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兩個歸一境強者的恐怖威壓,以及即將襲來的強大力量,丁圍臉上卻不見絲毫慌亂之色。
依舊遊刃有餘。
“喲,小師弟,這許久不見的見面禮,未免也太過熱烈了點吧?”
符嬅和柴紅玉都能感知到丁圍只有洞虛境大圓滿的修爲而已,這種級別對於絕大多數修者而言已經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但對於她們兩個歸一境武者而言還是不夠看的。
雖說這個世界修爲境界並非實力的惟一量度,相差一個大境界並不能完全決定勝負,但歸一境和洞虛境,哪怕只隔了一層,其差距也是天差地別。
如此大的境界優勢,尤其是武道修者,已經很難通過其他方式彌補。
然而她們卻看不出對方有任何情緒波動。
顯然有古怪。
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
要麼是故作姿態;
要麼,就是有強大的底牌,有所依仗。
想到這裡,兩人都沒有絲毫大意,絕美的小臉上滿是凝重之色。
就連陸晨,也默默喚出了極道之劍。
他不知道丁圍來找自己有什麼目的,也不知道對方爲什麼要在明知情況不利的前提下送上門來,但他不會跟個傻白甜主角似的傻乎乎地開口詢問。
只要把人抓住,一切問題都能得到解答。
他做人做事向來直接,不說廢話。
見陸晨不搭話,丁圍則是頗爲掃興地搖了搖頭,而後搭在劍柄上的右手微微一緊。
“唉,本以爲是感人的再會,沒想到小師弟居然這麼不歡迎我,罷了罷了。”
他意興闌珊地說着,手中的苗刀開始緩緩出鞘。
“雖然想跟你說的話比大海的水還多,但現在”
說到這裡,他臉上的輕佻突然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以言喻的森寒。
“還是先辦正事吧。”
唰!
在他拔刀的瞬間,柴紅玉和符嬅突然動了。
兩把利刃同時出鞘,狂暴的靈力頃刻間隨着劍芒激射而出,凜冽的寒光頃刻間將丁圍整個人籠罩其中,濃烈殺機牢牢鎖定丁圍身上的每一處破綻。
眼看着丁圍就要淹沒在無數凜冽劍芒之中。
然而就在這時,丁圍手中的苗刀刀身突然浮現出無數詭異的咒文,開始瘋狂向着他身上蔓延,僅片刻就將他全身覆蓋,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詭秘無比。
緊接着,一道道暗紅色的雷電從苗刀刀身涌出,眨眼間便形成一股光速向外擴散的黑色光幕。
那一瞬間,黑色光幕所過之處,全都徹底失去了色彩。
一切只餘黑白二色,再無其他。
同時,時間彷彿停止了流動一般,萬物變得寂靜無比。
這片空間中,無論是凜冽的劍芒,還是歸一境強者那洶涌無比的靈力,亦或者是周圍金碧輝煌的亭臺樓閣,以及,剛剛出招的符嬅和柴紅玉,全都凝固在了這一刻。
下一秒,當時間再次流動的時候,兩人臉上突然流露出震驚無比的神色。
隨後她們開始左右張望,似乎是在尋找着什麼,神色變得無比慌亂。
明明陸晨就在她們身旁,她們卻完全看不到。
就好像彼此之間隔着一層無形的界限,遙不可及。
陸晨試着伸出手觸碰,手卻直接穿過了她們的身體,就好像面前的兩女只是沒有實體的虛影一般,無法觸及。
滴答
不知道什麼時候,腳下的大地竟變成了一片散發着黑光的水面,丁圍緩緩落下,腳下觸碰到水面的瞬間,蕩起一層又一層漣漪。
站在水面上,只見他雙手握緊苗刀,擺出出刀的標準架勢。
此時的他再看不到一絲浪子的輕佻,取而代之的是冷冽的肅殺之意。
佈滿全身的咒文融入體內後,他原本黑色的長髮,此時變得灰白一片,披散在肩膀上,漆黑的眼眸中,也瀰漫起某種妖異的赤紅。
而要說這片空間唯一沒有變化,還保留着現實世界色彩的,便只有陸晨一人。
陸晨緊皺着眉頭,看向丁圍。
“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
丁圍保持着起刀式,淡然道:“只是把礙事的傢伙甩開了而已。”
陸晨也不指望他會把自己的底牌輕易亮出來。
現在這種情況,明顯就是丁圍發動了某種極其特殊的秘法,將他從現實前行帶到這個神秘空間,或者是某種結界術式、陣法,而不管是哪一種,都是對方的底牌。
現實世界,可沒有影視劇那種,還沒笑到最後就得意洋洋地把自己的底牌和能力說出來,讓主角找到反擊的機會的反派。
丁圍自然也不會順着他說出‘我擁有XXX能力’之類的話。
把底牌藏好,想方設法將其利用到極致,即便被發現了也要誤導敵人,這纔是常態。
丁圍顯然也是一個正常人。
“難怪你敢出現在我面前,原來是有如此厲害的手段。”
丁圍聳了聳肩。
“沒辦法,我雖然有那麼點能耐,但比起那兩位真正的天縱奇才,還是完全不夠看,嘖嘖不到三十歲的歸一境修者,想想都可怕,我可不會傻到去跟她們硬碰硬。”
苗刀微微晃動,似乎是在構築什麼術式。
丁圍的聲音不疾不徐,再次響起。
“不過我雖不是歸一境大能的對手,但僱主的目標只是一個殺掉小小的三才境修士而已,我壓根沒必要跟那兩個怪物交手,不是麼?”
聞言,陸晨頓時默然。
“原來如此,買兇殺人.的確,你的能力確實很適合這種下三濫的勾當。”
“言辭一如既往地犀利啊。”
丁圍輕笑一聲。
“沒錯,有不少人出錢買你的人頭。”
“很捨得出錢!”
說着,他的眼神莫名變得有些意味深長。
“我在組織待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單子,剛好又是熟人,看在咱們師兄弟一場的情分上,我親自過來送你上路。”
咔噠
握住刀柄的雙手猛地一緊,洞虛境的威壓瞬間傾瀉而出,頃刻間將陸晨完全鎖定。
面對愈發不妙的形勢,陸晨臉上卻沒有絲毫慌亂之色。
無悲無喜,就好像這世上沒有任何事物能動搖他的內心一般。
畢竟,對他而言,無論這次能否逃過一劫,無論是什麼結局,他都可以接受。
既然立身於不敗之地,那就沒什麼好害怕的。
說到底,眼前的局面,在以前可是他夢寐以求的飛昇良機,
雖說因爲之前的事,他變得沒那麼急切了,但對此也不怎麼排斥,順其自然即可。
見陸晨如此平靜,丁圍臉上閃過一抹詫異。
不過很快便平復了下來,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眼中浮現出瞭然之色。
“不愧是年紀輕輕就權御天下的大人物,身陷險境竟還能如此淡然,這份心境,當真了得。”
說話間,他緩緩矮下身,身上的靈力開始瘋狂涌動。
“還是說”
苗刀的刀身再次綻放出黑光。
“那位對你寵信有加的女皇陛下,給了你什麼不得了的法寶,能夠讓你遊刃有餘地應對任何險境?”
陸晨聳了聳肩。
“誰知道呢。”
事到如今,他當然也不會把自己的底牌大大方方地說出來。
他可以接受死亡,卻不代表他不會反抗,任人宰割。
“呵”
丁圍輕笑一聲。
“那我倒要領教一下,那位女皇陛下的手段。”
嗖!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的身影猛地化作一道黑光,飛速朝着陸晨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