第一次,心中總是有一個坎的。
那人看着蘇三這般樣子,更覺得蘇三果然是個傻的,定然好對付,面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來。他一刀就朝着蘇三的脖子砍去,只是當那刀鋒距離蘇三的脖子只有微毫的時候,卻是怎麼也無法再近一步了。他疑惑不解,想要再用力一些,卻是發現身體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
他好像反應過來了,低頭看向自己的腰腹,就看到上面一把刀森森而立。他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剛纔連一絲殺氣都沒有感覺到。那個人在不敢置信中倒下了,長刀掉落在地上,上面乾乾淨淨,銀光閃爍。
而蘇三也是跟着抽出了自己的長刀,上面染遍鮮紅,妖嬈無雙。
在那人倒下的一刻,從他的衣裳裡掉出了一個茄子,那茄子被吃了一半,末端還能看到一個牙印。
這幅畫面,不知道爲什麼,就那般深深的印入蘇三的腦海之中。他控制不住的去看着那根茄子,眼睛一眨不眨的,只覺得第一次殺人的不同全部都印刻在了那根染血的茄子上了。只見那人腰腹上的鮮血,不大一會就染紅了茄子,顯得妖嬈而詭異。
第一次,終究是不同的,讓蘇三牢牢記住了那根染血的茄子。自此之後,蘇三再不吃茄子,蘇家都沒有人知道爲什麼。
夢中的蘇三猛然睜眼,渾身冷汗,他坐起身來。第一時間就是側頭去看牀上的安言,之間牀上的安言此時正對着他睡。潔白的面容,緊緊閉着的眼眸,那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好似振翅欲飛的蝴蝶一般。睡着的她脣角柔軟,似乎是在笑着的。看着這般安靜美好的她,蘇三剛纔因爲噩夢而冒出的所有血腥慢慢消融,嘴角也跟着柔軟下來。
似乎,對茄子的惡感在慢慢減小。
蘇三笑了笑,然後就重新倒下,繼續睡覺了。這一次沒有噩夢,嘴角柔軟直到天亮。
次日,安言早早的起來了。她睜開眼睛,發現蘇三竟然還在熟睡,大感詫異。
蘇三原本是在睡着的,不過在安言起來的時候,也是醒來了。他睜開眼睛,尚有些迷惘。
“你醒了,那就起來吧,等下你還要去種蘿蔔呢。”
蘇三聽到這話,嘴角微微彎了一下,輕輕的應了一個好字。
安言整理牀鋪的動作一頓,因爲蘇三的語氣。蘇三以前的時候,語氣總是冷冷的或是淡淡的,這般輕輕的好似帶着溫柔一般的語氣,當真是難得。安言想着,也許是因爲一大早剛起來,心情尚好的緣故吧。
要是張駿在這裡,一定會大呼見鬼了。他們家老大那是上陣殺敵的,有一天被人使喚着去種蘿蔔,竟然還樂滋滋的,這簡直就是活見鬼了。
早飯是秀娘做的,因爲秀娘要帶孩子,也種不了蘿蔔,也不能幫着做菊花糕,所以就在早上的時候,搶着幫大家做早飯。
因爲今天大家都要幹活,因此早飯做得比較豐盛,分量也很足。一家人吃得心滿意足的就開工了,安言先帶着胖丫柳氏去山上摘菊花,而王氏則是去找相熟的可靠的人來幫忙了。白氏則是在家裡呆着,畢竟白氏多年養尊處優的,突然上山做那麼重的活也是不行的。
安言幾人沒一會就來到了山上,漫山遍野的菊花依然燦爛的開着。
小胖丫一到了菊花海中,就好像是進入水裡的魚兒一般,立刻自由的玩樂起來。
柳氏看到,一邊罵着小皮猴,一邊溫柔帶笑的看着。
“這孩子,一出來就管不住了。別看平常一副乖巧的樣子,其實調皮着呢。”
雖然這般說着,但是柳氏眼中卻滿是寵溺。
以前的胖丫出生起就是體弱多病的,小小的像是小貓一般,大家都以爲肯定養不活了。是柳氏和白平操碎了一顆心,纔將這個孩子養大。現在的胖丫,看着就是比一般的孩子瘦了一些,其它的並無不同。如今的胖丫,也能跑跑跳跳,和村裡的孩子一樣,活潑可愛,讓柳氏夫妻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安言站在一邊,也是滿眼溫柔的看着胖丫歡喜奔跑的身影,只覺得暖心無比。這個小丫頭,在她初來乍到的那段時間,也是給了她無限的希望的。胖丫,她一直是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一般。希望她能好,希望她一輩子都能夠幸福快樂。
胖丫小朋友在花叢裡跑了一會,就發現遠處有蝴蝶,立刻眉開眼笑的追着蝴蝶玩了。
柳氏看着,不禁失笑,大聲的對着胖丫叫道:“胖丫,不許跑太遠,只能在這附近玩,不可以跑到我們看不見的地方,知道嗎?”
