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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在原來的地方跌倒。可是爲什麼,沒有上次跌的那麼疼?】
回去的路上,紀品揚不曾看花朝一眼,卻感覺到花朝在哭。
若按照花朝的話來說,她沒有哭,只是眼睛痠疼痠疼的,忍不住掉下了兩滴淚,就好比一個人重感冒了,流鼻涕的同時眼淚也可以嘩啦嘩啦下一樣。
哭什麼呀?
何必呢!
不過是繞了一大圈之後,發現所有的人又繞了回來。
那個杜莎莎,她曾以爲這一輩子都不會見到她了。可惜啊可惜,那位姓杜名莎莎的女人在她的生命就像根刺,怎麼都拔不掉。
好吧,或許正如葉仙說的那樣,她上輩子欠了那個姓杜的女人。
紀品揚依舊看着前方的路,不去看花朝的臉。
他從不否認自己嫉妒。從他發現自己愛上花朝的那天開始,就一直在嫉妒着那個叫徐嶽的男人,後來見到了那個叫徐嶽的男人之後,那股子嫉妒就更加的強烈。
嫉妒的種子在他的心中生根發芽,瘋狂的生長。想起來會覺得有些可笑,但是很遺憾,他就這麼忍了過來。
從湄水灣回去的時間是紀品揚和花朝去時所花時間的三倍。花朝沒有發現,紀品揚帶着她一直在路上繞了三圈。
花朝的呼吸聲漸漸平穩,輕輕的。等車開回住的地方時,她已經睡着了。
紀品揚停好車,小心翼翼的將花朝抱下車進了電梯,一路抱回了家裡。不是不想送花朝回她家,只是他沒有花朝的鑰匙,也不想去花朝的包裡私自拿她的鑰匙。
花朝認識那個女人,而那個女人似乎和徐嶽有不同尋常的關係。花朝表現出來的情緒叫嫉妒,至少看在紀品揚眼裡,那就是花朝愛徐嶽的表現。
也許花朝會否認,但是在紀品揚的眼中,花朝愛的就是徐嶽。
總之,紀品揚無法忘記這個晚上花朝因爲徐嶽而嫉妒了另一個女人。
進了門,紀品揚將花朝安置在自己的房間裡,取了衣物去洗好澡出來後,看到躺在牀上的花朝,既疼痛又喜悅的心情夾雜在一起,莫名得讓人難受。
屋內的燈光很柔和,紀品揚依稀可以看到花朝臉上殘留的淚痕。他握緊了雙拳後又放開,後深深嘆了口氣。
花朝今天下班後的時間都花在了小平身上,回到家裡正要洗臉洗澡卻被林靜的電話給鬧得沒了心情,急匆匆又出了門,所以早上出門時在臉上化的淡妝還沒洗掉。
紀品揚知道花朝晚上要是不卸妝後再睡,明天醒來臉上的皮膚會很難受。可是看着她睡着那樣平穩又不忍心叫醒她,掙扎了幾番後,還是動了花朝的包,從她的包裡掏出了她家的鑰匙,去她家將她的卸妝油給拎了過來。
將鑰匙重新放回花朝的包裡,在不吵醒花朝的情況下給花朝洗去了臉上的妝後,在花朝的額頭上烙下一吻。
“晚安,我的寶貝。”
隨後,關了燈後出了房間到客房去休息。
躺在客房的房間裡,紀品揚滿腦子想得都是正睡在自己牀上的花朝。其實他大可以送花朝回她自己住的房子,可是他並不想。
有他在的地方,纔是她的家,不是嗎?
長夜漫漫,今夜,又註定一夜不成眠了。
次日一早,花朝睜開眼時,覺得自己還是好睏。可是一想到自己還要上班,意志力終於戰勝睡魔。起牀後發現自己身處的地方不是自己家自己的房間,腦系統停止運作了好幾秒,纔回過神來。
打量了自己一番,還是昨天那套衣服,隨即下了牀,進浴室洗臉刷牙。在浴室裡看到主人已經體貼的爲她準備了新的牙刷和毛巾,心存感激。
洗漱完畢後,走出臥室,想看看這家的主人到底是誰,在房子裡找了一圈,沒見到人,倒是看到了主人留在桌子上的紙條,上面還壓着一瓶卸妝油。
入眼的首先是那瓶越看越眼熟的卸妝油——那分明就是她的。
花朝迅速抽起那張紙條,發現上頭是這麼寫的。
請務必吃下早餐,還有桌上的卸妝油是昨天我從你家給你拿過來的,還有客廳CD架子上那些班得瑞的CD就當是我爲自己昨天私自取了你鑰匙進了你家門的賠禮吧!
