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的人懼於白家勢力,自是白大爺說什麼便是什麼。
王捕頭對着身後的幾個衙役一揮手,緊接着一羣人急急忙忙得衝了上去,就要去押蘇重黛。
“抓回去!”
“誰敢動我家姑娘,我就和他拼了!”
梓月自然護着蘇重黛,擋在蘇重黛的身前,如今蘇重黛腳上有傷,可受不了這樣的拖拽,萬一再傷上加傷,這隻腳可就要廢了。
王捕頭瞧見梓月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模樣,再低頭瞧瞧地上那幾個被梓月打趴下的白家侍衛,登時也怵了。
畢竟這個丫頭竟然徒手掀翻了白家的侍衛,他們這些小小的衙差更不是不放在眼裡。
嚥了咽口水,王捕頭大着膽子,想着拿身份壓人。
“你難不成還想要妨礙公務?小心我連着你一道兒鎖走!”
梓月仍舊不動,眉眼一挑,怒瞪着王捕頭,生生將人瞪得退後了幾步,不敢上前。
“怕什麼!出了事我擔着,給我上!”
白大爺這輩子我行我素慣了,還沒遇見過敢拂了自己意思的人,梗着脖子,氣紅了臉。
聽到了白大爺如此說,王捕頭心裡的恐懼也消除了不少,狐假虎威得昂着頭,一招手,吩咐身後的衙役們。
“給我被她鎖起來!”
話音剛落,便有一個衙役血氣方剛的衝上。
只見一道紅影閃過,衆人甚至還沒有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個衙役已經抱着自己骨折了的手腕倒在地上嗷嗷大叫。
“我看誰敢!都給本少爺滾下去!”
“三弟,你什麼意思!”
白大爺沒想到自己一向來冷酷的三弟竟然護着蘇重黛,看着白三少的眼神逐漸深邃了起來。
看來,這女人不簡單啊!
“這女人除了,世上沒人能動!”
張揚邪肆的墨發流瀉,硃砂色的錦袍繡着曼珠沙華,映襯着那一張妖孽般的容顏,愈發顯得狂傲不羈。
昂着頭,一副“這個女人爺護着”的模樣。
蘇重黛擡眸,反觀白大爺,淺薄的脣瓣抿成一條線,扶着桌子站起身來,穩穩立在那裡,絲毫不懼於眼前這個男人的權勢和恨意。
“白大爺若是真的寵愛大奶奶,便該好好的徹查這件事情,還大奶奶一個公道,也還肚子裡的孩子一個公道!”
“白大爺如今這樣隨便抓個替死鬼,難不成真的就能消火了嗎?”
蘇重黛的兩句話不卑不亢,讓白大爺一時間無法反駁。
白大奶奶見時機成熟,也急忙開口站起身來攀上白大爺的手臂,扯了扯他的袖子,嬌聲勸道。
“大爺彆氣,方纔若不是妞妞勸着我讓人試毒,我怕和肚子裡的孩紙已經都不在了。想來不是她做的,還是查清楚的好。”
白大奶奶的聲音裡添了幾分苦澀悲涼,讓人聽的揪心。
白大爺聽聞此話,眸光閃了閃,將情緒壓進眼底。
旁人許是沒看見,然而蘇重黛卻是看得清清楚楚,剎那間凝起了眉頭。
她總覺得這個白大爺心裡藏着什麼事情。
難不成同這一次的事情有關?
想着似乎每一次,白大奶奶出事都和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上次的中毒,這一次的下毒。
是她太過敏感了嗎?
“你這丫頭不是說自己是冤枉的嗎?那好!本大爺就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查出真兇。若是查不出真兇,大奶奶是在藥膳堂被人下毒,本大爺就當是你下的毒!”
白大爺瞧着白三少和白大奶奶都幫着蘇重黛,也不好做得太過明顯。
輕咳一聲,寒聲道。
蘇重黛冷笑,這是打算遷怒了。
“這件事情要說簡單也是簡單,從事情發生到現在,所有人都一直在這藥膳堂之中沒有離開。想必若是能夠車徹查整個藥膳堂和這裡的人,就能夠水落石出了。”
睨了一眼滿屋子的人,蘇重黛平靜異常。
刺眼的陽光透過窗戶打在她的身上,將她的周身打亮。
原本安靜沉默的幾乎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女子,驀然間發出一種讓人難以忽視的氣勢,清澈明淨之中自有一股狠戾,讓人無法忽視。
“來人,去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證據來!”
白大爺聽罷,疾聲吩咐。
卻被蘇重黛叫停。
“且慢!還請三少爺派人一同去查,還有官府的衙差總也不能空閒着。”
她打心眼裡不信任這個白大爺,若是有這三撥人在,也能顯得公正。
白家的侍衛和官府的衙差已經下去搜查了,接下來就只剩下站在屋子裡的人了。
既然要查,搜身再所難免。
爲防包庇,便是互查。
即梓月檢查白家的侍婢,而白家的侍婢檢查這藥膳堂之中的人。
“給我好好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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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蘇重黛之時,白大爺不免動氣,對着夏婉惡狠狠地警告道。
夏婉摸了許久,也只在蘇重黛的身上發現了荷包和香帕,並未旁的什麼。
“沒有?許是放在旁人身上了,那裡不是還有嗎?”
白大爺見搜不到什麼,自然不甘心,忽地看見站在門口的梓夜和寧寶珠。
梓夜身上並未有什麼,而輪到寧寶珠的時候卻見她眼神躲閃,一副極爲心虛的模樣,彷彿是做了什麼壞事。
白大爺一見,這丫頭有貓膩,當即凶神惡煞的逼問道。
“你做什麼渾身是汗!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寧寶珠聽到這話,身子縮了縮,剎那間汗如雨下,雙腿一軟當即跪了下去。
搖着頭,緊緊揪着自己的衣襟。
“不!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還說你不知道!你若是不肯說實話,便讓張捕頭抓你去審問,人是賤皮賤肉,打了自然就招了!”
白大爺火氣重重,威嚇寧寶珠道。
只見寧寶珠嚇得瑟縮,最終帶着哭腔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就看見了早上三嫂給了梓月一包藥,然後方纔梓月故意趁着人不注意把藥放進了粥裡!”
寧寶珠還在哭,卻是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蘇重黛。
“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就在這個時候。
一個衙差拿着一張帶着白色粉末的油紙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