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詫異於地龍真人對顧期頤的態度。
他可知道老道士在壽國的地位。
當今國師的師父,陣法丹道數術最強者。
可惜如今年事已高,修爲又無半點精進,漸漸消失在世人耳中,即便如此,威望依舊鼎盛。
像地龍真人這種大家,居然對一個年輕人這麼尊敬。
這有些不可思議。
“真人,這位公子是?”
老太監不由得詢問,然後開口補充道:
“奴婢沒有別的意思,畢竟王宮重地,老奴也需要爲王的安全考慮,望真人諒解。”
“理解。”地龍真人笑着點了點頭,介紹道:“這位公子與上古有關,不會加害與壽王。”
“與上古有關?”
老太監詫異的打量了顧期頤幾眼,然後笑了笑。
“王若是知道這位公子,一定很是開心。”
“真人,公子,隨奴婢來。”
老太監邁着小碎步,佝僂着身子在前面帶路。
三人在王宮裡兜兜轉轉,纔來到一處花園中。
花園最深處有一個大涼亭。
涼亭裡擺着一張石桌,上面只放了幾個菜碟,石桌旁有一男一女,穿着玄色龍袍和紅色鳳服,周圍站了一圈宮女。
顧期頤一眼就看到了壽王。
中年模樣,眼神深邃滄桑,很有男人味。
就在顧期頤觀察壽王的時候,壽王彷彿感應到了什麼,擡起頭和顧期頤對視。
看到顧期頤的那一刻,壽王的眼角抖動了一下。
他放下碗筷,起身不動,等待顧期頤三人到來。
“老朽見過壽王!”
地龍真人走到涼亭下,對壽王拱手行禮。
壽王擡手做虛扶的動作,說道:“真人不必如此,來時可曾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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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
“那便來坐下一起吧。”
壽王對地龍真人招了招手。
地龍真人拱了拱手:“謝壽王賞賜!”
“這位是?”壽王面露疑惑,看向了顧期頤。
地龍真人擡頭看向壽王,又看了看涼亭中的宮女太監。
壽王心領神會,揮了揮手。
“你們先下去吧。”
“是!”
老太監帶着一衆宮女太監離開花園。
壽王看了眼留下的王后,說道:“你也下去吧。”
王后有些詫異,不過還是聽話,邁步離開花園。
清了場,地龍真人才解釋道:“這位公子是公子閣公子。”
“哦?”
壽王眼睛一亮。
“可否有公子令牌?”
“有。”
顧期頤從懷中取出一塊銀白色的牌子。
壽王見到,面露驚疑,走出涼亭從顧期頤手中接過令牌。
“銀白令牌?”
“壽王,此令牌有何不同?”老道士也有些疑惑。
壽王並沒有迴應,而是直勾勾的看着顧期頤。
“顧公子,果真是你?”
“你知道我?”
這下輪到顧期頤意外了。
壽王哈哈一笑,說道:“我曾有何學生,名爲季駿,顧公子可有印象?”
“我與他曾有一面之緣。”顧期頤淡淡說道。
壽王:“對顧公子來說,那僅僅是一面之緣,可對季駿而言,卻是再造之恩,後來他特地臨摹了一副顧公子的畫像,隨身帶着,哪怕當了人皇也從未離身。”
“季駿是人皇?”
顧期頤愣怔在原地。
“顧公子不知?”壽王面露詫異:“季駿便是高辛氏,當年顧公子救了季氏後,季駿便感悟了天道,凝聚三花,開了五氣。
我當時也是感應到季駿的天賦,將他收入門下,沒想到他用最快的速度就超越了我這個老師。”
顧期頤一邊聽着,一邊覺得不可思議。
沒想到當初隨便幫了一個人,後面就成了人皇,更是開闢出凌霄和帝座境。
當初他只是看季駿天賦好纔出手相助的。
這端的是造化弄人。
旁邊的地龍真人也是一臉懵逼。
他本以爲顧期頤只是一個公子閣的普通公子。
恰巧從逆神之戰倖存下來的,或者是人皇特地安排進天地封鎖內的。
沒想到顧期頤的來歷居然這麼大。
還是高辛氏的恩人。
乖乖,這公子到底什麼來頭?
“這我確實沒想到。”
沉默良久,顧期頤才一臉無語的解釋道:“我當時也只是看他資質好,隨手幫了一把。”
“隨手就能造就一位人皇,人族有顧公子,也是大幸。”壽王笑道:“我只是沒想到顧公子居然倖存了下來。”
“我不是倖存者。”顧期頤搖了搖頭:“我的情況有點特殊,這事牽涉很大,不方便與二位說。”
“應該的,應該的。”
壽王連連點頭,然後拉着顧期頤走進涼亭。
“顧公子若是不介意,坐下來一起吃飯如何。”
“可以。”
顧期頤點點頭,坐在了壽王邊上。
地龍真人還站在原地。
壽王見狀,急忙說道:“真人也一塊來,邊吃邊聊。”
“聽真人說,文聖如今是殘魂?”顧期頤問道。
壽王沉吟了一下,微微頷首:“沒錯,我的本體已經隕落,如今是殘魂奪舍了這具身體,不過在這麼長時間的溫養下,我的魂魄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
顧期頤:“高陽氏和高辛氏真的死了嗎?”
壽王搖了搖頭:“具體我並不是很清楚,高陽氏失蹤時,元界的天地曾發生過持續百年的大災,那時的人殿也關閉。
等到人皇令找到了高辛氏,人殿才重新開啓,高辛氏最後成爲了人皇。”
“主動找上?”顧期頤眉頭一挑:“那時的高辛氏,就開闢出凌霄境了嗎?”
“剛確定凌霄境時,人皇令就找上他了,並在一瞬間認主,我就在旁邊,看的一清二楚。”壽王如實所說。
顧期頤點點頭:“聽說,高陽氏和月神一起失蹤的,你可知曉此事?”
“月神之事我聽說了。”壽王擡頭看向天空,慢悠悠的說道:“那一日夜晚,月亮忽然崩碎,變成了如今模樣,後來便傳出了月神失蹤的消息,具體情況我不得而知。”
頓了頓,壽王一臉認真的看向顧期頤。
“不過,我可以斷定,月神和高陽氏的失蹤,與天尊有關。”
“此話何解?”顧期頤凝目,問道。
壽王在袖子裡掏了掏,取出一張羊皮卷。
將羊皮卷遞給顧期頤,說道:“當時,高陽氏收到神庭的邀請,前往神庭議事,發送邀請函的就是陽天尊與元天尊。
接到邀請之後,高陽氏便有所察覺,於是傳下這張圖,交給下一代人皇或者你。”
顧期頤攤開羊皮卷,臉色頓時凝重下來。
“這上面的記載可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