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嵐只感覺到心如刀絞,皇甫玉陽的話語,就似乎是他的手槍當中射出來的子彈,每一枚彈頭,都狠狠的擊中了自己的心臟,所帶來的痛苦,又豈是輕易就能夠承受得了的?
皇甫玉陽一隻手握着手槍,另一隻手,卻是緊緊的抓住輪椅的扶手。如果仔細一瞧,就可以看得到,皇甫玉陽的那隻大手,緊握着輪椅扶手的大手,在這時候青筋冒出,似乎是在這時候,他要用盡全力,將輪椅的扶手,都要給捏破了一般。
“滾回去!別再出現在我的眼前,否則,別怪我不客氣!”皇甫玉陽收起了手槍,口中吐露着強硬的話語,搖動着輪椅,然後,轉身回到了病房。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夏嵐的雙腿卻無法支撐住自己的身體,雙腿一軟,狼狽的摔倒在了地上。嘴裡邊一直壓抑着的哭聲,在這時候終於是肆意的涌出。痛楚屈辱齊齊涌上心頭,夏嵐跌坐在地上,放聲大哭,似乎是一個受盡了委屈的小孩子,想要哭鬧着,找回媽媽的懷抱。
屋內,皇甫玉陽一隻手緊緊的握住輪椅的扶手,雙眼閉上,心中,不斷翻騰着,一種無形的痛楚,狠狠的抓住了皇甫玉陽的心臟,似乎是在此時,正在不斷的加重力量,狠狠的,強烈的去捏着,撕扯着。
“混蛋!”
皇甫玉陽的口中,發出一聲怒斥聲來,也不知他是在責備着自己,還是在罵着別人。手中的手槍高高的舉了起來,只是,他並不是要開槍設計,而是狠狠的,將手槍砸落到了地上。手槍被皇甫玉陽這麼全力的一摔,居然砸得七零八落,成了一堆散落的廢鐵。
夏嵐跌坐在皇甫玉陽病房的房門口,哭泣着,流着淚水。口中已經不知道再說出什麼話語來。面對着痛楚,夏嵐的心裡邊,已經被傷得一片狼藉,在這樣的時候,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應該如何是好。
自己是堅持着強忍下來,還是拉開房門,衝進去,和皇甫玉陽同歸於盡?
愛沒有了,就只是剩下恨了嗎?
“皇甫玉陽,我恨你 !”
夏嵐堅持着站了起來,有些狼狽的,藉助着牆壁,這才支撐着自己可以站直了身體。夏嵐朝着皇甫玉陽的病房裡邊,大聲的一聲叫罵。
夏嵐甩掉自己臉頰上的淚水,朝着屬於自己的那一間特護病房走了回去。腦子裡邊,甚至也是一團的亂麻,自己接下來,也許,就應該是真正的結束和他之間的一切了吧。接連有兩個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男人,都死在了他的手中,他對自己又是如此的冰冷,恐怕,不論如何,都已經是沒有了再在一起的必要了吧!
恨,可以讓最愛的人在自己心裡邊,都會變得模糊起來。恨,卻往往比愛,都要堅韌!
房間裡邊的皇甫玉陽聽到了夏嵐口中所傳來的那一聲怒罵,他的身體也都再次的顫抖了一下,同時,他雙
手緊緊捏住的輪椅扶手,終於是沒有辦法承受住他所迸發出來的強大的力量,啪的一聲,輪椅扶手上的塑料裝飾,居然就此被他給捏碎了!
碎掉的塑料碎片,刺進了皇甫玉陽的手掌心中,痛楚並沒有讓皇甫玉陽鬆手,他依然強力的緊握着,碎片往皇甫玉陽手心的肉裡邊繼續的鑽進去,強烈的痛楚,讓他的身體,狠狠的痙攣着。
夏嵐回到了自己的病房,她的身體已經康復不少,房間裡邊所有的儀器都沒有開着。夏嵐衝回房間,將自己狼狽的摔到了牀上,身體裡邊所有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只能夠是任由淚水,沿着臉頰滾出來,淋在被子上,將被子也全都給染溼。
夏嵐哭累了,卻怎麼也睡不着,只是感覺到腦子裡邊迷迷糊糊的,不斷的想着自己和皇甫玉陽二人之間的事情。她不明白,皇甫玉陽爲何會這樣的對自己。既然他不愛自己,爲何不乾脆的不理睬自己,爲何又非得這般去做,一次次的,也算是爲了自己,而付出他最大的力量呢?
可是,他是愛自己,怎麼又會這樣冷血,這般的絕情?當着自己的面,將皇甫玉馨還有陳明風二人都殺了!
