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晏君卿一路行至相府,意外看見了他三催四請都不出現的老頑固。
相府的門外屹立着六部御司,本本分分,恭恭敬敬的恭候着晏君卿的到來。
遙望着他白衣一痕,便不約而同的躬下身子,謙卑恭謹道:“下官參見相爺。”
顏念凝眸,詫異的望着這些他沒有請來的六部御司……
晏君卿清冷淡漠的眼神在衆人臉上一掃而過,慢慢走到相府門前,他語氣舒緩而又柔和,可那清淡薄涼的話語伴着幽竹雅韻綻放在幾近凝結的空氣之中:“諸位的眼神似乎不太好。”
完蛋!
相爺要發飈!
跟着晏君卿近十年的六部御司全部鴉雀無聲,垂首而立,沉默半晌以後,恭恭敬敬的對着顏念又是一個標準的大禮,異口同聲道:“下官參見右相。”
“下官?”晏君卿的嘴角劃過一絲薄涼的笑意,華麗鳳眸微微眯起,魅·惑人心,淡然清雅,鳳目低垂,斜睨着寧昊,他繼續說道:“寧大人怎麼能自稱下官呢,寧大人是兩朝元老,本相也是,可顏大人不過初登相位,資歷不夠,受不起寧大人這聲下官!”
“顏念。”晏君卿輕輕喚道。
“在。”顏念站在他身邊,微微低頭
“你是先帝朝最後一榜狀元及第,那一年是本相與藍清初爲主考,算起來,你也是本相的門生,本相告誡你,在場都是你的長輩,就算你是本相的門生、陛下的心腹、當朝的右相、領陛下聖旨代替本相升殿坐朝,你也不能失了對長輩的尊敬,否則寧大人自然會教訓你,知道嗎?”
顏念面色不變,一雙雅緻的眼眸略略看着寧昊,薄脣微勾,點頭道:“相爺教訓的是,顏念明白。”
“……”在場所有人不約而同咽咽口水。
這……這……
明貶暗褒,明降暗升,一口一個陛下心腹,丞相門生,又說領聖旨坐朝……
這分明就是指着顏念警告他們!
聽得出來晏君卿話語中的薄涼與挑釁,寧昊原本泰然自若的面容浮現出幾絲惶恐不安。
沉默的氣氛似乎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住了,寧昊一把花白的鬍子微微顫動,嚥了口吐沫,滄桑而無奈的聲音便在相府門前響起:“下官有罪,請相爺賜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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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此刻若不趕緊認罪承認錯誤,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相爺若是生氣了,他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
如今這帝都,即使是傻子都知道相爺與陛下之間的關係。
得罪了相爺,就等於是得罪了陛下——不,晏君卿比夜絳雪更令人膽戰心驚!
因此縱然心中萬般無奈與不甘心,寧昊終究還是低了頭。
心底溢滿了不屑,鄙夷的偷瞄了一眼顏念,再瞟一眼晏君卿,心中暗暗冷笑:昏庸無能的夜絳雪的兩條走狗竟然狼狽爲奸了,哼哼,夜絳雪還真是好福氣!
“寧大人,你若是以長輩的身份教訓顏念本相不管,但如今陛下身子不適,顏念代君執政,你爲難他,就等於是爲難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