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做兄弟就好了,他世子爺的兄弟豈是這麼好做的?!
他那三個兄弟,老大是傲嬌,老二是短命,老三是斷袖,孟弦打算怎麼樣啊,怎麼樣啊啊啊啊!做兄弟?
啊呸!
什麼喜歡——還做兄弟,你怎麼不說“一輩子做彼此的召喚獸呢?!”
“我……我以後不會再喜歡你。”孟弦顫着聲音,慢慢道:“其實一開始就是錯的,你救了我,我對你是感激,是求之不得,是癡,是貪……十年了,人生能有幾個十年……我整整對你糾纏了十年,你對我……依舊沒有感覺,子良,我從不在乎把世俗倫理,從不畏懼天理倫常,哪怕全天下都在指責我,我還是敢承認我愛你……可這些又有什麼用?我愛你不是錯,你只是……不愛我……這也不是錯。我們都沒錯,錯的是命,子良,你不愛我,哪怕我變成女人,你大概也不會愛我,孟弦愛凌子良,凌子良不愛孟弦……這是一個無法拆解的環扣,生生勒死了我們,所以,我不強求了,子良,我真的不強求了,你不愛我,那麼,我也不愛你。我們不吵了,也不躲了,就這樣,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們做朋友,做兄弟,然後我看着你娶妻生子……而我,也許,也會遇到那麼一個女人……或者男人,能接受我,能迴應我的愛……這樣,我們都可以幸福。”
孟弦的聲音是清淡的,絕望的,也是不含任何情緒的,
如他所說——君子之交淡如水。
他們,回到了“正確”的位置,清淡如水,再無波瀾。
紫色的眸子裡竟蘊出了一些水珠,他感受着溼潤的眼眶半張着脣,不免也垂下了頭,眨巴着眼睛死死的盯着灰色的地面,地面上還有着之前被孟弦砸碎的酒盞渣子,他感覺喉頭生疼着。
這種疼,在慢慢撕裂心口上的薄肉,一點一點,流出了血……
吞嚥了一口口水後,他猛的擡起頭,手臂一伸,鉤住孟弦的脖頸,大咧咧的笑起來。
“哈哈哈……孟弦你終於想通了,世子爺答應你!做兄弟,做彼此的召喚獸,哎,你早想開不就沒事了嘛!”凌子良這般笑着,可是心裡的不快讓他只是嘴巴發出聲音,眉眼竟是冰冷如雪,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
心口血流成河,他有一種錯覺——某樣很重要的東西,在頃刻間離開了他……
“去告訴晏君卿,讓他選個時間,把人帶到我這來,還有那些東西,缺一不可……你……走吧。”孟弦乾脆轉過了身去,凌子良的笑聲讓他的心口悶悶的發疼,他不想要在這種時候看到凌子良爽朗明亮的笑顏,那未免太過傷人了。
凌子良在聽到孟弦再次平靜的開口後,整個人都像被澆了涼水,比之前真正的涼水要冷的多,澆滅的是他心中的火焰,他姍姍的站起身,應了一聲,準備離開。
回頭,緊緊在一瞬之間,凌子良的心在顫抖——那種隱晦的,沒有理由的顫抖,似乎這一走,便再也無法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