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聽見了!”
“聽見了、聽見了!”
衆人忙不迭的連連點頭。
姬琳琳便不再管她們,一揮手:“睡覺!”
“是、是!”衆人又是一陣點頭哈腰。
看見姬琳琳躺下,一個個也連忙躺下,輕手輕腳,生怕動靜大了惹怒了這尊煞神。
至於姬琳琳旁邊的鋪位,已經沒有人了,隔了老遠纔有人。
胖女人早已挪窩了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姬琳琳隨着衆人一起出去,再次見識了這裡的叢林法則,更是無語。
食物一到,所有人“轟!”的一下拿着自己的破碗往上衝,搶那裝在木桶裡的糙米飯,還有一大盆鹹菜。
姬琳琳看了一眼,皺了皺眉,沒有上前。
糙米飯和鹹菜,看起來雖然都很粗糙的樣子,但並沒有發黴變壞,人吃了身體不會出問題。
想來也是,這裡可是宮裡,而且這些人全部都是乾的體力活,吃的東西即便分量不足,但是質量勉勉強強還是過得去的。
不然死的人太多,上頭必定也會過問一二句。
然而,對於姬琳琳這種擁有頂級烹飪手段的美食家來說,這種在她眼裡等同於豬食的東西,她纔不要吃呢!
姬琳琳站在一邊,就這麼看着。
食量總的並不是很多,而宮奴院眼下總共大約有五十人左右,總共就那麼四桶米飯,一盆鹹菜,再厲害能搶的人,也會迅速被擁擠的人羣給擠到一邊去。
平日裡看起來再溫順膽小的人,在這種時候都爆發出堪比惡狼的兇殘和速度。
畢竟,被人欺負是死,可是吃不上飯同樣是個死,還不如做個飽死鬼呢。
“那個,大姐,您吃”一隻髒兮兮的破碗伸到了姬琳琳的面前。
姬琳琳本來完全沒有把“大姐”這種在她看來屬於中年婦女的稱呼跟自己聯繫起來、並不認爲這是在叫自己,直到看到那雙手捧在自己面前的破碗、以及那張髒兮兮的蠟黃的臉。
姬琳琳一下子整個人都變得不好了!
不過,人家也是好心,看她沒去搶,於是就給她主動送來,即便是有目的的巴結討好,這份情她也接受了。
“謝了,我不吃,你自己吃吧!”姬琳琳笑笑。
“大姐不用跟我客氣,要不,我和大姐分吧。不吃東西怎麼受得了啊,晚飯還不定能搶到多少呢。”那人見姬琳琳看起來好像還挺好說話的,頓時精神一振,也不太怕她了。
姬琳琳表示不屑:“笑話,我要是想搶,誰能搶得過我?呃——我真的不餓,你自己吃!”
那女子想想姬琳琳將那胖女人揍得嗷嗷叫的情形,對她的話倒是深以爲然,訕訕道:“大姐不吃,那我就自己吃了啊。那個,呵呵,大姐傍晚搶晚飯的時候,能不能罩着我、幫我也搶搶?我怕搶不到捱餓”
聽着她這麼直白的話,姬琳琳頓時就樂了。
她並不覺得這女子勢利眼,反而覺得坦蕩得讓人可愛。
而且,很聰明、很會審時度勢嘛,知道抱她這根大腿。
對於又坦蕩、又聰明果斷的女人,姬琳琳向來欣賞,這樣的女子,即便壞,也必定是個壞得坦坦蕩蕩的。
“放心,”她在那女子肩膀上拍了拍,笑眯眯道:“以後你就跟我混了,不過不要再叫我大姐,就叫琳姐吧!唔,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是,琳姐!”那女子頓時大喜,衝姬琳琳點頭哈腰:“琳姐好,我叫小三!”
“什麼!”姬琳琳差點沒給嗆到。這名字聽起來怎麼這麼彆扭啊。
那女子被姬琳琳過激的反應弄得一愣,有點緊張的趕緊陪笑道:“那個,我在家排行三,所以大家都管我叫小三。唉,其實到了這兒,有沒有名字又怎麼樣啊,指不定哪天就去了呢”
這話頹喪而傷感,充滿絕望,更帶着幾分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樣?
姬琳琳笑笑,沒有給她什麼承諾,甚至連安慰也沒有安慰一句,只道:“這名字不好,叫着不順口,嗯,從今天起,你叫小六吧!”
她自己現在還自身難保呢,可沒有什麼善心去關心別人,將別人的人生當成自己的責任,她姬琳琳從來就不是這麼無私偉大的人。
這麼多年來,她真正放在心上、當做朋友的,也就一個穆青荔而已。
其他的,可就沒什麼心了。
別人怎麼樣,與她何干?
就說小六吧,她覺得這女子挺有意思的,能幫她呢,她順手也就幫上一把,可是絕不會特意爲她做什麼。
小六見姬琳琳給自己取名字,倒是很高興,想也沒想開開心心的點頭笑道:“是,琳姐,從今天起,我就叫小六了!”
姬琳琳:“呵呵!”好像這種感覺還挺好的啊。
白天,宮奴院的人是沒什麼事兒的,除了三三兩兩湊在一塊兒說點閒話,縫補自己的衣裳,就是睡覺。
白天她們也是不被允許離開宮奴院這偏僻而小的院子半步的,因爲她們太卑賤骯髒了,出去萬一衝撞了貴人,那就是一個死。
屋子裡的空氣實在不好聞,姬琳琳便佔據了院子裡石榴花後的一處角落,在那裡靠坐着曬太陽,閉目養神。
院子並不大,而且也十分凌亂髒亂,姬琳琳只能搬了塊石頭過去坐。
五十來名宮奴,一共就住了兩間大房間,姬琳琳的兇名應該已經從這一間房傳到了那一間房,並沒有人敢來惹她,這倒讓她挺滿意的。
所以拳頭開路,真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啊!
晚飯的時候,姬琳琳照舊沒有去搶飯吃。
中午吃的是糙米飯,到了晚上,就是稀粥了。
鹹菜也沒有了,只在粥裡飄着些不青不黃的菜葉。
然而依然讓宮奴們搶破頭。
小六中午還搶到了一碗不大不小的糙米飯和一撮鹹菜,到了晚飯的時候運氣就沒有那麼好了,搶了半碗稀粥,結果被人推撞之下灑得差不多了,等她好不容易擠出人羣的時候,看到那幾乎見底的粥,差點沒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