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假好心,不要碰太子。”錦妃再次去拉蕭真,可還沒有拉到,她的一手就被蕭真反握。
錦妃使勁掙扎:“放開我,蕭真,就是你下毒要害我的太子,你竟然還在這裡假好心?你們都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去請皇上。”
“住口。”蕭真冷望了眼要去叫皇帝的宮人,怒喝道:“叫個屁皇上,趕緊去叫御醫過來,將所有的御醫都叫過來。”
一個屁字,瞬間讓宮殿內鴉雀無聲。
韓子然清冷的眼底閃過了一絲笑意,快得讓人來不及察覺。
“還愣着幹什麼?”蕭真看着那宮人眉目一擰,這一擰帶着幾許的肅厲,看得那宮人腿一軟趕緊跑去叫御醫了。
她聽錯了吧,皇后說了什麼字?竟錦妃愣愣的看着眼前這個不管是穿着還是說話都與印象中不太一樣的皇后。
“太子是國之儲君,皇上如今又只有一位皇子,你竟然夥同丞相請了外面的大夫來給太子看病?錦妃,太子要真出了什麼事,可不是廢了你這般簡單的。”蕭真放開了她。
“什,什麼?”廢了她,一個廢字讓錦妃回了神,瞬間臉上的驚恐又回來了:“是你,是你對太子下了毒。”
“我爲什麼要對太子下毒?”蕭真奇道。
“因爲你嫉妒我生了太子,因爲你怕你生下皇子之後你的孩子不是太子。”
“荒唐。我嫉妒你做什麼?你性子任性驕蠻又跋扈,我有什麼好嫉妒的?”
錦妃又愣了下,惱道:“我說的不是這個,你嫉妒皇上寵我,獨寵我一人,所以你懷恨在心,就想着對太子下毒。”
蕭真冷冷一笑,道:“錦妃娘娘想多了,皇上獨寵你一人,我只會羨慕你,爲什麼要嫉妒你?”再者,她並不羨慕,自始自終,她全心全意在乎的,要的,只是那個人,對於她來說,就這麼簡單。
在蕭真說羨慕時,韓子然的黑眸微深了深。
“你狡辯,太子一定是你下的毒。”錦妃自然不會信的。
“太子並沒有中毒。”蕭真看了眼牀上太子那異樣紅的面龐,還有脖子下面那一顆顆紅疹子。
“什麼?”
此時,幾名御醫匆匆的趕了過來,一進內殿,見到皇后與錦妃,還有丞相大人都在,身子一抖,又見牀上的太子那模樣,都以爲發生了什麼大事,踉踉蹌蹌的行了禮後趕緊走到牀邊給太子診脈。
蕭真站到一旁靜等着消息,目光無意一瞥,卻見丞相大人正看着她,目光幽深,但眼中並無以往的清冷,反倒有着一絲溫柔,待她正要看清時,他已別過了臉。
蕭真也沒在意,只覺得是錯覺而已。
“皇上駕到——”尖細的聲音傳來。
明黃的身影疾步匆匆而來,人還未進來,着急的聲音已傳到:“太子怎麼了?”
“皇上,”錦妃跑了過去,在皇帝剛邁進殿內時就衝進了他懷裡哽咽道:“是皇后,是皇后下的毒,她要毒死太子。”
“什麼?”皇帝怒朝着皇后瞪去,卻見他的皇后正在翻白眼,竟怔了下,他好像已經有很久沒看到她翻白眼了,以往她只要翻白眼就表示這件事很無聊。
“皇上?”見皇帝在看着皇后發呆,錦妃急了。
皇帝擰眉,總覺得最近自己的心神很容易渙散,再見到蕭真一臉平靜的樣子,怒從心生,喝了聲:“皇后,真是你下的毒?”