“嗯。”
胖丫站在那裡,回過頭來,大聲的應了一聲。
那一剎那,陽光鍍在胖丫的身上,讓她全身彷彿披了一件金色的衣裳一般,俏皮的像是仙童一般。
“大嫂,我們開始摘菊花吧。這個沒有什麼講究,就是將好的菊花瓣給摘下來就是。”
柳氏看着安言摘了幾朵,也就開始摘了起來。活倒是簡單容易,但是架不住這漫山遍野的菊花。而且,要做那麼多東西,需要的菊花也確實不少,反正菊花是不要錢的,自然是能摘多少就摘多少了。
“這菊花看着真是漂亮,各種顏色都有。”
安言四目一看,奼紫嫣紅的,確實招人喜歡。不過,被她們採摘後,就不知道還是不是這樣了。想到這些,她突然笑道:“大嫂,這裡不出兩天,可能就要變得光禿禿了。到時候可就不好看了,也許蝴蝶都不來了呢。”
聽到安言的話語,柳氏愣愣的四周一看,想着這裡的菊花都被摘光了,光禿禿時候的樣子,也是跟着忍俊不禁起來。
兩人邊聊邊摘,倒是不覺得時間快過。
“舅母她們來了。”
安言遠遠的聽到有好些腳步聲朝着這邊來,就笑着停下手來,朝着聲源出走去。
柳氏側耳一聽,也是聽到了那邊有響動,遂也跟着停下手中的活計,跟着安言朝着那邊而去。
果然,王氏帶着五個媳婦婆子過來了,有她認識的宋嬸子,春娘,還有三個是不認識的。
王氏帶着幾人過來,看到安言和柳氏,就笑着停下腳步,對着安言一一介紹道:“錦繡,這些人有些你恐怕不認識,舅母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宋嬸子,這個是春娘,這兩個你可能是認識的。”
“認識,宋嬸子是個熱心腸的,春娘是個好性的。”
安言笑着對宋嬸子和春年點了點頭,然後就將目光落在了另外三個不認識的人身上。
只見,那三個有兩個梳了婦人的髮髻,一個則是做姑娘的打扮。那兩個做婦人打扮的媳婦,看着是個爽利的,身上收拾得很是利索。而且兩人面上都帶着爽朗的笑容,看着應該也是好說話的。
倒是那個做姑娘打扮的,看着很是羞澀,眼中似乎蒙着一層霧,好像有些憂鬱。
“這個是芸娘,是老村長的孫媳婦。這個是魚娘,是村頭老張家的媳婦。這個是三丫,是李寡婦的小女兒。”
在介紹到三丫,也就是那個做姑娘打扮的女子的時候,安言分明看到舅母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憐憫和疼惜。想必,這個三丫有着不爲外人道的往事吧。
那個芸娘雖然不認識,但是昨天到死聽舅母說過,說是美麗賢惠,刺繡更是一絕,如今一看到是名副其實。
“我們白家和縣裡的大戶趙家合作,爲他們採摘新鮮的菊花瓣。因爲我們白家人手實在是不夠,所以就找幾位嬸子和姐妹們幫忙了。工錢是按天算的,一天八十文錢。三餐的話大家都要回家吃,白天的時間基本都要過來幫忙。大概就是這樣,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儘管提。”
看着安言淺笑盈盈的模樣,衆人只覺得如春風拂面,很是舒服。一個個皆是笑着搖了搖頭,表示沒有意見。畢竟,安言開的這個價錢是很高的。
安言看着大家沒有意見,就鄭重了面色,認真說道:“這件事情事關趙府,趙府那邊是要求我們要保密的,因此希望大家守口如瓶。當然這每天早出晚歸的,也是需要一個說法的。大家就統一說,白家需要種地,因此就摘菊花打算窩肥。”
菊花窩肥?衆人聽了,只覺得不可思議,這般費錢麻煩的方法,能有人信?
