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緩緩開出了昏暗的通道,崔文博此刻的心情就象眼前的通道口的亮光一樣,越來越敞亮了,這幾天發生的事,對他來說,簡直如同進入天方夜譚一般,充滿了刺激與興奮,要是以前有人跟他說,喪屍是無情的殺戮機器,他肯定會同意,可今天,他有些致疑了。
就今天那個讓人害怕的喪屍,能站出來,說出那番話,就徹底的打破了喪屍一向以來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試問有哪一隻喪屍,能說出這麼強勢而又振奮人心的話,殺一賠一萬,這得多大的氣勢,才能說出這樣的話啊!
看着依偎在自己身旁的妻兒老小,崔文博心裡感慨萬千,一直竭盡全力的委屈求全,企圖有一天換得家人的平安,卻差點送掉自己的小命;僅僅是一通強勢威脅,就讓他得償所願,難道這世間只能是強者的天下嗎?
崔文博轉頭看着正在安慰家人的方中義,偶然之間他們倆的目光撞在了一起,才發現,對方和自己存在着同樣的疑問。
“文博,今天我們真的自由了嗎?”妻子鄭雲芳有些害怕的摟着年幼的兒子崔子俊問道。
“阿芳,沒事了,我們只要出了這裡,我們就自由了!”崔文博看着妻子臉上那驚慌失措的表情,心裡忍不住一痛。
自己這個丈夫沒有保護好她們母子倆,讓她們受苦了!崔文博摸着妻子變得粗糙的小手輕輕地安慰着,此刻他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他心裡的愧疚。
由於增加了近二十人,所以出去的時候兩輛車,回來的時候三輛車,當這三輛車停在喪屍大營的空地上時,秦葉已經站在帳外,迎接他們的歸來了。
“秦葉,這一次,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啊,我看他們很強勢!”老查克下了車,與秦葉一番寒喧之後,說出了這樣的話。
“他們強勢嗎?我一點都不覺得!”秦葉的嘴角露出一絲自信的微笑:“他們只不過是只紙老虎,外表嚇人罷了,只要他們敢不答應我的要求,我不介意讓喪屍們吃頓飽飯!”
秦葉嘴裡的話,讓老查克心驚膽嚇,他知道如果事情真發展到那一步,只怕先前自己做的所有努力都落空了。
“秦葉,你可不要亂來啊,這事,我再努努力!”老查克無奈的說道,他見過強勢的秦葉,也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到,可是他敢要秦葉這麼做嗎?
很明顯,秦葉現在正在找一個藉口,可以名正言順的把這羣冒然進入華國境內的外國人給連根拔除,這是老查克最不願意見到的,他只希望能通過自己的努力,救下一些可救之人。
“那行,老查克,你多努力吧,我看好你!呵呵。”秦葉在老查克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轉身走向崔文博等人。
老查克只得望着秦葉的背影苦笑了一下,走向自己的帳篷。
“怎麼樣?崔軍團長,這次交談還順利吧?”秦葉來到有些緊張的崔文博面前,溫和的問道。
“還……還行,謝謝秦指揮能先把我和老方的家人救出來。”一向膽大的崔文博此刻在秦葉的面前,也顯得有些拘束了。
“不用客氣,我的目標是救出所有的華國人,希望他們能識相一些!”秦葉說着,在崔子俊的頭上摸了一下,問道:“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崔子俊有些怕生的躲到了鄭雲芳的背後,露出半個小腦袋,怯怯的看着秦葉。
鄭雲芳剛剛從崔文博那裡瞭解到,眼前這個年青人就是那個可以指揮喪屍的神秘人,心裡充滿了緊張,她一面拍着崔子俊的背安慰着孩子,一面向秦葉抱歉的說道:“這孩子在基地裡沒見過多少人,有點怕生,希望秦指揮不要見怪!”
