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驟斂,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陰沉,一腳將面前沉沉的紅木座椅踹飛,直直朝朱玉瑩飛了過去。
“啊——!”朱玉瑩的大笑驟然化作淒厲之極的慘叫,那重重的椅子直直當胸砸去,砸得她胸口“咔擦!”一聲脆響也不知斷了幾根肋骨,那極致的疼痛令她冷汗瞬間涔涔而下,斷線風箏般軟軟貼着牆癱軟在地,喉頭一甜,“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鮮血。眼前亂糟糟的金星亂飛。
樑翼也低低的“啊!”了一聲,煞白了臉結結巴巴道:“大、大哥……”
到底是自己喜歡疼寵了這麼久的人,看到她的慘樣他心裡多少有幾分不忍。
只不過,那求情的話一對上樑晉冷冰冰沒有一絲感情盯過來的目光,立刻又化爲烏有了。
樑晉盯得他毛骨悚然恨不得縮成一團鑽進地縫裡去方纔放過了他,目光輕移,盯在朱玉瑩身上,立刻變得陰狠,恨不得化作釘子狠狠在她身上釘出幾個洞來!
“賤人!”樑晉冷冰冰吐出兩個字,冷冷道:“在老子面前橫,你倒是試試。”
朱玉瑩破罐子破摔,渾不在意般的摸去嘴角的鮮血,忍着胸口的大痛,向樑晉呵呵的笑道:“大公子,您這是惱羞成怒了嗎?大公子想要我的命,一根手指頭也能弄死我,我有什麼好怕的?紙包不住火,就算不是我點出來,大公子以爲這事兒又能瞞得了多久?呵呵,那個女人詭計多端,不擇手段,心狠着呢!大公子除非用強,否則想讓她屈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知曉了她的身份,大公子也該死心了!說起來,我還算幫了大公子大忙呢,不然等泥潭深陷,想要抽身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你給我閉嘴!”樑晉一個字一個字冷冷的道:“你這種賤人不配提她!她是老子看上的女人,不是什麼夫人!哼,這一切都是你這個賤人弄出來的詭計!當着老子的面,你還敢胡言亂語,看來教訓還沒有受夠!跟老子比橫,你嫩了點!”
他冷冷喝一聲“來人!”,從外頭進來四名腰身粗壯的粗使婆子,樑晉瞟了朱玉瑩一眼,冷笑道:“這賤人專愛撥弄口舌是非,給老子押下去,拔了她的舌頭!關在馬棚裡!”
他又是一聲冷笑:“你不是挺能說、挺橫嗎?你倒是說呀!橫呀!老子還有的是手段沒使出來,想不想試一試?”
朱玉瑩猛然瞪大驚恐的眼睛,渾身瞬時一片冰涼,激起的顫慄令她牙齒咯咯作響,三魂七魄走了其六!
她顫了顫,不敢再多言半個字,也顧不得嘲諷不屑,顧不得那所剩最後一點的傲氣,神情惶恐祈求、哀哀欲絕的看向樑翼。
她不要被拔了舌頭!不要啊!若是被拔了舌頭,跟一個廢人有何區別?將來的日子定當生不如死!
樑翼也嚇了一大跳,那張小嘴伺候自己下邊時那種銷魂蝕骨的滋味兒可是他最喜歡、最滿意、最神魂顛倒的,那麼多的妻妾沒有一個有她這麼會伺候,若是被拔了舌頭,那他豈不是就沒了這份豔福了?
再加上她楚楚可憐的望着自己,眸子裡盛滿驚懼和祈求,樑翼終於生出一股勇氣,上前拉住了樑晉的袖子求道:“大哥!大哥!求求你不要拔她的舌頭!別的什麼都成、什麼都成!”
朱玉瑩臉上微僵,他……竟是這般爲自己求情麼?呵呵!
樑晉瞟了朱玉瑩一眼,滿臉的鄙夷,嘲諷道:“這就是你永遠也及不上她的地方,便是我說要割她的舌頭,她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更不會露出這叫人見了便想作嘔的表情!”
朱玉瑩頓時感覺受了極度的羞辱,死死的摳着手掌心,慘白着臉一聲也不敢吭。
樑晉“嗤”的冷笑,扭頭向樑翼道:“那你說說,要怎麼懲罰她呢?嗯?”
“這——”樑翼當然不願意懲罰她,可是這話他哪兒敢說?萬一再次激怒大哥,那真是找死了!
大哥雖然讓他來說,但他很清楚,若是說的輕了,大哥肯定會不滿意。
沒準還會變本加厲。
猶豫片刻,樑翼便道:“將她押下去杖責二十,關到馬棚裡去!”
樑晉冷笑兩聲,又道:“不痛足三天三夜,不準給她治傷、不準用任何藥!去吧!”
四名婆子答應一聲,不由分說粗魯的將朱玉瑩架出去了。
樑翼略有不忍,卻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大哥……”他有點訕訕陪笑。
樑晉卻涼颼颼的瞟了他一眼,冷冷道:“長本事了,我院子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了?看上了哪個?說吧!我送給你!”
別說此時連芳洲已經不在樑府,就算還在,樑翼又哪裡敢說出半個讓他將連芳洲送給自己的話?
聽了這話嚇得差點跳起來,慌忙亂搖着頭亂搖雙手道:“不、不、不,沒有、我沒有!大哥,呵呵,你、你開什麼玩笑啊,我怎麼敢要哥哥的人……”
“這也沒什麼不敢,”樑晉一眼瞥過去,眸底頗有深意,意味深長的道:“沒有就最好!放火這種把戲,今後別玩了,太危險,小心將咱們樑家整個府邸都燒了!”
樑翼臉色驟然大變,“啊!”的驚呼了一聲,結結巴巴道:“大、大哥這是、什麼意思?”
樑晉冷笑,道:“什麼意思?你別告訴我,關在佛堂偏房的人能輕輕巧巧的出來點火!知道我爲什麼沒收拾你嗎?一來我知道若不是玉姨娘那賤人攛掇你必不會幹這事,二來,我們是兄弟!你好自爲之!若有下次,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說着又瞅了他一眼,冷冷一哼,轉身不緊不慢的揚長而去。
樑翼張了張嘴,艱難的吞了吞口水,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眼睜睜的看着樑晉走遠不見了,他這才心中一鬆,長長的舒了口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半響,才緩過勁從地上爬起來,讓丫鬟們進來收拾。
樑翼有點糊塗:大哥這是怎麼了?明明知道那女人是布政使李大人的妻子,難道他還想着?不就是個女人嘛,至不至於……
再想到心愛的瑩兒正在受罪,樑翼微微有些心疼,猶豫半響,還是沒有去看她,也不敢叫人偷偷給她送藥或者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