這個安言倒是不擔心,她覺得還真有人會信的。畢竟,白家發生的事情,素來都有些不可思議的,只是希望幾天後不要有好多人真的來摘菊花窩肥就好了。
“嗯,錦繡你們放心,我們省得的。”
一切都說好了,大家挽起袖子就開始摘菊花瓣了。
有了這麼多人幫助,那進度明顯就加快了,一個上午的時間過去,坡地成片成片的菊花海已經禿了一塊了。
看到這個情形,安言忙對着大家說道:“大家不要集中着採摘,最好是均勻的各個地方都採摘一些,儘量必要摘得這麼光禿禿的。”
這麼好看的菊花海,要是真的光禿禿的,那是真的難看了。
衆人聽到這話,轉過去一看,發現那塊果然是有些滑稽,遂笑着應下了。
下午的時候,就那請來的五個人在山上摘菊花,而安言柳氏和王氏則是留在家裡做菊花糕了。
到得傍晚的時候,就已經做出了好些菊花糕了,安言拿了一個大大的竹簍,在裡面用新鮮的竹葉隔開,然後就將菊花糕一層一層的放進去了。做好這些之後,安言就對着大家交代一聲就趕去縣裡了。
這第一批先送去趙府,讓趙府做好打算。雖然還有些好些天,但是安言想趙府應該會有冰庫的,糕點自是不用擔心會壞的。
到了趙府門口,立刻有眼尖的看門小廝認出了安言,忙恭敬有加的將安言給請了進去。
因爲趙滿管家的事情,如今趙府的下人一個個都將安言給認識了,知道這是一個不好惹的人。因此,安言一路進去,大家對她的態度都很是恭敬,再也沒有比長眼的。安言如今倒是感謝起了趙滿來,多虧了他的不長眼,倒是起到了殺雞儆猴的作用,爲她省了好些麻煩。
到了大廳,她只略等了一會,趙府的大少爺趙禮就來了。
“稀客啊,錦繡神醫今天竟然光臨我們趙府了,真是蓬蓽生輝啊。”
安言覺得趙禮天生就是一個會做生意的人,嘴甜腦活,而且心思細密。
“大少爺說笑了,小婦人今天來卻是爲了前段時間談過的合作事情。”
“哦,錦繡神醫儘管說來聽聽。”
趙禮慵懶的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的品着茶,目光若有似無的落在安言清秀的面容上。只覺得幾日不見,安言比夢中的影像更來得清麗無雙了,也更讓他心動難耐了。趙禮一邊暗暗觀察着,心中一邊動着心思,要想個辦法儘快將這個小婦人給騙到牀上纔好。
安言雖然猜不透他的心思,但總覺得自他來了之後,整個大廳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壓抑起來。
“大少爺莫要叫我錦繡神醫了,小婦人實在擔當不起。大少爺,還是喊我蘇夫人吧。”
安言正了正面色,想着要是這個大少爺以後看到自己都喊一聲錦繡神醫,那還真是有些尷尬。
“蘇夫人啊……”
趙禮琢磨着這三個字,眼中有着暗芒涌動。心中想着,不知道安言的夫君那個姓蘇的,該是一個怎麼的農夫呢。依趙禮想來,一個鄉下種田的,能有多好看,定然是不堪入目的。不過,倒是覺得那農夫真是揀了大便宜了,竟然能夠娶到安言這般蕙質蘭心,清麗無雙的佳人。
要是張駿聽到趙禮的心聲,一定會很不屑的冷嗤一聲的。他們家老大,那是威風凜凜的大將軍,更是南郡蘇家的少爺。要權有權,有錢有錢,要貌有貌,哪裡是趙禮這個窮不拉幾的鄉巴佬能夠比的?
