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向暖點點頭,靠在霍晏琛的肩膀上,小手緊緊握着他的手掌,說什麼也不肯放,這是她第一次握的這樣緊。
“慕小姐。”
蒼老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陸向暖轉頭,看到站在她身後的幾位老人,隨後朝着他們禮貌的點了點頭。
“您們好,您們也是來參加我爹地的葬禮的嗎?”
“是的。”幾個老先生一一點頭。
隨後,他們紛紛出聲道:“我們也是提前回國,你爹地之前都和我們在一起遊玩,他是一個非常受人尊敬的人,我們在得知這樣的消息之後,當下就做了一個決定,提前返國,來參加他的葬禮,還好趕上了。”
看着面前穿着黑色衣服的老先生們,陸向暖對她們表示了感謝,“很謝謝你們,也很慶幸我爹地有你們這樣的朋友。”
“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慕小姐不必客氣。”
“對於那些閒言碎語,慕小姐也不必理會,雖然老慕不在我們面前經常提起你,但是我們都知道慕小姐是一個孝順的女兒,我們在機場等老慕的時候,過安檢口,看到準備好的行李箱裡,有一大包的藥品,老慕說都是你給他準備的。”
“是啊,不像我的女兒,出門只知道給錢,然而我們這些老人最不缺的就是錢,我們缺的是關懷啊。”
“謝謝,謝謝您們。”陸向暖朝着面前的老人鞠了一躬,表示感謝。
“哦,對了,我們這次來,是要把這一套東西給你。”
“東西?”陸向暖微愣,錯愕的望着面前的幾個老人,“是我爹地的東西嗎?”
“是啊,他和我們都住在別墅裡,他提前走的那天,走得急,這東西落在了別墅裡,前天傭人給我們收拾行李的時候,發現了這套運動服。”
運動服?
陸向暖一愣,從其中一個老人手裡接過一個紙質的手提袋。
她看了看手提袋裡的運動服,她從沒有見過慕廖天穿運動服,慕廖天又爲什麼會帶運動服出國?
“唉,真沒想到那樣老當益壯的一個人,在法國的時候還去打了壁球,我雖然也是運動員退役,但是卻沒有他那樣好的體力。”
“您……您是說我爹地打壁球?”陸向暖這下徹底錯愕了。
“是啊,我們這邊還有之前錄下來的視頻呢!”說着,其中一個老人拿出手機,還將視頻調出來給陸向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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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視頻的陸向暖更是詫異不已,儘管覺得詫異,但是她什麼也沒有說。
只是朝着面前的幾個老人再次表示感謝。
老人們紛紛搖頭,示意這是他們應該做的。
等到葬禮結束之後,霍晏琛驅車帶着陸向暖朝着慕家莊園駛去……
“晏琛……”陸向暖坐在車上,平靜的出聲道。
“怎麼了?”
“有一件事情,很奇怪……”陸向暖轉頭望着霍晏琛,趁着紅燈的時候,她立即出聲道:“我爹地,雖然看上去神清氣爽、神采奕奕的模樣,但是他的身體一向都不好,就像是前些日子的慕氏集團,底子已經虛透了。”
陸向暖這麼一說,霍晏琛直接接話,“所以,他不可能去打壁球。”
“對!”陸向暖點頭,“他怎麼可能去打壁球呢?這……這完全說不通啊!”
陸向暖困惑的皺着眉頭,“不行,我要打電話給張秘書好好問問,我記得爹地的心臟一直不好,我以前聽他說過,他早些年在公司高層會議上突然暈厥,連忙送到醫院,24小時迅速進行了手術,裝了兩個心臟支架,這樣的人……連跑步都不行,怎麼可能打壁球呢?”
壁球非常耗費體力,打幾分鐘整個人就會氣喘吁吁、大汗淋漓。一個心臟不好的老人,怎麼可能會去打壁球?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我要打電話給張秘書,好好問問我爸是不是有運動的習慣!”說着,陸向暖從包內拿出手機,而後準備撥打電話給張秘書。
就在她剛按下張秘書電話的時候,霍晏琛立即按斷了電話。
他將邁巴赫靠邊停下,隨後出聲道:“你有沒有考慮過,如果張秘書並非好人,你將這樣的消息透露給她,會造成什麼後果?”
聽到霍晏琛這麼說,陸向暖眨了眨那雙水靈的眸子,詫異的瞪圓了美眸。
“晏琛,你是說……張秘書也許並非……並非是可靠之人?”
“嗯哼。”霍晏琛悶哼一聲,沒有給予絕對肯定的答案,但是卻有這樣的可能性。
“那,那現在該怎麼辦?”
