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他說了第一個瞎話後,第二個就順利多了,甚至,由“順利瞎掰”變成了“順理成章”,在白衣人質疑的問話裡,他淡淡回答:“本相不知,所以不說。”
“……”白衣人無語了一會兒,然後,坐在對面的黑衣人涼涼諷笑,“堂堂白家家主白若溪,竟然無話可說了,這白家遲早要步碧家後塵!”
白若溪白了他一眼,本着“你打我一拳,我回你一巴掌”的原則,不懷好意地勾了勾脣角,“微臣哪比的上您啊,堂堂江陵王,還不是要偷偷潛回帝都,您可是敕封的異姓王,連您都要畏懼女帝陛下三分,何況微臣這小小的家主呢!”
風寡眯了眯黑眸,冰封千里,殺氣騰騰。
他本也不想回帝都來,只是……不得不回來——倘若能選擇,他寧願離夜絳雪十萬八千里遠!
“白若溪,你最好能看住自己,碧家已滅,下一個就輪到你白家。”
“在那之前,王爺也請保重自己,四大世家一旦消亡,陛下也不會留着你。”
“本王的死活,白大人似乎很在意。”
“啊……怎麼說呢,畢竟沈家的生意擋在了王爺前頭,在陛下眼中,我可是牽制你的有力武器,你若不死,也輪不到我死。”
“這麼說,白大人很自信,女帝不會對你下手了?”
“微臣很自信,白家滅亡的日子,也有您爲微臣陪葬呢。”
“你——”風寡眉心一蹙,深邃的黑眸與身上所穿的黑緞沉重壓迫着周圍氣場。
偏偏白若溪溫和的眸泛着笑意,絲毫不畏懼風寡。
聽夠了兩人一言一語的爭吵,晏君卿放下竹筆,合上公文,終於正眼看了他們,只不過,依舊淺淡平靜,對於女帝最大的兩個敵人,風寡、白若溪出現在他的書房,習以爲常。
“白大人,江陵王,吵夠了嗎?”他鳳眸一轉,清淡說道:“吵夠了,就談談正事。”
風寡冷哼一聲,沒有說話,白若溪倒是又默默無語了一會兒,心想我們是要談正事,可相爺您坐觀上壁,眼看着我們掐架,好像還有些享受的樣子……相爺您是今天沒吃藥,還是吃錯藥了?
白若溪摸摸鼻子,不枉費他那一身白衣,笑得溫和優雅,“相爺,恩科在即,藍家人會在近期來帝都主持,陛下她……有何打算?”
晏君卿看了白若溪片刻,彎脣,淡笑:“陛下的意思,你們應該都很清楚,不是嗎?”
“……所以,就是要開始剷除藍家的計劃了啊——”白若溪意味深長的嘆息了一句,“操之過急,她這樣做是不計後果。”
風寡冷冷勾起了脣,“她膽大包天,做任何事都不會顧慮後果。”
“江陵王頗爲了解陛下呢……”絕色面容流露出了一丁點的深笑,知道風寡與夜絳雪是兄妹後,晏君卿突然同情起了風寡。
原本,不是兄妹,夜絳雪對風寡,大約只是殺之而後快。
然而,他們的關係是兄妹,夜絳雪大約會算計風寡,威脅利誘,徹底利用完,再根據情況要不要殺之……算起來,剷除碧家,還是風寡出了大力,當然……這背後算計好一切的,卻是夜絳雪那隻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