安言覺得他那三個字念得讓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身子不自在的動了動。心中暗想,她不怕他蠻不講理,不怕他陰險狡詐,就怕他厚顏無恥,心思齷齪。
安言將放在旁邊的竹簍揭開,頓時一陣濃郁的菊花香飄過,讓人瞬間食指大動。
趙禮因爲這陣濃郁的香味,也是成功的轉移了注意力,將目光落在了那個竹簍之上。只見竹簍上面蓋着一個大大的竹葉,看不清竹葉下面的東西,但是那一陣一陣飄蕩的菊花香,卻是實實在在的縈繞鼻端的。
“蘇夫人,這是何物,莫非就是你曾經說過的菊花做的吃食?”
雖然因爲竹葉青的事情,趙禮對安言說的合作抱了幾分興趣,但是倒也不會滿懷希望。畢竟,菊花他還是熟悉的,那東西能做出好吃的東西來?
原本抱着半懷疑半看好戲的心態,此刻在濃濃的冷香面前消失殆盡,他突然覺得這個合作未必會輸那改良的竹葉青。
安言在趙禮的目光之下,從容不迫的揭開竹葉,頓時那淡青色的晶瑩剔透的,五角星形狀的精緻糕點就映入眼簾。
“這、這是?”
趙禮看着那精緻的糕點,眼睛都亮了。這般好看,聞着又這般香味撲鼻的糕點,定然好賣。到時候,將其出售到青城,到南郡,甚至是全國各地,這其中的利潤,當真是令人心動眼紅不已。
安言看着趙禮那亮亮的眸光,就知道他心動了,遂小心的從竹簍中取出一排的菊花糕,將整個大竹葉小心取出。
將裝着菊花糕的大竹葉在桌上放好,安言就笑着對趙禮說道:“大少爺,嚐嚐,看看味道如何?”
“這味道不用嘗,也知道是誘人至極的。”
趙禮一邊笑着誇讚,一邊讓小廝取了筷子,夾起一塊菊花糕放入嘴裡。
只覺得香柔酥軟,口齒生香,那味道竟然比想象中的更好。
當真是吃了一塊還想吃,趙禮三下五除二的就將口中的那塊吃完,然後又快速的夾了第二塊。
“味道真是好。”
趙禮連吃了三塊之後,才放下筷子,卻是高興的撫掌而笑。
“相信趙府之中應該是有冰庫的吧,這樣我們趕製幾天,將大量的菊花糕做出來,等到重陽節那幾天開始拋售,效果應該會不錯的。”
趙禮聽了這話,輕輕的眯起了眼睛,意味深長的說道:“蘇夫人很不簡單。”
安言心頭一跳,卻是鎮定的說道:“這個菊花糕將會大量製作,菊花茶也會大量製作。因爲菊花茶的工藝相對簡單,因此就在重陽節當天煮制就好了。還有就是菊花酒釀,這個比較複雜,不可能做太多,只能是限量出賣了。我還打算做一批菊花枕頭,到時候可以作爲贈品。”
“何爲贈品?”
對於這個概念,趙禮隱隱的有些知道,但卻是有些模糊。
“就是可以制定一個規則,買滿一百兩或是多少銀子,可送一個菊花枕頭。這樣一來,就能夠極大的促進他們買東西的熱情和積極性。”
既然已經合作,這些小技巧安言也不藏着掖着了,賺的錢裡面也有白家的一份。
趙禮的眼眸微微睜大,面色泛紅,那是激動的。剛纔安言所說的方法,不僅可以適用於即將推出的菊花糕,還有趙府名下的很多酒樓和各種商鋪。
趙禮認真的看着安言,看着這個氣質嫺靜的小婦人,只覺得她當真是字字珠璣,令人震撼無比。
“蘇夫人,這等主意當真是前無古人,令人耳目一新。想必,到時候的菊花糕等肯定會賣得極好。”
此刻,趙禮看安言的目光一變再變。剛開的時候,他以爲安言是一個略懂醫術,有些小聰明的小婦人而已。但是,此刻在嚐到菊花糕的味道之後,在聽到贈品計劃之後,趙禮整個看安言的目光都變得不一樣了。在他眼中,安言不再是一個對他有着誘惑的小婦人了,更是一塊珍寶。他相信,有了安言,他們趙家別說是新竹縣第一富商,就算是青城的第一富商,也未爲不可。
安言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因爲趙禮有些無禮的目光。但是此刻也不好與他鬧翻,她還需要趙禮幫她賺錢,需要他幫她報仇。不過,安言也是有了警醒,知道建議已經不能再提了,否則的話也許會讓趙禮產生什麼不好的心思了。
“小婦人也是以前看過一本雜記,衍生而來的罷了。我一個小婦人而已,卻是想不出這般好的辦法。”
聽到這話,趙禮的目光閃了閃,其中的熱度倒是降了一些。
“我等下讓府中之人將冰庫清理出來,到時候蘇夫人每天可派人將菊花糕送來。”
安言想了想,說道:“從明天開始我們白家會送沒蒸熟的菊花糕過來。”
“嗯?”