“沒事,沒事,大嫂,小孩子到了新的地方,是這樣的,對了,你們也累了,快回去休息休息吧……”秦葉的臉上保持着微笑,衝着崔文博和鄭雲芳點了點頭,又去看望方中義一家了。
“文博,這位秦指揮可真年輕有爲啊,而且樣子還長得那麼帥!”鄭雲芳有些臉紅的看着秦葉的背影輕聲的和自己的老公說道。
“嗯,他是我見過的最帥的年輕人了,不過,他們這些人,貌似長相都挺俊美,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來的。”崔文博有些嫉妒的說道。
“也許他們是上天派來拯救我們的。”鄭雲芳有些虔誠的擡頭看了看天,和崔文博一起帶着兒子走了。
秦葉的營地裡,因爲崔方兩家的家人的到來,顯得有些熱鬧,這讓其他那些華國士兵看到了拯救自已家人的希望,可是法師之城的人,能讓他們這些飽受苦難的普通人如願嗎?
在地下基地的大廳裡,巴特蒙和梅隆爾正焦急的看着正在沉思的卡梅底,如今外面有一羣強勢的喪屍,不僅向他們提出了無禮的要求,而且隨時威脅着他們的生命,這樣的結果,讓一向自傲的他們一時接受不了。
但他們又不得不接受,就連苦心經營的防護罩工程都讓人家給打破了,他們現在簡直就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卻要去面對一羣五大三粗,一臉兇相的大漢,強弱形勢的對換,讓梅隆爾也沒了主意。
“咳……”卡梅底咳了一聲嗽,才緩緩的說道:“現在我們手裡只有一張華國奴隸的牌,可是我們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了……”
他擡起頭,看着自己的弟子問道:“總基地那邊,有什麼消息?”
“老師,總基地那邊,我已經再三請求支援多次了,可是他們到現在也沒有一個肯定的答覆,不過剛剛我的在那邊的朋友透露了一些消息,他們那裡有大規模的兵力調動。”梅隆爾的臉上露出了擔心的表情。
“如果他們想要偷偷的救援,這倒是一個很好的辦法,我們現在就是儘量拖住他們,讓他們從我們的談判桌上分不了心,這樣,才能讓總基地的計劃有成功的機會。”卡梅底說道。
“恐怕對方不是這麼好糊弄的。”巴特蒙旁觀者清,在一旁擔心的說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佔着絕對的優勢,如果我們要求過高,恐怕引起他們的反彈,到時候,就不好對付了。”
“那有什麼,談判本來就不是一天能解決的事,他們可以漫天要價,咱們也能坐地還錢。”卡梅底一付老奸巨猾的說道。
“老師,要不,明天,你也參加我們的談判……”梅隆爾有些沒底的說道。
“放心,我會在一邊給你們支招的,明天你們纔去把其他的一些人叫來,直接用他們的口來堵對方的要求,法不責衆!”卡梅底摸着下巴上的山羊鬍子微微的笑道。
“對了,那個查克,也可能利用一下。”卡梅底眯着雙眼,對梅隆爾兩人說道:“他雖然現在在對方的陣營,可是他家與我們這邊的人還有扯不斷的關係,一會,梅隆爾,你去拜訪一下你的師妹,讓她與老查克的女兒黛琳溝通一下,看能不能從她那裡使使勁,對了,把我的藥也帶去給她。”
梅隆爾一向與卡梅底所說的這個師妹絲嘉蒂相沖,所以一直在很多事上,都刻意的不願意想起她,如今卡梅底已經發了話,梅隆爾也只得照辦。
“巴特蒙會長,現在的形勢,逼得我們要使用一切的手段了,你說是吧?”卡梅底交待完梅隆爾之後,轉過頭看着巴特蒙說道。
“是的,卡梅底大師,你有什麼吩咐,請你指示!”巴特蒙的心裡一抖,但表面更加恭敬了。
“我聽說,你與華國的一些神秘力量有過一些接觸,你看能不能請他們幫幫忙,也好讓法師之城轉危爲安,要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卡梅底說得很飄渺,但在巴特蒙心裡卻擊起了驚濤駭浪。