紙條的署名上是“紀品揚”三個字。
花朝瞬間明白原來自己是在紀品揚家,看過字條才注意到桌子上的早餐——牛奶、煎蛋和土司。
撇了撇嘴,花朝無視掉桌子上的早餐,朝客廳的CD架走去。
紀品揚家和她家明明就是同一個戶型,爲啥她就覺得人家家看起來比她家看起來大很多呢?或許真如那句老話說的一樣,別人的東西總是比自己的好吧!
一眼掃過所有班得瑞的CD,將它們全都給取了下來,抱在懷裡越想越美。上次紀品揚說要借她,以後她不用借了。這些現在全都是她的。
抱着CD回到臥室拎了自己的包,再到餐廳拿起自己的卸妝油正要走,忽然又良心發現的停下腳步回頭看着桌子上的早餐。
花朝討厭牛奶。
好吧,吃了它們,就當是感謝紀品揚將那些CD送給自己吧!
花朝放下東西,坐到餐桌前開始吃早飯。第一次在認識不深的人家裡吃早餐,雖然有些怪異,卻莫名其妙的安心。
強忍着厭惡喝了半杯的牛奶,吃了土司和已經冷掉的煎蛋,花朝不知不覺的淚流滿面。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流眼淚。是因爲這簡單的早餐讓自己有莫名的熟悉感嗎?總覺得今天早上真莫名其妙,或許應該說最近真莫名其妙。
也顧不得禮貌上給人家收拾一下桌子,花朝抱上自己的東西迅速離開了紀品揚家回到自己家。
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回到房間換了衣服,到浴室重新洗了臉,迅速上了妝後,花朝深呼吸一口氣,拿上包出門去上班。
準時趕上了八點的那班公車,坐上車後,她鬆了一口氣。管他什麼莫名其妙,反正日子照樣得過,要是遲到了,這個月的全勤獎就要泡湯了。
一路上紅燈綠燈到了公司,花朝到站下車後,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確定沒什麼不妥之後才朝公司的方向走去。在大廈門口的時候遇到了剛進公司時的同事,同事看了她走來的方向一眼,笑着問:“花朝,怎麼還搭公車呢?自己買輛車不是很方便?”
“不會開買了也沒用。”花朝一笑置之。
“那倒是,”同事笑着開玩笑,“要是釣上個金龜婿,讓他來當孝子就好了。”
花朝陪了笑臉,電梯門剛好打開,進了電梯後,同事又遇到了別的同事,大家聊開了,花朝乘機偷了空休息。等到同乘電梯的人一個個出了電梯,電梯裡只剩下少少的幾個人。等到自己的樓層到了,出了電梯,花朝發現三月和琳虹早已經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就連小平也已經到了。
小平一見到花朝就殷勤的跑了過來,笑眯眯道:“朝姐,你想喝咖啡嗎?我去給你泡。”
花朝笑看了她一眼,心想小丫頭恢復能力不錯,也沒說什麼。三月取笑道:“小平啊,早上我和虹姐來的時候,你可沒這麼殷勤。怎麼,我們沒你朝姐好?”
“三月姐,小的在,您有什麼需要盡情吩咐吧!”小平調皮一笑。
花朝拍了拍小平的肩膀,任由她和三月去開玩笑。琳虹問道:“今天有點晚了,早飯吃了沒?”
“吃過了,我還很神奇的喝了大半杯牛奶。”花朝無奈一笑。
和小平開玩笑的三月看到花朝無奈的表情忙湊了過來,“哪位帥哥這麼有能力居然能讓我們朝姐喝下牛奶?”
