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
迪蘭公主站在宮內最高的閣樓裡,憑窗而望,入目的是一排排整齊的房子,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看着好不熱鬧。
她站在這裡發呆,腦子裡什麼都沒想,表情木木的。
迪蘭公主的心腹玉珠低聲言道:“殿下,陛下派人前來請您回宮。”
迪蘭公主高傲如孔雀,微揚着下巴:“嗯?那老匹夫派人來了?不見!”
玉珠早有心理準備,此刻聽着迪蘭公主的吩咐,她面不改色地勸道:“殿下三思,陛下是至高無上的君王,殿下若是不遵陛下旨意,只怕後宮主子們就要趁機抹黑殿下了。”
玉珠的勸解自然是好的,但迪蘭公主依舊怒不可遏,尖利的長指甲刺到玉珠臉上的軟肉裡,看她疼得雙眼淚汪汪,迪蘭公主滿腔的憤怒才找到了發泄口。
迪蘭公主在玉珠臉上留下了數道血痕:“放肆!你這賤婢敢做本宮的主?別以爲你是二王子留給本宮的,你就能當本宮的主了!”
玉珠噗通跪倒在地,連磕了三個響頭:“奴婢不敢,請殿下明察!”
“賤婢!”
迪蘭公主看她額頭沁出血來,深邃的藍眸驀然多了紅色血絲,她解下纏在腰間的長鞭,狀若癲狂地狠狠抽了玉珠五下,“賤婢!當本宮不知曉你的底細?迪傑那雜種派你這賤婢來,整日盯着本宮的一舉一動!賤婢從那雜種得到了多少好處?他許你妃子之位亦或者把你伺候好了?”
迪蘭公主嘴裡盡是髒話,她所用的長鞭上有數不盡的倒刺,打在身上會將皮肉扯下來。
玉珠第一鞭便有些忍不住要慘叫了,接連五鞭將她後背打得鮮血淋漓,悽慘不已。
迪蘭公主連抽了五鞭,被她抽打的玉珠小小聲地哼唧着,讓她對此很是不滿。
她面目猙獰,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叫啊,賤婢,你難道不知道疼嗎?叫,給本宮叫!”
玉珠顧不了那麼許多,趴在地上拉開嗓子狂叫,她疼啊,皮開肉綻的痛楚哪裡會不痛呢?
迪蘭公主體內的暴、虐因子如同被點燃引線的炮竹,噼裡啪啦地炸開了,抽打起玉珠來下手又快又狠,啪啪啪的聲響不停歇。
玉珠最後的意識是太監尖利的驚呼聲,她緊繃的弦悄然鬆開,呼,她總算得救了。
再讓迪蘭公主打下去,她肯定會被活活打死,低微卑賤的她死了就死了,不會有人記得她。
玉珠昏過去,並不知道那出聲的小太監和她一樣悽慘,遭到了迪蘭公主的虐打,身上沒一塊好肉!
迪蘭公主最後是被暗衛打暈,這才阻止了她繼續發狂打人。
迪蘭公主發狂時,皇帝正在順妃宮中,兩隻眼睛就跟膠水一樣死死黏在順妃長了魚尾紋的眼角。
順妃入宮十八年,從未給過皇帝好臉色看,此刻同樣如此。
皇帝看她的側臉,目露癡迷之色,他想到了封存了二十年的往事,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紅色,“順妃,你可記得我們初見的場景?那時你穿着一身粉嫩的衣裳,像只漂亮的花蝴蝶在御花園裡追蜂捕蝶,天真無邪。朕第一眼就相中了你,當天晚上就夢到和你成親,入洞房……”
聽着皇帝無恥的話語,順妃氣得差點保不住她那冰冷的面具,這廝內心骯髒,偏偏臉皮厚如城牆,什麼無恥的話都敢說出來!
“陛下。”順妃顫抖着聲音打斷了皇帝的回憶,她一點都不想知道這變-態皇帝心裡怎麼想的!
不管他如何美化自己的無恥行徑,都改變不了過去發生的事情!
皇帝不滿順妃打斷他的回憶,特別是她眼中掩藏不住的怒色,更是激怒了他。
“順妃,你如今是朕的妃子,最好給朕記清楚你是誰的女人!”
順妃冷笑:“臣妾沒忘!”
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對我做了什麼事,我十八年來日日夜夜都想着呢,哪裡會忘得了?
皇帝怒意更甚,揚手就要打順妃:“十八年了,便是一顆石頭做的心也該被朕捂熱了!你這鐵石心腸的女人難道還記掛那個短命鬼?”
聽着皇帝那一聲“短命鬼”,順妃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蹭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怒瞪着皇帝,視線落在他的頸動脈,盤算着要用多快的速度就能用簪子捅穿他的脖子!
皇帝看她的反應如此激烈,氣得失去理智,站起來就狠狠抽了她一巴掌,“賤人,給你臉不要臉!別以爲朕不知道你給那短命鬼生了個孩子!”
順妃的瞳孔瞬間瞪大,她以爲皇帝不知曉這絕密之事,可如今聽皇帝的意思,他知道了那個孩子的存在!
不,不對,以她對皇帝的瞭解,他肯定是沒確定那個孩子的身世,不然肯定會將那孩子抓到宮裡,帶到她面前!
順妃很快鎮定下來,她跟了皇帝十八年,哪怕對他沒一點好感,但這麼多年的相處足以讓她摸清楚皇帝的脾氣。
順妃低頭撫摸着她的腹部,眉眼間染上輕愁:“陛下,我有沒有生過孩子,沒人比你更清楚。若是那個可憐的孩子能留下,如今該有十六了,沒準都成親生子了。”
她說的是皇帝和她的孩子,那個沒福氣的孩子。
皇帝的眼神瞬間變得柔和起來,他同樣想到了那個沒能來到這世上的可憐孩子,曾經是他最盼望的孩子,那孩子沒了之後,順妃更是失去了生育能力,十六年來沒能再給他懷上一兒半女。
順妃看他的反應便知她的計策有了成效,她目光幽幽地看向遠方:“陛下,明日便是那沒福氣的孩子的忌日。”
皇帝的身體再度變得緊繃起來,像是忘了他先前所說的話,臉上露出了些尷尬:“順妃,你的身子不好,莫要太過思慮。”
順妃嗤笑一聲:“臣妾到底怎麼沒有孩子,沒人比陛下更清楚!如今有小人在陛下耳邊吹枕頭風,謊稱臣妾有孩子,這是想逼死臣妾,陛下才甘心嗎?”
皇帝眼裡浮現了掙扎之色,他是不相信順妃給那短命鬼生了孩子的,那麼要緊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