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寡的臉色更冷了,想起夜絳雪的手段,他就恨不得和她撇清所有關係,對於晏君卿的話,他更是不屑一顧地冷聲道:“晏君卿,你不必和本王打啞謎,夜……陛下要對誰下手本王都不關係,本王此次來帝都只要找一個人。
“誰?”晏君卿提起了興趣,好不容易安然回了江南,要風寡再次冒險來帝都,這個人一定非比尋常。
“……一個女人。”
白若溪很奇怪地看着他,“什麼女人?”
“……本王,不知道。”
“……”白若溪頓了頓呼吸,開始覺得自從夜絳雪登基後,所有人都變得奇奇怪怪,連一向最冷峻的風寡都講起笑話來了。
“本王不知道她的身份,不過,”風寡看了看晏君卿,眯起了黑眸,冷冽卻危險地說:“她,是內宮裡的人。”
“內宮?”白若溪想了一會兒,倏然一笑,“江陵王,你要找的人就是陛下吧?”
“不。”風寡很肯定的否認,“不是她。”
“不是陛下,難道是宮婢?”白若溪搖搖頭,溫和地笑,眼神卻很鄙視風寡,“讓你不顧危險暗中回京的,是一個宮婢?自古英雄難過沒人關,果然是極對的話。”
“不是宮婢。”風寡臉色不變,想起那一身藍裳的少女,那般氣質高貴,怎會是普通宮婢。
當年初見時,她便有了些威儀,一年前再見,更是極爲尊貴,不久前江南三遇,她自煙雨中步步行來,一身藍裳宮裙,輕紗遮面……不是宮婢,絕對不是普通宮婢!
“那就是內侍!”溫文儒雅的白若溪一口咬定,存心挑釁王爺大人的底線。
風寡微眯起的俊眸殺氣十足,隨時會出手抽飛白若溪。
就在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相互插刀時,晏君卿突然彎脣微笑,眉眼之間顯現出了一痕春風般的暖色——他的小狐狸呵,算無遺策,竟到了這種地步。
難怪她說,她手握能控制風寡的王牌——原來,竟然是楚王殿下嗎?
楚王夜醉壁下江南的事情對外保密,除了夜絳雪與碧雲,只怕沒人知道,她非但以情誘了風寡,更以風寡安危淪陷了自己,只怕夜醉壁去江南的時候還感恩戴德,絲毫沒發現已落入陷阱之中……而天下間除了夜絳雪自己,只有夜醉壁身懷藍家血脈,這“大逆不道”“有違孝道”的罪名,夜醉壁定然會代她承受。同時,召六部御司子嗣入宮,給予“皇夫”的名號,集結在朝勢力於指掌之中。
那麼剷除藍家最關鍵的四點:六部御司支持、風寡的勢力、夜醉壁的關係、以及誘使藍清初入京,已經盡數齊全。
一環一環,從她見過風寡開始,已經着手佈置……先除碧家,再滅藍家,她並不急躁,而是勝券在握,早已算準。
“……真是,天下間最大的禍害。”晏君卿淺笑着,猜透了她的手段,原本,他是該感到驚愕,或者是震驚,可是,在他告訴她“這輩子我晏君卿都不會放過你”之後,他心裡竟然是滿足——
沒錯,就是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