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有點看不下去了,尤其是漢子們——那麼年輕嬌弱、長得也肯定漂亮的年輕女子被欺負得撲在地嗚嗚咽咽的哭得這麼悲慼,這些人竟然如此淡漠、不管不問?真是太過分了!
“我說,你們眼睛瞎了是怎的?沒看見人哭得這麼傷心嗎?”一名漢子站出來衝着這邊大聲叫道。
他的話引來了一大波男人們的認同。
“是,太過分了!”
“這倆姑娘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們要這麼對她們?”
“唉,真可憐啊!”
蓮花、梨花聽到了圍觀衆人爲她們鳴不平心裡暗暗得意,哭得更加哀切了,好不應景。
村民們氣壞了,尤其是婦人們,看兩人的目光越發厭惡。
“過分?咱怎麼過分了?”
“是,這些人簡直腦子有病!不是她們自己硬要纏來的嗎?”
“難不成咱不帶她們走還是咱的錯啦?她們又不是咱村裡人,憑什麼呀!”
“這外邊的人可真不講理。”
“唉……”
林土生和趙愣子聽到鄉親們這些話更加羞愧懊惱過意不去,其他同樣救了人的隊員們則無不慶幸:還好,還好,自己救的那個沒有這麼無賴……
穆青荔見好像有點過猶不及了,便笑眯眯向衆人道:“圍觀者不瞭解事情真相,所以纔會本能的同情弱者,本性不是壞的。畢竟,這世臉皮厚的人也不多,如像眼前這兩個這樣的,這不也是至少百個裡頭纔有這麼兩個嗎?大家不要把外邊的人想的太壞,唔,我們要有信心,相信這外頭還是好人多的!”
衆人心稍安,被打擊得幾乎沒碎成渣渣的心稍稍恢復正常。
之前最先嚷嚷的那大漢見自己那一嗓子白吆喝了,根本沒人搭理,心裡那叫一個氣,忍不住又大聲嚷嚷道:“我說你們還有沒有良心呀?乍不吱聲?心虛啦?”
穆青荔擡頭,冷冰冰的朝他盯了過去。
大漢只覺得兩把利刃直插心間,脊樑骨冒着一股涼意,嗖嗖的冷。
他心頭一顫,下意識挺了挺腰桿表示自己不怕,哼道:“你們這麼欺負兩個弱女子,也太過分了吧?”
穆青荔笑眯眯道:“弱女子?會哭的是弱女子嗎?會哭的一定有理?那官府斷案也別講什麼證據了,讓原告、被告雙方賽誰更會哭好了!”
穆青荔的話惹得周圍羣衆一陣鬨笑,有人想想,這話還真有點道理。
村民們對官府不官府的可還沒這麼深的感觸,雖然已經知道了有這個一個地方存在,但畏懼什麼的,不好意思,完全沒有,也不知道這話有什麼好笑的,一臉懵逼看着好笑的衆人。
“哼,你強詞奪理!”那大漢有點惱羞。
穆青荔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看你是閒的蛋疼!”
一指兩女,穆青荔冷笑道:“這兩個女人是我們無意救下的,說了給她們一人二十兩銀子,讓她們自己去安頓過日子,非要跟着我們不可。開什麼玩笑,我們部族是隨隨便便誰都能跟的嗎?誰知這兩個不要臉的,竟然偷偷的藏在我們裝貨的馬車裡,真是老天有眼啊,這會兒被發現了!大家夥兒的眼睛都看着呢,我們有誰碰她們一下手指頭了?自己往地撲着哭,這髒水往我們身潑來了?”
她鄙夷的瞅了那大漢一眼:“傻帽,被她們倆利用了還做夢呢!不是裝可憐博同情好讓大夥幫她們說話以此逼迫我們嗎?不過這一套,對姑奶奶沒用!”
村民們義憤填膺齊齊憤怒:“對,咱們村裡可不要這樣不要臉的人!”、“讓她們滾蛋!”
衆人議論紛紛,別的不好說,不過人家還真是沒人動她們一下,完全是她們自己撲在那哭的。
梨花微微擡了擡頭,面梨花帶雨,淚痕斑斑,祈求的看向林土生,哀哀道:“我們、我們也是無處可去了啊!我們兩個弱女子,還能去哪兒、做什麼?求求你們,便留下我們吧!”
林土生嚇得慌忙後退,躲在人羣后,心怦怦亂跳,滋味甚是複雜。
一方面,男人的天性是見不得年輕女子落淚示弱,尤其這個女子的容貌算不得大美但也不錯,並且還有幾分風情啊、還是自己救回來的啊。
可另一方面,這女子太恐怖了,如此糾纏不休,還故意莫名其妙的哭成這樣好讓外人都來說道村裡人的壞話實在不是個好的。
更鬱悶的是,她跟很多男人睡過啊……
自己怎麼可能娶她?
這種事對村裡人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
那大漢見狀便道:“人家倆姑娘說的也沒錯,兩個弱女子,你讓人家去哪裡?怎麼不能收留了?”
“我哪裡都不讓她們去!”穆青荔雙手鬆鬆交叉抱在胸前輕哼,還不等蓮花、梨花面露喜色便又道:“她們愛去哪兒去哪兒,關我們屁事!這天下弱女子多的是?憑毛要我們管?你既然這麼好心,不如你帶她們走?嗯,二十兩銀子也給你,如何啊?我們救了百多個人,怎麼別人都能拿了銀子自個去謀生,偏她們不能?這兩個懶貨,跟着我們的那幾天可是除了吃飯什麼事兒都沒幹過,誰站着說話不腰疼誰把她們領走吧!”
穆青荔平日裡可不是個有這麼多耐心跟人對質說話的人,今日說了這麼多,還是爲了讓村裡人都聽聽、讓他們知道怎麼跟外頭的人講道理,但說了這麼些,耐心也已經用的差不多了,便沒好氣瞪了還在哭哭啼啼的蓮花、梨花一眼,提高了聲音喝道:“我說你們兩個能不哭了嗎?想利用大家的同情心要挾我們,你們覺得有用嗎?有本事,你們告訴大家我們是怎麼救的你們、你們原來又是待在什麼地方的啊?是你們說,還是我們說?”
蓮花、梨花嬌軀狠狠顫了一下,立刻噤聲——不敢哭了。
兩人下意識擡眸瞟了穆青荔一眼,一個哆嗦,連動都不敢再動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