這個老東西,他是怎麼知道的?巴特蒙的頭垂得更低了,躬着腰說道:“大師說的是,只不過你也知道,那些人,都是一些貪得無厭的傢伙,如果沒有足夠的利益,他們是不會出手的。”
“這個無妨!”卡梅底擡起手,輕輕的說道:“他們要的那些東西,這些年,我還收集到一些,留在我這也是擺設,給他們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好,大師,我這就去聯繫他們。”巴特蒙只得應下了此事。
巴特蒙和梅隆爾從基地府出來,一個回了獵人協會,去找人引薦;一個卻捧着一個盒子,向着他最不願意去的地方走着。
來到絲嘉蒂居住的小獨院時,門口連一個看門的人都沒有,漆黑的大門緊閉着。
梅隆爾本想帶隨從來,可又怕引起絲嘉蒂的不滿,只得自己上前去敲門了。
敲了近十分鐘,纔有一女童出來開門,把梅隆爾引進了房間內。
經過乾淨的小院子,梅隆爾走進了客廳,在客廳的主位上,坐着一個美麗的女人,只是臉上有着異樣的蒼白,嘴脣有些發紫,竟管坐得很筆直,依然露出一付大病未愈的虛弱模樣。
梅隆爾調整好了心態,一進門就露出可親的笑臉,一路走到那個女人的身旁,輕聲的問候道:“絲嘉蒂,真是不好意思,最近基地裡的俗事太多,一直沒有抽得出時間來看你,這麼久了,不知道你的病好點了沒有?”
“呵呵!”絲嘉蒂輕笑了兩聲,臉上不見任何的表情:“有勞梅隆爾先生還記掛着我這個女人,謝謝關心,最近身體不好,一直沒有去老師那裡走動,不知道他老人家身體還好嗎?”
梅隆爾一臉憂色的說道:“老師的身體一直不好,前幾天還在方尖塔裡暈迷過一次,現在還有一些咳嗽!唉,都怪那些該死的喪屍,把老師的身體都給氣病了!”
“哦?”絲嘉蒂擡着頭,看着坐在一旁的梅隆爾:“這些喪屍還在圍困着基地嗎?”
“是啊,今天,它們已經突破了防護罩,現在兵臨城下,正逼着我們籤城下之盟呢。”梅隆爾把手裡的盒子推到了絲嘉蒂面前說道:“你前久所說的那藥,我派人四下尋找,今天終於找到了,所以專程給你送過來,希望你的病能快些好起來!”
“謝謝梅隆爾你這麼記掛着我的病,還親自上門送藥,實在是太感謝了!”絲嘉蒂對着梅隆爾點頭致謝。
“沒有,沒有,一直讓你飽受病痛的折磨,我實在是心裡過意不去,一找到藥,就趕緊給你送來了。”梅隆爾頓了一會說道:“其實我這次來,是有事請你幫忙的,還希望你念在我們同門的情誼上,幫我一次。”
絲嘉蒂的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淡淡的說道:“你也看到了,我已經是一個半死的人了,只是不知道還有沒有能力幫到你!”
“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梅隆爾連聲說道瞎:“絲嘉蒂,你有一個弟子叫着黛琳的,不知道你還跟她聯繫着嗎?”
“黛琳?”絲嘉蒂臉上露出愛憐的表情,眼光閃閃,似乎在回憶着什麼,半晌才擡起頭來說道:“呵,這個弟子,倒是可愛之極,我聽說她前段時間出去幫我尋藥,一直沒有回來,現在都不知道她在哪裡。”
“你放心,她活得很好,其實現在她正在外面的那羣喪屍的隊伍裡!”梅隆爾說道。
“什麼?你說她在喪屍的隊伍裡?這怎麼可能!”絲嘉蒂一聽,猛地站了起來,雙眼看着梅隆爾。
“這事是千真萬確的,今天我還看到她的父親,才得知這事的。”梅隆爾輕聲的說道:“所以,我想你能不能……”
梅隆爾說出了此行的目的,坐在那裡呆呆的看着正在思量的絲嘉蒂,等待着她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