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民有怨,必須平。”岑弘平硬邦邦的道。
“誰的怨?”楊曄手中的扇子指向了地上癱坐的孫氏,“她的怨?這等刁婦,若由本王來判,早就丟大牢讓其服役去了。就剛纔喬姑娘所言,還不足以斷親嗎?”
“回殿下的話,《大齊律》沒有斷親兩字。”
“呵!”楊曄聞言,冷笑一聲,這岑弘平,竟然拿《大齊律》來槓他。
“律法之外,有人情兩字在。”他俊美的臉罩上了寒冰。
岑弘平像是沒見到他的黑臉一般,恭聲道,“就此事而言,下官覺得,還是應以《大齊律》爲準。即使這孫氏行事可惡,但生養大恩擺在那裡,現在她又知錯了,更何況喬家現在今非昔比。”
“即使從情字入手,這位喬姑娘也不應這般絕情。”
“岑將軍,易地而處,孫氏這樣的祖母,你要嗎?”楊曄丹鳳眼中透着冷意。
“殿下,下官沒有這樣的祖母。斷案,不是根據這種假設來斷的。”岑弘平不軟不硬的回道。
楊曄劍眉擰成了疙瘩,俊臉上面無表情。
岑弘平是一品大員,他是一個閒散王爺,雖然受寵,但現在岑弘平拿《大齊律》說事,他還真沒法阻止。
這岑弘平是他三哥的人,這次他請馬東樹過來,岑弘平打着巡視淮安縣軍防的名義跟了過來。
這會兒見他維護喬小麥,便和他扛上了。
說到底,岑弘平這是在拿喬小麥來試探他的目的。
暗自吸了口氣,他正要開口,坐在房間裡的谷院長出來了。
谷院長視線在岑弘平和喬小麥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又瞥了眼孫氏,皺着眉道,“岑將軍,你要講律法,而殿下要講人情,即是如此,這事還是交給聖上決斷吧。”
“我這就寫摺子,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按照《大齊律》的規定,除非是父母祖父母將子孫給殺了犯了命案,不然一般情況下官府不會插手。
而且《大齊律》還真沒有斷親這兩個字。
岑弘平現在硬是要拿《大齊律》說事,那他只能把這事遞到永安帝跟前了。
永安帝讓他照拂喬小麥,這事已經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了。
“什麼?!”岑弘平聽到這話,明顯一愣,“這種事需勞煩聖上?”
他只是想要試探一下楊曄的目的,這種小事,有必要捅到永安帝跟前嗎?
“你講律法,殿下講人情,事雖小,但你和殿下插手了,那這事就不是小事了。”谷院長說着,看向了一旁站着的童三郎,“三郎,拿筆墨紙硯來。”
“不用了。”喬小麥冷聲道,“這種小事不需要鬧到聖上跟前,我說了,我喬小麥不認孫氏這個奶奶,不管誰來,我都不認。”
“岑大人,您說我的生恩沒還是吧?那我現在就把這條命還給孫氏。”
這話音落,她擡步幾下衝到了棚子裡。
她拿起了案板上放着的菜刀,雙手握着,高高舉起,狠狠的朝着她的左大腿砍去。
一道血花揚起,迅速染紅了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