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章考問

李相爺見了學文三人,熱情的招待了他們,先是問了農家人的生活,年產量有多少等等很具體的民生問題,最後纔看向清遠,眼神多了些喜愛之色。

剛纔一直都沒有刻意去和這孩子打招呼,甚至有點故意忽視的意思,問了李老頭好多問題,偷偷觀察清遠,發現這孩子很有耐性,還聽的很仔細,安靜的坐在一邊,沒有故意去找存在感,很耐得住寂寞,這讓李相爺感到十分滿意。

轉而問了清遠幾個簡單的問題,又問了兩三道比較難的,清遠回答都不錯,太難的不會就很老實的說還沒有教到這裡,只會背誦不太懂意思,有點羞怯的樣子,很是可愛。

李相爺聽完後很滿意,清遠很聰明也確實是個讀書的料,一點就通,一說就明,很有悟性。

這讓李相爺也多了幾分好感,能在晚年時候在指點一個孩子學問,這對相爺來說也是一件樂事,忙碌了一輩子,這麼閒着好是好,可時日長了難免有點寂寞,清遠還小還有可愛卻有穩重的性格存在,多少讓相爺覺得很有趣。

“嗯,你現在住在縣裡還是回村裡住?”相爺考問完了才問道。

“回相爺大人的話,我上學時住在店裡後院,得空會回村,家裡有驢車,回去也方便得很。”清遠一本正經的回答。

“嗯,以後每日下課來我這裡做作業吧,我每隔幾日會考問你的學問,偷懶耍滑沒做完不認真都是要懲罰的,我的光可不是那麼好借的,我的學生包括我家的孩子,讀書都是十分刻苦的。你可能堅持住?”李相爺很認真的看着他,表情威嚴有氣勢。

相爺當了一輩子上位者,幾十年的時間,積威深重,一般人是承受不住他身上帶來的壓力,倒是沒想到清遠雖然有點緊張,但依舊緊抿着脣承受住了這份壓力,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並沒有立刻就回答。

“我願意嘗試,想去努力一回,若我做的不好請您趕我出門,小子絕無半句怨言。”清遠擡起頭雙眼直視相爺,坦誠而認真,帶着深深的執着和倔強。

“嗯,你可知道這份機緣是你姑姑做了很多努力才爲你求來的,你知道多少人想讓我指點一二麼?你懂這裡面的含義麼?”

“我知道姑姑和爺爺奶奶爹爹他們爲了我們兄弟付出了很多努力,姑姑繡花很辛苦,爹爹每日做工幹活到很晚,回家也要洗很多的豬蹄豬肘子鴨子鵝,都是爲了讓我們能有出息。奶奶說您是大人物,多少人想求你教導一二都不得其門而入,我能進來是姑姑他們付出了很多才有的機會。無論怎樣,就算我不得您承認,我也要來試一試,爭取一次,我不能辜負了他們對我的期待,如果我連試試的勇氣都沒有,我不配得到這麼多親人的付出和關愛。”

清遠作爲李家孫輩的長子,經歷了母親和離拋棄後,真的成熟了,懂事了,能夠用心去看待理解問題,對自己的未來也有了目標,雖還不是很明確的要做官,不知道做官是個什麼意思,但他知道那代表着家裡的付出有回報。

李相爺認真的審視後微微點頭,“很好,你能明白這些我就放心了,以後每日下了學過來吧,好好努力吧孩子,我們農家能飛出個金鳳凰,不是你一個人的努力,而是很多人爲你付出了很多,等你長大了就知道這份愛沉甸甸的。”

“是,謹遵相爺大人的教導。”清遠恭敬的行了禮。

“嗯,以後叫我爺爺吧。”相爺並沒有允許清遠叫老師,就是不肯收下他的意思,只不過學文和李老頭不太明白,但聰明的清遠卻明白了,眼神有一瞬間的失落,卻又從容的接受了現實,起碼自己進來了,只要肯努力還是有機會的。

“多謝大人了,我們來也沒有別的東西好孝敬,這是我自己釀的酒水,保存了很多年了,味道還行。這是一點子農家貨您嚐個鮮吧,這是我兒媳婦自己做的小菜,這是我家老太婆留的畫,我也不懂,您拿去看着玩。”

“哦,我瞧瞧。”相爺一看那畫軸可有年頭了,不禁好奇的拿來看了看。

一看竟然是古蹟還是名家真跡,保存的很好,心下一聲嘆息,怪不得巧蘭能這樣有靈性,瞧着很有大家氣質,原來根子在這呢,老太太是個有點本事的人。

不過卻不好這樣要人家的真跡了,這可有點過了,笑了笑說道:“這畫我不好要的,我欣賞幾日,回頭欣賞完了我讓我孫女拿去給巧蘭帶回去好了,其他禮物我就不客氣的笑納了,這畫可不行,這樣好的東西該給後生晚輩們留着纔對呢。孩子留下,你們回去吧。”李相爺也不和李老頭他們客氣,也不說拐外抹角的的話,更喜歡農家人直來直去的性子。

“好好,謝謝大人,那我們就回去了,遠兒,你好好學習,機會難得別辜負了你姑姑這樣爲打算的一份心啊。”李老頭拍拍孫子的頭提點兩句。

清遠重重點頭,“嗯,太爺爺,我會用功的,您放心吧。”

“好孩子,我知道你是個不用人操心的,我回去了。“李老頭和學文告辭離去。

李相爺不願意收下畫作,但這樣讓他們帶回去,那會讓樸實本分的農家老人多想,會忐忑不安,不如留下來賞玩幾日,再還給巧蘭帶回去也就是了,何必讓老人難過不安呢。

清遠留了下來接受相爺更深層次的考問,此番考問是爲了探探他的水平到底在怎麼樣,纔好針對性的進行教導。

李相爺寫了幾道題不算太難,但也絕不簡單,讓清遠手寫,有意看看他的水平,至於童生什麼的在相爺眼裡,其實不算什麼,若是自己的孫子,提都不許提,過了是應該的,有什麼好值得驕傲的,過不了才該羞愧呢。

對清遠印象好在他根本沒提童生的事,態度也非常謙虛老實,完全沒有一點驕矜自傲的樣子,對於一個孩子,李相爺自認自己這雙老眼還是能看清楚好壞忠奸的。

就這樣清遠留在了李家學習,當日臨走時清遠忐忑的提了個要求,“爺爺,我可不可以把您指點過我的作業抄一遍帶回去給我弟弟看看呢,他比我略小一點,也上學了,但是沒有參加過童生考,我想帶回去讓他看看。”

他自己得了機會也沒忘了弟弟,但不敢要求相爺再收下弟弟,他知道這不太可能了。收下自己姑姑已經進了最大努力,所以只能用這種折中的方式幫助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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