趙禮疑惑,這般好味道的菊花糕,自然是賣熟的好了。到時候香飄萬里,還擔心沒有客人來買。但是,若是沒熟的話,自然是不會有香味飄出來的。那般,在賣的時候怕是會有些波折。
“我的意思是讓趙府的酒樓來做這最後一步,到時候香噴噴的,熱氣騰騰的,豈不是更美?”
“不錯,就這般。”
趙禮一聽,覺得非常有道理。遂接下來,兩人商量好了具體的章程,趙禮也是先給了一些定金。一切商量好之後,安言就告辭出府了。
趙禮堅持要相送,安言拒絕不了,就任其送到門口了。
趙禮站在趙府門口,看着安言遠去的背影,眼眸微微眯着,裡面夾雜着興趣和慾念。這個小婦人,氣質很是不一般,而且又足智多謀,配一個鄉下的莊稼漢子,委實太過糟蹋了。待到兩邊合作穩定之後,他就向5她提出要納她爲妾的想法。到時候她定然歡喜非常,雖然是個妾,但是他將來可就是趙府家主,身份很是不一般,她的富貴不可限量的。至於爲妻的話,趙禮完全沒有想過。別說如今安言已經嫁爲人婦,就算是黃花大閨女的話,也是不行的。畢竟,那身份擺在那裡,說得好聽點是農女,說得不好聽點,那就是棄女。除非,她還是唐府大小姐,那他自然是極爲樂意娶其爲妻子的。
安言走出一段距離只會,那種毛毛的感覺纔算是減輕了一些。她有些疑惑,自己的姿色只能算是一般,而且還已經是婦人了。那趙禮身爲趙府大少爺,未來的趙府家主,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怎麼好像對她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雖然他從沒說出口,但是那種充滿**和壓迫的眼神,讓她極爲難受。她心中想着,這個趙禮最好只是將念頭止於心中。要是有什麼不軌的行爲的話,她定然毫不客氣的籌謀將他賣入楚館。
安言先是去雜貨鋪裡買好了需要的一些調料,然後報了白家的地址,讓人到時候將東西送過去。
將需要添置的東西添置好了之後,安言就準備回家了。
只是,這個時候,她卻是發現一道強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順着那種感覺看去,就看到了一家小酒樓的二樓上有一個身穿黃色衣裳,面容極爲俊俏的男子,正滿眼火熱的看着自己。
她納悶了,這個人是誰,認識她嗎?
張駿原本正無聊的在酒樓裡喝酒,百無聊賴的四處看着,誰知道這麼一看,竟然就看到了大嫂。頓時,一切無聊都拋到了九霄雲外,雙眼如幾千瓦的燈泡一般,閃閃發亮。
安言看了他一眼,真的不認識,轉身就準備離開了。
誰知道,樓上那貨看到人要走了,頓時激動的大吼一聲,“大嫂,等等我。”
那聲音,那穿透力,一瞬間整條街道的人都聽到了。
於是,正在行走的路人停下了腳步,正在吆喝的攤主停下了吆喝,正在玩鬧的孩童停下了玩鬧。此時,大家皆是動作一致的仰頭朝着酒樓望去。
就看到一個穿着黃色衣裳,面容俊俏的富家公子一隻腳已經跨過窗戶,滿面着急的看着一個地方。
安言覺得此時的唯一感受就是,不忍直視。
那個一副要跳樓樣子的男子究竟是誰啊?