皇甫玉馨和陳明風兩人也都應該是算罪有應得,夏嵐雖然再護親,卻也明白,有些事情,是得依理的,算起來,皇甫玉陽所做的這一切,似乎更是爲了維護自己,可是,有什麼事情,不能夠和自己一一的講明呢?非得這樣去做,弄到最後,兩人的心中,都會感到一種失落,都會感到是屬於對方對自己不起了呢?
夏嵐就將自己躲在這被子裡邊胡思亂想着,迷迷糊糊,直到有人敲門,送進了食物。夏嵐這才明白,時間已經到傍晚了。只是,她並沒有理睬,依然的是躺在牀上,蓋在被子裡邊,滿腦子的,都是皇甫玉陽和自己之間的事情,對於這一件事情,她只是感到委屈。
皇甫玉陽,不管你是怎麼樣想的,我只是希望,你我能夠正視對方的心境,別再這樣,用着痛苦和折磨來對我!
送飯菜的是特護人員,在她帶上房門離去之後,夏嵐輕輕的一聲嘆息,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卻不讓自己自由,甚至,連面對他的機會都不給!夏嵐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皇甫玉陽的目的,對於自己的遭遇,她感覺到,也許,自己用可笑來形容,反而是比較合適吧。
夏嵐躺在了牀上,胡思亂想之是,又困又乏,終於是沉沉的睡了過去。
夏嵐的病房門外,皇甫玉陽推着輪椅,一臉冰冷的停在那裡。
“她怎麼樣?吃了嗎?”
皇甫玉陽沉聲的問着伺候夏嵐的專人,臉上,依然的不帶一絲一毫的表情。
“皇甫先生,夏小姐一身躺在牀上,並沒有吃,並且,並且似乎是哭過了。”
“明白了,下去吧,別去打擾她,讓她休息吧!”皇甫玉陽依然的沉聲回答
着,揮了揮手,人們都退開,只剩下皇甫玉陽一個人,坐着輪椅,坐在夏嵐的病房外。
皇甫玉陽一個人默默的坐在那裡,臉頰上的冷漠漸漸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悲傷。他的手擡了起來,輕輕的放到了房門上。皇甫玉陽並沒有敲門,也沒有將房門推開,只是那一隻手,就這樣的放在房門上,輕輕的滑過。
皇甫玉陽的嘴脣顫動了好幾下,半晌,吐出了一句話語:“夏嵐,你要怎麼樣,纔會將我徹底的恨上呢?”
這一週的時間裡邊,皇甫玉陽的槍傷雖然是在恢復着。可是,皇甫玉陽卻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是一日不如一日,一週的時間裡邊,自己就感到相當的難受,而且更是感到一陣無比的煩悶。
這一週裡,夏嵐雖然每次前來找他,他都知道,可是,皇甫玉陽卻不敢去面對她。因爲他在害怕,害怕自己要是和她之間有了密切的關係,可是,一旦自己的身體確診了,是有無法醫治的病,那麼,自己豈不是拖累了她嗎?
皇甫玉陽的心中一直都是處於矛盾的狀態,想要得到夏嵐的愛,能夠得到她的溫柔,卻又害怕,夏嵐會是真正的欺騙自己的人。而在另一方面,皇甫玉陽的心裡邊,卻又是在擔心着,自己會誤會了夏嵐,所做出來的事情,會傷害到了夏嵐。
皇甫玉陽在夏嵐的房門外徘徊了久久,終於還是隻留下了一聲的嘆息,然後,搖着輪椅,朝着自己的房間移動了過去。
房間裡邊,夏嵐並不知道這一切,只是漸漸的睡熟了。被子依然的是蓋在她的頭上,將自己完全的包裹在被子裡邊,對於外界的一切,都不再去理睬。不管這些事情有多麻煩,會有多少的後遺症,但是,對於夏嵐來說,至少現在,自己有着片刻的安寧,也許,這就是夏嵐的鴕鳥性格吧,面對着無法解決的問題的時候,就乾脆的放棄一切,不再去多想。
夏嵐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突然的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被子被人揭開!迷糊中的夏嵐一個震驚,難道是皇甫玉陽?
心中想到這一點,有些憤怒,卻又壓抑不住,內心裡邊有着一絲絲異樣的感覺,在內心當中竄動着。他還是在乎着自己嗎?難道,他是有着什麼難言之隱,所以,他纔會在今天,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對待自己,只是想要能夠讓自己討厭他,甚至是離開了他嗎?
“皇甫玉陽,你總算是想好要和我談了嗎?”夏嵐沉聲的說着話語,儘量的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靜下來。
他終於還是不能完全的狠下心來對待自己,他終於還是知道和自己溝通了嗎?
“喂,女人,你看清楚,我可不是你的皇甫玉陽那一個縮頭烏龜!”一聲邪惡的話語聲中,夏嵐睜開了眼睛,用力揉了揉雙眼,這纔看清楚,眼前的這一個男人,哪裡是皇甫玉陽,這個男人,正是一臉邪氣的柳文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