霍晏琛半眯着那雙利眸,“也許就和你說的那樣,岳父可能沒有死。”
“真的?”
霍晏琛點頭,“有這種可能性。”被掉包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那現在要怎麼辦?”
“你……信得過誰?”
“問問我爸爸吧!爸爸經常和爹地一起下棋,如果爹地有吃藥的習慣,爸爸肯定會知道的!”
“好,那就回慕家莊園,問問另外一個岳父。”
“嗯。”陸向暖點頭。
隨後,他重新啓動引擎,驅車上路。
到達慕家莊園後,陸向暖下車就直接朝着別墅內走去。
“我爸爸呢?”她詢問着一旁的傭人。
“小姐,您回來了啊,大老爺在樓上書房寫毛筆字。”
陸向暖點頭,隨即和霍晏琛一道朝着樓上書房走去。
她伸手敲了敲書房的門,進入書房的那一刻,陸文田剛將手中的毛筆放下。
他不急不緩,擡頭望着陸向暖出聲道:“來了?”
好像早知道陸向暖回來似的。
“爸爸?”陸向暖微愣,不解的看着他。
“想明白了嗎?”
“爸……”
“看來是想明白了。”陸文田看着陸向暖和霍晏琛的表情,而後轉動着輪椅緩緩到達他們面前。
“爸,你今天不去參加爹地的葬禮,是不是你早就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了?”
陸文田點頭,“是。早在一個多月前,我就發現了慕老頭不對勁了。”
“爸爸,爹地是不是每天都要服用心臟類的藥物?”
“是。”陸文田點頭,“幾次和我下棋的時候,到了點,他就會準時服藥。”
“那,那他怎麼可能會去打壁球?”
“也許早在一個月前,岳父就被人調包了。”霍晏琛這裡說的“岳父”自然指的就是慕廖天。
陸文田讚賞的望着霍晏琛,隨後點了點頭,“霍晏琛不愧是霍晏琛,我琢磨了一個月的時間,他只用那麼一會就想明白了。”
“所以,所以爹地是被人調包了?”這樣的事情簡直讓陸向暖覺得匪夷所思。
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會被調包?對方又是從哪裡找來一個一模一樣的人呢?
“還記得我和你說的嗎?我和慕老頭之前下棋,有一盤棋,難分高低,我那個時候一直在做復健康復訓練,沒有辦法和他繼續下棋,我和他說好了,等我康復訓練結束就繼續對弈。他一向都覺得對弈輸贏重要,一直想和我爭個高低,聽到我這麼說,立馬就答應了了。”
陸文田頓了頓,繼續出聲:“等我康復訓練結束之後回來,準備和他對弈的時候,他卻好像是沒了興致!”
“不可能,爹地很喜歡下棋,怎麼可能會沒了興致呢?”
陸文田點頭,“你說的是啊,一個愛好下棋幾十年的人,怎麼可能在一個月的時間內就沒了興致?我當時也覺得奇怪,就獨自坐在房間裡下棋。我越想越覺得奇怪。從那天之後,他不再與我下棋,反倒是一直在書房裡,也不知道是在幹些什麼事情。當時我以爲是集團裡有什麼不好事情吧,也沒多想。可是我再也沒有看到他定點服藥了,我曾經還提醒過他應該吃藥了,他應了聲,可是我也沒有見他吃藥。”
的確,陸向暖聽完陸文田的描述之後,也覺得很是奇怪。
但是慕廖天在她面前卻沒有表現出絲毫不對的地方,依舊對她疼愛有加,這也是讓陸向暖困惑不解的地方。
如果慕廖天真的被調包了,那麼對方對她也不會像是慈父一般……想起她近期和慕廖天的接觸,的確是能夠感受到他如同慈父一般的目光!
她清楚地記得,那天給慕廖天整理行李的時候,她親自將慕廖天平日裡服用的藥物和一些常備的感冒藥、創可貼等的東西放入一個小包裡。慕廖天還笑着說他自己有個好女兒。想起他當時的言語、表情和動作,簡直就和往日裡沒什麼太大差別。如果唯一要說有差別的地方,那就是她覺得慕廖天的身子骨比以前更硬朗了!當時她只是以爲自己的父親身體越來越好,並沒有太當回事。
現在卻覺得細思恐極。
“晏琛,現在該怎麼辦?”陸向暖緊張的望着霍晏琛,在這別墅的四周會不會也有人盯着他們?
“和平日裡一樣,你依舊爲慕岳父的死而悲傷。”
陸向暖點頭。
“記住,別讓人看出異樣。”
“沒錯,暖暖,聽晏琛的,他說的有道理,現在敵在暗我在明,一切都是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