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陸晨頗爲驚奇地看着面前的燙金文書，一臉驚訝地對身旁的姜承玥說道：“二十萬石糧草，一萬枚上品靈石，中品和下品靈石若干，還有數以萬計的靈材，嘖嘖.這麼大的手筆。”
“這隋王居然如此識大體麼”
姜承玥的表情有些怪怪的。
對於這位輩份賊高，年紀卻不是很大的叔公，她並非一無所知，其人雖然不能說聲名狼藉吧，但也不是什麼好鳥，只是沒有禹王那麼離譜而已。
說到底，在以前的宗室養豬政策下，大部分宗室其實都不怎麼樣。
但是現在
搖了搖頭，姜承玥把雜念甩去，然後輕聲道：“陸少保，這些物資，我們收下嗎？”
陸晨並沒有馬上回應，而是轉而問道：“隋王有提什麼要求嗎？”
姜承玥再次搖頭。
“沒有，只是”
她莫名停頓了一下，然後接着道：“這批物資是隋王世子姜允恪親自帶隊運送過來的，隋王的信中說世子歷來有報國之志，且對諸多小道多有興趣，聽說陸少保你萬道皆通，造詣不俗，希望你可以把世子留在凌雲府，以全世子之志。”
“不過隋王還說了，若是陸少保你不想用世子，這批物資隋王也會送到軍中，聊表心意。”
聞言，陸晨稍微思索了一下，便一臉瞭然地微微頷首。
“原來如此。”
隋王府在兩州之亂時乖巧得跟一隻兔子似的，和禹王完全是兩個極端，而且隋王爲人雖然不怎麼樣，但卻歷來恪守本分，從不越雷池半步，官糧之類不能拿的東西一點都不碰。
同時隋王還深諳明哲保身之道，審時度勢的應變能力極強，朝廷剛剛有點大清掃的苗頭，他就提前大散家財安撫百姓，抱拳了隋王府。
妥妥的聰明人一個。
他對隋王的印象不怎麼好，只是懶得跟他計較。
至於姜允恪，玄極衛的資料裡有一些，只是他沒有太過留意，草草看了一眼，確定隋王府沒什麼威脅後就丟到一邊。
只知道他名聲還可以，有點才學，是宗二代中的一股清流，不過由於此行大概率不會跟隋王府打交道，同時總是可以拒絕地方官服的徵辟，他也就沒有多想。
卻沒想到這人放着好好的世子不當，居然自降身份跑來凌雲府幹活。
隋王還同意了。
倒是挺看得起他這個曾經給兩州宗室和勢族鄉紳帶來滅頂之災的帶惡人。
“陸少保。”姜承玥問道：“要讓世子進凌雲府嗎？”
“不了。”
陸晨搖了搖頭。
聞言，姜承玥不禁有些詫異，似乎是沒想到陸晨會拒絕。
不過她不準備幫姜允恪說什麼，陸晨這麼做，自然有他這麼做的理由，而且她跟這位皇叔也不熟，犯不着。
然而就在他準備點頭應下，然後讓姜允恪從哪來回哪去的時候——
“讓他和你一樣，隨我左右做事吧。”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補充，姜承玥不由得怔了一下。
“啊？”
只見她小嘴微張，一臉驚訝。
“和我一樣？”
要知道陸晨身邊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待的，現在有資格一直隨他左右的人，除了那兩個歸一境修者以外，就只有她這個女帝指派的公主了。
姜允恪雖說身份很高，更是允字輩的長輩，但還差得遠，就算不要俸祿，倒貼幾十萬石糧食都不行。
這不僅僅是能力問題，更多的是信任和必要性。
能力和信任都不沾邊的話，有什麼必要對一個世子這麼看重？
打發他去凌雲府，心血來潮指點兩句，就對得起隋王府的“一片心意”了好吧……
見她一臉不解，陸晨倒是沒賣關子，直言道：“我需要立一個標杆，隋王世子這時候過來，正合適。”
標杆？
姜承玥下意識琢磨起來。
她並不笨，很快便理解了陸晨這句話的意思。
“需要我做什麼嗎？”
陸晨笑了笑：“不用，你做好現在的事就好。”
姜承玥是女帝派來的助手，對他來說就是秘書一樣的角色，而他對皇族向來沒什麼敬畏，既然是秘書，那當然要把與之相關的事務全部做完。
他可不會因爲姜承玥的身份而不敢使喚，該如何就如何，在他這裡，什麼身份、人情之類的都不好使。
對此，姜承玥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在陸晨吩咐她把姜允恪請過來後，她乾脆地應了一聲“好”便出門辦事去了。
就在七省之地風雲將起的同時。
泰安行省，治所臨淄。
城牆下，一支五萬的玄甲軍正軍容肅穆地列隊站立。
噠噠
身着黑色重甲，頭上戴着一枚猙獰面甲的姜承道迎風而立，一隻手握緊麻繩，另一隻手搭在腰間的劍柄上，目視南方。
他沒有動，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
而聖王不下令，全軍自然不敢有絲毫動作。
約莫半刻鐘後，城牆上突然響起一聲破風聲。
緊接着，一道嬌小的身影從半空中緩緩落下，最後穩穩當當地懸浮在姜承道面前。
“微臣天機司司正符弦，拜見聖王殿下。”
說着，那身影朝姜承道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姜承道看向符弦。
“辛苦了，本王此行兇吉卜算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