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落二話沒說關了門就出來了。出來之後她就站在門口等着,眼前就一直晃悠着剛纔那個兇巴巴的男人。
她的眉緩緩的擰在一起,心想那個黑旋風不會就是自己的頭兒吧?
草...
極有可能!
坐在企劃部的第一把交椅上,不是頭兒又是誰?只是沒想到她的領導還挺年輕的。話說回來,她發現這個公司裡的員工平均年齡都比較年輕。
“喂,你被趕出來了?”
有人輕輕碰了她的肩膀一下,並壓低聲音和她說話。
安落側過頭來就看到一個和自己差不多身高的女孩,手裡端着一杯咖啡,站在她旁邊笑呵呵的看着她,長得麼,細眉細眼的,總是笑呵呵的樣子,剛纔和她說話的就是她。
“我是銷售部的,我叫賈柔。你是企劃部新來的吧?”她見安落看着她的目光有些茫然,就又說道。
“嗯。人事部讓我來這兒報道,然後一推門進去發現好像在開會,就被那個黑旋風給趕了出來。”
“黑旋風?呵呵。”賈柔捂嘴,笑的肩膀一顫一顫的,“纔剛來第一天你就敢給你們部長起綽號?不怕他削你?不過話說我來了一個多月了,從公司還未正式開業我就來了,但我從來沒見你們部長笑過。白瞎了那張帥臉!”
安落額角跳了跳,有沒有搞錯,爲什麼偏偏把她分到這麼個部門?今天和她一起入職的新員工,好像就她一個分在這個部門吧?
“企劃部有一個不變的習慣,就是每天早晨會開晨會,不過這會兒差不多快散會了,你在這兒耐心的等一會兒吧,等開完會就該喊你進去了。”賈柔伸手指了指旁邊的工作區,“那是我們銷售部,要是有事就去那兒找我。”
“謝謝。”安落點點頭,這個眼睛狹長的熱心女孩給她留下了良好的第一印象。
賈柔走後她繼續站在這兒等着,不少從這兒經過的人都對她投來了好奇的目光,但卻再沒人像賈柔一樣,過來和她搭話。
等待中,時間顯得格外漫長,安落剛靠在厚厚的玻璃牆上偷個懶,門就忽然開了。
那個黑旋風瞪了她一眼,看到她的屁股靠在了玻璃牆上,他的臉色就更加陰沉。安落的視線與他相對不過三秒,就已經不能再對視下去,低下了頭去。這人的視線凌厲的好像能將人看穿,安落覺得這人不當警察都可惜了,就他這雙眼睛,與犯人對視幾分鐘,保準犯人把一切都招了。
“跟我來。”
半晌,從她頭頂傳來了這麼一句。安落一路低頭跟隨着他的腳後跟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走了一會兒,他忽然頓住腳步,安落因爲慣性使然,頭就撞到了他的後背,他的背硬邦邦的,好像銅牆鐵壁。
“噢。”
她輕呼,擡起頭來視線就撞入了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中。
“把門關上。”
他從她清亮的眸子上移回視線,大步走到辦公桌前坐下。安落這才發現竟然已經跟着他到了他的辦公室。她轉身回去關門,然後走到他的辦公桌前雙手遞上了自己的工作牌。
“您好,我是來企劃部報道的新人。”
陳久寒看到安落的工作證後,眸光中快速的閃過一抹詫異。但是他又很快恢復了平時的冷漠,快到安落根本就無從察覺。陳久寒點了一支菸,身體靠在椅背上,揚起手來吸了一口,夾着香菸的手支在桌子上,另一隻手捏着她的工作證面色飄忽的看着上面非常簡單的幾個字。
假如安落沒記錯的話,上面就只有她的名字,還有所屬部門,還有見習字樣,就沒其他的了,他不認識字麼?要看那麼久?
“你是電影學院畢業的?”
陳久寒忽然擡起頭問她,安落愣了一下,他怎麼知道?或許,她來之前人事部將她的資料發給他了?
“嗯?”陳久寒吸了口煙,直接吹過來,煙霧噴在了她的臉上,她被嗆得咳嗽了幾聲皺起了眉。
她忍着想要暴走的脾氣,心想決不能讓倪昊東小瞧了她,她偏偏要在這兒紮根幹好!
陳久寒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變化,從進來時候的小心翼翼,到被他的煙霧嗆到後的憤怒,最後,她卻忽然笑了,笑容明媚的使窗外的陽光都顯得黯然失色了。他眯了眯眼睛,他是該讚揚她適應能力強還是該罵她臉皮厚?不管怎麼說,竟然把她分配到了他的手下?是天意安排麼?
“對,我是電影學院畢業的。”安落的脣角露出了淺淺的笑容,“請部長給我安排工作任務吧。”
“...”陳久寒沉吟了一下,一支菸吸完,放在了水晶的菸灰缸裡掐滅,然後才長長的吐出了最後一口煙霧冷聲說,“企劃部現在就缺一個部長助理。”
“我?”安落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瞪起眼睛問。
“不然呢?”陳久寒故意向她的身後看了一眼問,“除了你,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安落知道他的意思,但她想說的是,要做部長助理應該要對企劃部足夠熟悉才行,她這個新來的,連人都不認識,怎麼做好助理的工作?他是不是可以把她換到一個普通的崗位上去,然後換一個比較有能力的人來做助理的職位?
“你的辦公桌在一出門口正對着我辦公室的位置。沒事就出去吧。”
陳久寒吩咐完畢就盯着自己面前的電腦開始了工作,安落張了張嘴,嚥下來已經滾到嘴邊的建議,但是一看到他那張嚴肅的不容置疑的臉,她就不敢再質疑什麼了。
起身,轉身,出門。
動作一氣呵成。她坐在辦公桌前,看着電腦邊擺着的那一株綠色的植物勾了勾脣,她把電腦打開,看着電腦桌面除了一套辦公軟件和一個瀏覽器之外就沒別的什麼東西了,就好像她現在的狀態,雖然長着一顆腦袋,但卻無一絲這方面的知識在裡面。看着來來往往的忙碌的身影,她有種自己被放空的感覺,就這麼坐了一天,她從早晨來的時候的精神奕奕,變成了現在的萎靡不振。
眼看馬上就下班了,陳久寒手臂上搭着西裝的外套,從辦公室走了出來。安落看到那張嚴肅的臉,一身的困頓就瞬間無影無蹤了。
他走到她的面前腳步頓了一下說,“跟我去應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