她微微仰頭,看着他一副準備跳下來的模樣,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張駿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什麼不妥,維持着那樣的姿勢,目光緊緊的盯着安言,生怕她給跑了。
而安言在震驚過後,決定無視這個看着有些不太正常的人。她邁動腳步,想要趕緊離開。
“大嫂,等等我……”
只是,她還沒有走出兩步,那驚天動地的聲音再次傳來。然後就是周圍衆人的驚呼聲,她不敢置信的回頭看去,就看到張駿飄飄墜落的身影。
砰!
張駿似乎因爲弧度太大了,抑或是降落地點沒有選好,竟然直直的掉落在了一個賣面具的攤子前。
“哎呦呦,疼死小爺了,真是倒黴,太久沒練,身手都生疏了。這種錯誤,真是太可恨了。”
張駿一面絮絮叨叨的,一邊快速的爬起身子,然後就要朝着安言的方向追去。
卻是發現腳步邁動了,但是身子卻是沒有動,依然在原地。他這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手臂被人抓着了,他順着抓着自己的那隻手臂看上去,就看到了面具攤老闆有些扭曲的黝黑麪容。他悄悄的打量了一下這個老闆,寬廣的身材,看着像是殺豬的,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張駿暗中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說道:“大哥,有事嗎?”
“你將我的攤子給砸壞了,必須賠錢,不然就別想離開。”
“賠錢啊,好好,你先放我下來,我這就給你。”
張駿看了看被自己砸爛的攤子,頓時覺得自己理虧,忙好言好語的說着。
那個攤子老闆看到張駿態度不錯,就一把放下了張駿,等着他給錢。
張駿伸手去懷裡掏了掏,再掏了掏,然後將手掏了出來,只見其上空空如也。
面具攤的老闆看到張駿這幅樣子,頓時怒氣上涌,大聲道:“你小子,是逗我玩呢?”
“不是,我忘記帶錢了……”
張駿很無奈,今天太無聊了,從早睡到晚,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的。然後就出來逛逛了,誰知道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他剛纔吃飯的酒樓還沒有付錢呢,想起那個酒樓,他連忙小心的朝着酒樓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酒樓掌櫃帶着一個夥計朝自己這邊跑來了。
頓時,張駿大呼倒黴。
他眼珠轉啊轉的,這就想起了安言,頓時朝着安言的方向看去,看到安言依然站在那裡。
安言這下真是不大好意思走了,實在是剛纔的經歷有些嚇人。
“大嫂,救救我吧。”
張駿看到安言,頓時開始大聲求救。
聽到這聲驚天動地的求救聲,安言瞬間後悔,早知道剛纔就應該捂住耳朵,當做沒聽到的離開就是了。現在就是想離開都不好離開了,這周圍圍了好些人,都看着她呢。
安言站在那裡,大聲的回了一句,“你誤會了,我不是你大嫂。”
一聽到這話,張駿還沒有回話呢,那邊攤子老闆和酒樓掌櫃倒是先發難了。
“看你穿着不錯,應該是不會差我這些許銀錢的,還是跨快付清吧。”
“人家小娘子看你的眼神這麼陌生,明顯不認識你。再說了,你們穿的也差很多,哪裡會是叔嫂關係?”
張駿尋着空子,就猛烈的朝着安言的方向跑去,眨眼之間就到了安言的眼前。
“大嫂,我是張駿啊。”
“不認識。”
安言無奈搖頭,管你是張駿還是李俊啊,她通通都不認識。
張駿想了想,猛的一拍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豬腦袋。大嫂從來沒有見過自己,怎麼知道自己是誰。遂他忙整了整臉色,讓自己看起來親切一些,然後才說道:“大嫂,我家老大是蘇三啊。”
我家老大是蘇三……
蘇三……
安言睜大一雙眼眸,終於開始認真打量眼前的張駿。就蘇三那般一個男漢子,會有張駿這樣一個弟弟?