花朝伸手推開三月湊到她面前的那張臉,正要說什麼,就聽到內線電話那傳出了莫非的聲音。
“花朝,進來一下。”
花朝一愣,看向其他三人,三人朝她聳肩。剛纔見到莫非進辦公室時,她們三個和她一樣覺得很神奇。
確實很神奇,但是是事實。
“裡頭還有更神奇的等着你。”三月忽然神秘兮兮的說道。
小平表情和三月差不多,只有琳虹神色自若。花朝起身去敲了莫非辦公室的門,然後進去。
最近真邪門了,她自己在家裡莫名其妙也就罷了,連來到公司也覺得公司莫名其妙。那個一向不到十點不進辦公室的總經理居然一大早就來公司了,而且,還比她來得早。
花朝進莫非的辦公室時,莫非正在和一個女人說話。花朝從背後看去,那女的一頭波浪捲髮披散在後頭,坐在椅子上,看不清她的臉。
莫非看到花朝進門,沉聲道:“花朝你過來。”
花朝依言走了過去,微低着頭,沒看莫非,恭敬的問道:“莫總,有什麼吩咐。”
“這位是總裁秘書鳳青青小姐,”莫非介紹起坐在他對面的女子,“青青,這位就是花朝。”
花朝聽到“鳳青青”這個名字反射性看向自己身旁的女子。那女子站起身,朝她伸出了右手。
“原來是你?”花朝脫口而出。
一頭捲髮將那張臉兒襯得更加嫵媚,身上是合身的套裝,不若前兩次見到那樣的裝扮,今日的她是一副幹練的OL打扮。即使裝扮不同,但她確實就是花朝認識裡的那個鳳青青。
讓花朝驚訝的是鳳青青居然是盛世的總裁秘書。
鳳青青朝花朝露出笑容,笑道:“花小姐,又見面了。”
“昨天晚上真對不起啊,讓你一個人在那邊等車……”花朝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很是愧疚。
鳳青青一笑,鬆開花朝的手。“有人來接我,你不必愧疚。況且,他送你是應該的。”
花朝看了鳳青青一眼,覺得眼前的美女說起話來也莫名其妙的。這世界真是瘋狂了。
莫非對她們之間的對話沒什麼好奇心,對於她們兩人見過面更不覺得有什麼稀奇的,看到鳳青青松開花朝的手後,朝花朝說道:“你先出去忙吧!”
花朝沒說什麼,朝鳳青青點了點頭,出了莫非的辦公室。她走後,莫非狐疑的看了鳳青青一眼,問道:“你不是已經見過了她嗎?何必多此一舉呢?”
“莫總,這可不一樣。她可是我未來的助手,我總得正式認識認識吧?”鳳青青撩了撩頭髮,甚是嫵媚。
莫非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鳳青青的頭,話中有話的說道:“青青,你可要把持住啊。”
鳳青青明白他什麼意思,淡淡瞥了他一眼,不語。
花朝出了莫非的辦公室,三月就湊了過來:“朝,看到沒,那個美女。”
“看到了。”花朝瞥了她一眼,“總裁秘書啊!”
三月驚訝了一下,頓時笑得燦爛,她轉身拍了拍小平的肩膀,笑道:“哈哈,還以爲是總經理的女朋友呢,原來不是。小平姑娘啊,咱們還是有機會的。”
小平沒好氣的送了三月一記白眼,花朝則有些茫然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虹姐,你早知道那是總裁秘書啦?真沒義氣,也不告訴我們。”三月轉而抱怨。
琳虹睨了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你這不是知道了嗎?”
三月摸了摸鼻子開始工作。
花朝一直在想鳳青青那句莫名其妙的話,腦海中卻又蹦出了紀品揚的話。
她不是我女朋友。
花朝終於明白這話的意思,由於反射弧度過長的緣故,延遲了三秒後,她發出“啊”得一聲大叫,嚇得小平摔掉了手中剛泡好的咖啡,三月和琳虹也同樣被她突如其來的大叫給嚇到。連打印機也在瞬間失去了工作能力,發出了聲響。
三雙眼睛同時看向花朝,她忙賠笑。
“沒事沒事,大家繼續工作。”
其他三人面面相覷,抱怨了幾句後不再理會花朝。
花朝低頭,想要繼續工作,可是腦子卻亂紛紛的,想着鳳青青,想着紀品揚。
唉,一切都脫軌了。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