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鬍子看她表情真摯,不似作僞,心裡竟有些悶悶不樂,“小豆芽菜,你怎麼就一點也不好奇呢?”
顏小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拐了個彎:“大鬍子哥哥,你是沒看到啊,那熊崽子被火燒得那可憐樣。”直白了說,那就是好奇心害死熊,她不想這麼早死啊。
大鬍子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隨後從衣兜裡掏出一小塊銀子:“這是我給你的封口費。”
“封口費?那我就不客氣了!”顏小婉不跟他客氣,從他手掌心裡拿過銀塊,揣入兜裡。
大鬍子看她如此,眉宇間的笑意更濃了一些,願意拿他的銀子是好事啊。這說明顏小婉是聽懂他說的話,更是在向他保證會遵守約定。
顏小婉擡頭看到大鬍子的神情比先前放鬆了不少,彎了彎脣角,仰頭對他說道:“大鬍子哥哥,你在這兒等等,我去給你拿些我舅媽做得燻肉,這是專門做給你的當謝禮的。你別跟我們客氣,拿回去吃。”
大鬍子趕緊拒絕,他解釋道:“不用了,我待會兒就動身。最快也要在下個月中旬才能趕回來,我來這裡一是爲了剛剛的事情,二來是想着跟你和你的家人道別。”
顏小婉聽完愣了愣,真沒想到大鬍子居然會來跟她道別,她真的挺驚訝的:“那你就更應該將那燻肉帶上啊,你帶着路上吃,味道很好的,你絕對不會後悔帶上。我這就去給你裝好,我大舅他們待會兒就回來了,你且在客廳等等吧。”
大鬍子看看日頭,時間還早,罷了就聽那小豆芽菜說的吧。
林來順領着幾個弟弟,一大清早出了門,他們挨家挨戶地去請曾幫過他們老林家的村民,請他們晚上來家裡吃酒作爲答謝。
大鬍子在客廳裡等了片刻,顏小婉拎着個小布袋進來,後頭跟着林小鳳。
顏小婉拎着布袋子,給林小鳳介紹道:“小鳳姐,這就是大鬍子叔叔。”
“蕭大哥,你好。”林小鳳喊了大鬍子一聲,極爲羞澀地低下頭。
大鬍子不明所以地看向顏小婉,小豆芽菜,你這是在做什麼?!
顏小婉看出他的疑惑不解,笑眯眯地說道:“大鬍子叔叔,小鳳姐說她從沒見過你這位大英雄,所以就想來看看。”
林小鳳被她如此直白的話語鬧了大紅臉,腦袋快要縮到脖子裡去了,很想拔腿就跑卻又擔心讓大鬍子看了笑話,誤以爲他們老林家的姑娘沒有禮數。
“小豆芽菜,你可別胡說!”大鬍子狠狠地瞪顏小婉幾眼,看她咧嘴笑得惡劣,裝模作樣地握了握拳頭。
但他轉頭就對林小鳳溫和地說道:“小鳳姑娘,我不是什麼大英雄,只是個普通人。你不必如此緊張,我同你父親是很好的朋友。”
林小鳳在他溫聲細語地安撫下,漸漸地沒那麼緊張和羞澀,她鼓起勇氣擡頭看向大鬍子,對上他那雙溫和平淡的眼睛,腦袋裡所有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沒了。
顏小婉本來存着看好戲的心情,沒想到林小鳳能這麼快恢復,對她倒是多了幾分刮目相看。她還以爲林小鳳受了定親風波的影響,還沒走出來呢。
林小鳳心裡將大鬍子看做是長輩和大英雄,再加上是在自己家裡還有顏小婉作陪,她沒有太多顧忌,落落大方地與大鬍子交談:“蕭大哥,我爹他應該很快就回來了,你且在這裡等等。”
幾人說了會兒話,林來順帶着幾個弟弟回到家了,他看到端坐在客廳裡的大鬍子,又驚又喜地說道:“蕭小哥,我正想說待會兒到山上去尋你呢。”
大鬍子疑惑地問道:“林大哥,你找我是爲何?”
林來順笑呵呵地回答:“哦,是這樣,前陣子承蒙鄉親們的幫助,我們老林家才保護得了小婉母女倆,所以我就決定晚上請大傢伙來家裡吃酒。”
大鬍子深知林家人知恩圖報的品行,點點頭將他來意說出來:“原來如此,不過我是沒有這等好口福了。林大哥,我來是爲了跟你道別的。我要離開一段時間,最快也要下個月中旬才能趕回來。”
“那你什麼時候走?待會兒就走?這麼趕?”
林來順聽了大鬍子的回答,神情很是驚詫,轉頭吩咐外甥女:“小婉,你廚房將你舅媽做好的饅頭和包子拿過來,給你蕭叔叔帶到路上吃。”
“好咧!”顏小婉乖巧地應聲,拎着那布袋子又跑到廚房去,她跑得太快,大鬍子連叫她幾聲都沒聽到。
大鬍子有些埋怨地說道:“林大哥,你這是做什麼?真是太客氣了。”
林來順拍拍他的肩膀,勸他收下:“哈哈哈,蕭小哥,咱們親如兄弟,你又幾次救了小婉,我們老林家每個人打從心裡感激你。這些東西不值幾個錢,你就安心拿着吧。”
大鬍子無奈地搖搖頭,“林大哥,我上回聽你說有匪徒在附近出沒,我有些不放心。但是我又急着要走,實在沒辦法拖延。咱們來商量怎麼應對吧,我走也能安心些。”
林來順等人看向大鬍子的眼神,彷彿在看觀世音菩薩,他們心中縱然有千言萬語,這時也只說出了一句話:“蕭小哥,你真是太有心了!”
大鬍子是他們兩個村裡戰鬥力最強的漢子,如果他走後不久那些匪徒來進犯的話,他們兩村的漢子真的很有可能扛不住。
幾人開始商量對策,等顏小婉裝好東西過來,他們還在商量。
林來順蹙眉說:“我本想着去縣衙找縣太爺幫忙,可縣衙的衙役並不是很多,轄下又有那麼多村莊,咱們貿貿然前去求助並不合適。”
大鬍子贊同地點頭:“的確不合適,縣太爺是一縣之長,總不能厚此薄彼,只派人來咱們這裡。”
林來順嘆息一聲:“我本想發動村民們練習武藝,但大傢伙都忙着做活。再加上有匪徒的消息沒有證實,空口無憑的,說什麼都沒用。”
大鬍子沉默不語,他此時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