宮人自皇帝進來就跪在地上,一個個不敢吭聲,這會見皇帝要怒了,更是嚇得頭都不敢擡一下。
韓子然站在一旁目光清冷的看着皇帝。
“我沒有下毒。”蕭真平靜的回答。
“沒有下毒爲什麼錦妃會說是你下的毒?”皇帝衝口問道,一問完就暗惱自己竟然問出如此讓人笑話的問題來,這若照皇后以往的性子,肯定會說自己講話不帶腦子了。
但這一次,蕭真並沒有這麼說,她只是平靜的看着皇帝,又看着任錦妃,目光最後又落在了皇帝臉上。
此時,御醫起身對着皇帝行禮後說道:“稟皇上,稟皇后,稟錦妃娘娘,丞相大人,太子殿下並沒有中毒,殿下應該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纔會變成這樣的。”
錦妃睜大眼:“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
“難道錦妃娘娘希望我給太子殿下下毒嗎?”蕭真冷笑。
錦妃一時被蕭真堵得說不出話來,氣得對着身後的一衆宮人說道:“都傻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將太子殿下這些天吃的東西都呈上來。”
“是。”宮人趕緊去拿了。
“皇上,區區一個錦妃,竟讓你連平常的判斷能力都失去了嗎?”蕭真面色微沉的看着有些惱羞成怒的皇帝,她十六歲時第一眼看到九皇子時,便喜歡了,這十年來,她不僅僅執着的喜歡着他,做他的大將軍,也是教他處事的人。
皇帝抿着脣不說話,臉色很不好。
“皇上是皇帝,身邊不需要一個能左右情緒的后妃在。”蕭真冷冷看着錦妃。
“你這話什麼意思?”錦妃怒道。
皇帝冷笑,他的情緒怎麼可能受一個后妃左右,他就是討厭看到蕭真這平靜的臉,也不知怎麼的就說出了那樣聽起來不過腦子的話:“朕的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管了?”
“皇上的事,不一直都是我在管的嗎?”面對皇帝眼中的冰冷,蕭真眼中的平靜難得的有絲認真:“從今天開始,皇上一月在錦妃處不得超過五日。”
“憑什麼?”錦妃一聽這話急了,再看皇帝,面色怒氣騰騰,古怪的是,竟是什麼也沒說。
“錦妃可以在一月五日與太子之間選一個。”
“什麼意思?”錦妃駭然。
“我先前也說了,皇上只有一個皇子,還是太子,你卻私下讓丞相大人帶了平民大夫進宮爲太子診治,錦妃,凡是任性也要有個度。”
“我這不是怕那些御醫也是你的人嗎?如果不是這麼的……”錦妃聲音一點點變小,在蕭真冷厲的眸光之下說不出話來,今天的皇后娘娘不若平常那般好欺負,舉手投足反倒有種無形的威壓,真是見了鬼了。
“到底要哪個?”蕭真擰眉。
錦妃一咬牙:“我,我要一個月五日。不過這五日必須由我來選。”
這是小事,蕭真不計較,點點頭,目光落在一身清冷如夜風的丞相大人身上,冷道:“丞相大人身爲一國之相,不覺得今晚做的事愚蠢了嗎?”
“臣知錯。”韓子然的聲音一如他給人的感覺,清冷,疏離,自制。
蕭真雙眼微眯起,看着眼前輪廓還頗爲少年的丞相大人一眼,他比她小了四歲,可她看不透他,不過這不是她的事,便對着皇帝道:“皇上,丞相大人今晚的糊塗,是不是該罰?還有,他這般偷偷將一介平民大夫帶進宮裡,對皇上大不敬不說,也是藐視了整個後宮。”
皇帝寒着一張臉不說話。
蕭真挺直着身子冷冷望着皇帝。
“臣自願領罰。”韓子然跪了下來。
“是我叫子然哥哥進宮來的,皇上,你說過子然哥哥可以隨意進入後宮的。”錦妃在旁急了,今晚是怎麼回事啊,爲什麼皇上對皇后如此的寬容?
“那是後宮,可這裡是后妃的內寢,這種事如何傳出去,皇上的面子何在?百姓會怎麼想皇上?若是被他國的人知道了,整個大漢都會成爲笑柄。”蕭真厲聲說道。
“啊?”任妃傻眼,她只不過是覺得皇后要毒害太子,可事情完全朝着她無法預料到的發展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