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相爺……”她笑得在軟榻上直打滾,見他還直挺挺站在地上,便拉着他坐下,小腦袋靠在他懷裡,邊笑邊說:“君卿……君卿……你怎麼總是讓我這麼放不開呢……君卿……這可怎麼好……”
“……”晏君卿滿心怒氣,一點一點,煙消雲散,然後,他以長指梳通她亂在一起的長髮,紅着俊臉,小聲的說:“我……也是……”
我也是。
對你,放不開了。
“那——”小狐狸安安分分躺在他腿上,瞪着圓溜溜的眼睛,“藍清初的事情——”
“你想都別想!”他把她丟出去,站起身來,冷了臉色,“臣的名聲不是陛下手中的利刃!”
“嘖……”小狐狸的眼神飛來飛去,嘴角掉了下來,什麼嘛,借她用一下,殺殺人而已,小氣鬼!
【拖走腹黑相爺】
相府書房中,晏君卿手持竹筆,案几上鋪了一張灑金紅箋,他勾筆勒墨,行雲流水的寫下邀請。
未了,拿過私印,在最後蓋了上去。
看着寫好的請柬,晏君卿在心裡嘆息不已,到底,還是捨不得那隻小狐狸,到底,還是要爲她“作孽”一把,這封私信寄出去,他的一世英明也就算毀於一旦了。
可,他卻半點不猶豫,就這麼冒天下之大不韙寫了請柬——錯,都是那隻小狐狸的錯,讓他放棄了原則,還放棄的如此輕巧……唉!
“來人。”他輕喊一聲。
暗中,無聲無息竄出了一個影子,單膝跪地,“相爺。”
“把這封信送到東洲琅嬛山莊,親手交給藍清初。”他遞出信箋,囑咐道:“記住,務必在陛下聖旨到達第二天再交給他。”
夜絳雪的旨意是邀藍家爲恩科主考,藍清初必然猶豫,再接獲他的私信,藍清初纔會上京。
影衛來的悄無聲息,走得依舊無聲無息。
影衛離開後,晏君卿翻看公文,良久,窗外一閃而入一道白影,推開書房的門,信步而入,幾乎是同一時間,黑影緊隨白影竄進屋內。
一時間,晏君卿青衣如玉,白衣人星眸俊美,黑衣人冷漠英挺,彼此很有默契,皆是一言不發。
一黑一白兩個人就算了,身爲主人的晏君卿,對這麼突然出現的人不聞不問,姿態悠然取了公文,細細看着,慢慢批着,就像……屋子裡根本沒有這兩個人一樣。
早已習慣了他的從容不驚,黑衣人與白衣人互相看了看,一左一右坐在案几下的椅子上,坐好後,白衣人首先開口,“相爺,今早陛下旨意,由相爺與六部御司共商恩科開試,相爺可知陛下的意思?”
竹筆在公文上寫了批示,晏君卿閒情逸致地翻了一頁,頭也不擡淡然說道:“本相不知。”
“……相爺是不知,還是不說?”白衣人被他這種有點像……像耍賴的語氣窒了窒,轉念一想,天下皆知的晏君卿怎麼會耍賴,一定是他聽錯了,聽錯了。
其實他沒有聽錯,晏君卿就是在睜着眼睛說瞎話!
這一點……完全是被夜絳雪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