在安言詫異的時候,張駿繼續開口了,“大嫂你不認識我,可是我卻是認識你已久了。你是不知道啊,大嫂我對你的敬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像我們老大那般一個不解風情,孤傲冷酷的人,也只有大嫂你這般蕙質蘭心的人兒才能夠收服。大嫂,你是我的敬仰。……”
後面還有一長串的讚美之詞,聽得安言一陣天旋地轉。
這個世界真是玄幻了,蘇三竟然有一個這麼能說會道的弟弟,簡直能將白的說成黑的。腦中閃過蘇三那張硬邦邦的面容,那個人卻是半天說不可幾個字。而眼前這個人,不過瞬息之間,依舊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段的話了,真是讓人招架不住。
張駿看到安言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遂想了想,繼續說道:“大嫂,我還有證據。你還記得前段時間,老大給你寫的情書吧?”
“情書?”
安言的腦門上竟是問好,蘇三那樣的人只會給她寫戰書,哪裡會寫什麼情書?
“自從將你撿起,成爲我不能夠拒絕的小媳婦之後。我的日子就猶如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一般,我過了一段我從來沒有想過的生活。我、……”
“停!”
安言這回是相信了,連忙喊停,不能讓眼前的人將那份特殊的書信內容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念着。
她覺得自己的思維被顛覆了,這是情書?這是蘇三寫給自己的情書?她真想爆出口,我了個去,這算哪門子情書?
好吧,看來眼前之人真的和蘇三有些淵源。
她很無奈的嘆息一聲,然後就老實的去幫他付錢賠錢了。
付完錢,安言趕緊拉着張駿快速的走着,直到出了城門,遠離了人羣,安言才停下來,轉身和張駿面對面站着。
“你叫張駿?”
“對啊,大嫂。”
張駿立刻笑嘻嘻的,還很狗腿的喊了一聲大嫂。
聽到那聲大嫂,安言莫名的覺得腦仁疼得厲害。
“別喊了,我現在帶你回去見你大哥吧。”
見大哥,張駿突然覺得後背涼颼颼的,很危險的感覺。他的腳步此刻就像是粘在了地上一般,怎麼也挪不動步了。
安言疑惑的看着他奇怪的舉動,詫異道:“怎麼了,去見你大哥不高興嗎?”
“高興,我特別高興。”
張駿一邊笑着說高興,心頭卻是抖得厲害。真要是見了老大,估計老大一定先揍他三百回合再說。
他想了想,手捂上肚子,正要說肚子疼,卻是突然想到大嫂好像是個神醫。於是,原本要離開的藉口一下子就顯得沒有說服力。
安言看着張駿,覺得這個人挺有意思的。此刻,她還真是想要帶他回去,看看蘇三的反應。但是想想,到底不清楚底細,而且看他一身錦衣的富家公子模樣,帶回白家,也是顯得格格不入。
一番思慮後,她眸光轉了轉,關切的問道:“怎麼了,有事情嗎?”
聽到這話,張駿心中感動,忙點頭如搗蒜道:“是啊,大嫂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情沒幹呢。至於拜見老大的事情,就等改天吧。”
說完,也不等安言反應,就一溜煙的離開了。
安言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眸光輕輕轉動,卻是想不出什麼來。
她轉身就往回走去,待回了白家之後,發現蘇三他們已經回來了。她想了想,就對着靠在牆角的蘇三喊道:“蘇三跟我來一下。”
喊完,見到蘇三起身了,自己就往房間而去了。
她在桌邊坐下,等着蘇三進來。
蘇三有些奇怪,小女人很少這般主動找他做什麼。帶着疑惑,他在安言的對面坐下。
“你是不是有個弟弟叫張駿啊?”
猛然聽到張駿的名字,蘇三很是驚訝,再看對面小女人一幅探究的模樣,想了想之後認真回道:“我和他多年情誼,他算是我的義弟吧。”
義弟啊,她就說嘛,要是親兄弟的話就差太多了。
“怎麼了,你怎麼會知道他?”
蘇三很是納悶,這兩個人怎麼會有交集的。
安言聽了卻是對着蘇三淺淺一笑,然後就將張駿的所作所爲繪聲繪色的講述了一遍。
“這個欠揍的兔崽子!”
誰知道蘇三聽完安言的話之後,就說了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