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芃姬起身,冷眼看着那個家丁,“你平時仗着爹孃在柳府作威作福,所以才能央求那些巡夜的家丁放你去內院,只可惜,你卻看到起夜婢女,頓生歹意,將其打昏,一逞獸行!”
“你袖子下面,還留有她掙扎的抓痕,你想怎麼辯解?”
那個家丁下意識後退一步,死死握住自己手腕部位。
姜芃姬一開始以爲是強迫未遂,畢竟在這個遠古時代,哪個家丁敢這麼做,就是不要命的典型,完全可以私刑打死的,而且他之前和粉頭廝混,留下的痕跡也讓她產生誤判。
但是當管家將婢女帶來,她發現事情比她想的嚴重。
管事夫婦沒想到自己兒子竟然闖下這麼大的貨,絕對會被押着用亂棍打死的。
面對父母的注目,那個家丁眼睛染了血絲,頓時慌張無措起來,看到姜芃姬距離自己不遠,又想到等會兒必死的下場,胸口頓時生出一股歹意,“我跟你拼了——”
姜芃姬遊刃有餘地避開一側,室內頓時亂了起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敢發難!
沒有抓到姜芃姬,那個身強體壯,練過兩下子的家丁瞬間將目標對準了蝶夫人。
一介女流,前不久還生了病,最好拿捏。
不過姜芃姬第一時間發現他的意圖,手中檀香扇的扇面一刮子扇到他臉上,趁着對方下意識閉眼的瞬間,擡腳踢向他的腿窩,使得對方身體不得不向前傾倒。
啪——
姜芃姬用合攏的檀香扇扇了他一臉,也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氣,直接將人扇歪摔到地上,從太陽穴到鼻樑留下一道迅速通紅腫起的兩指寬印子,一隻眼睛流出淙淙血淚。
“髒了我一把扇子。”
將沾了血污的檀香扇丟到蜷縮在地上,捂着眼睛痛嚎的家丁身旁,整個變故不過一眨眼。
末了,姜芃姬又讓人將那對管事夫婦也押解控制住。
不僅僅是室內一片寂靜,整個彈幕也呈現空白,感覺前所未有的清淨。
“管家,他們家搜了吧,貪了府裡多少銀錢?按照實數報到府衙,記得,扭送過去的時候,灌一碗啞藥,至於他,呵呵……召集所有家丁,讓大家開開眼,什麼叫亂棍打死!”
“蝶姨娘剛纔受驚了,記得請個郎中看看,開點寧神的藥。”
室內氣氛凝重嚇人,管家算是見慣風浪的,對此接受度很高,“回稟郎君,已經查清楚了。”
說起這個,老管家有些覺得丟人,沒想到在他眼皮子底下還有人能貪墨這麼多,按照現下的律法來說,那對管事夫婦被扭送到府衙,最後也是一個死罪。
不過,郎君真的是長大了,這種憤怒的情況下還能記得做事周全。
怎麼說也是柳府出去的老人,這對夫婦也不知道多少府裡頭的事情,不灌啞了,不能放。
蝶夫人一開始真的被這個變故嚇到了,但整個過程並沒有持續多久,她的注意力很快就從驚慌轉移到那個映在屏風上的身影。一個晃神,似乎她熟悉的那人會穿過屏風,向她走來。
但是,姜芃姬的聲音讓她回到現實,她也沒了興致,低聲應了一句,讓侍女扶自己回房。
彈幕靜寂之後,又突然呈現井噴式爆發,內容有質疑,但更多還是不敢相信,有些甚至斥責姜芃姬下手太狠了,簡直是惡毒……他們已經越發傾向相信直播真的是真的。
:我相信主播是真的穿越直播了……但是,你作爲一個現代人,你的三觀呢?那麼輕而易舉就毀了一個人的眼睛,還想把人當衆亂棍打死,太殘忍了,令人髮指!
大部分彈幕都是這個內容,意思相近,多半是譴責姜芃姬冷血殘忍。
她暗暗勾了勾脣,讓系統將她的話加粗加大放在正中。
:誰跟你說,我是近古代的人?
用近古代的三觀標準要求她一個刀口舔血,星際征戰三十餘年,手上或直接或間接染上幾千萬人命債的人?
她有自己的行事準則和判斷標準,只要別踩她的底線,一切好說。
踩了?
那就對不住了。
:自我介紹一下,在下姜芃姬,星際人類聯邦第七軍團軍團長,上將軍銜,也許我死後多了個榮譽元帥稱號。按照你們的時間算,我大概是屬於一兩萬年之後的未來人類。
一邊說着,一邊踩着腳下的木屐,耳邊傳來有節奏的噠噠聲。
:這裡不是你們習慣的和平時代,更沒有所謂人權一說,像今天這種血腥的場景,以後只多不少。你我本就是兩個時代的人,相逢即是有緣,你若好奇,我歡迎之至,若是不屑,好走不送。
系統:“……”
尼瑪,這不僅是它碰見過最難纏的宿主,也絕對是所有觀衆碰見最大牌的主播。
系統幾乎要氣得三尸神暴跳,“你這樣……會把人都氣走的懂麼?”
姜芃姬悄悄勾起一抹弧度,篤定道,“不會,放心吧,人數等會兒只會越來越多。”
系統不解,姜芃姬懶得和它解釋。
一個好幾萬年以後的主播在疑似數千年前的古代開直播,而且還是真的,噱頭還不夠大?
系統很快也回過味來,因爲它發現看直播的人數已經慢慢爬向兩千了,並且以越來越大的幅度向兩千五大關逼近……但是,爲啥觀衆老爺都這麼多,她連打賞的棒棒糖都沒看到?
“你今年幾歲了?”
姜芃姬從一名家丁手中取了一根塗了紅漆的扁平木棍,走到那名遭遇不幸的婢女面前,對方這會恨不得將自己縮到地縫裡,要不是管家安排人盯着她,估計她早就找機會尋死成功了。
“奴今年十三。”
雖然這個婢女才十三歲,但發育得比較早,看着倒像是十五六歲,亭亭玉立的少女。
姜芃姬將手中的木棍遞給她,在婢女畏懼又錯愕不解的眼神中,她略微蹲身和跪在地上的她平視,另一隻手捏緊對方的下顎,“人已經捆綁起來了,動彈不得。隨意你打,打死爲止。你若是打不死他,我便饒他一命!”
聚集起來的家丁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聽到姜芃姬的話,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姜芃姬沒有在意旁人的目光,反而冷冷問你個婢女,“打不打?”
對方呼吸有些急促,滿含恨意的眼神落到姜芃姬手裡的紅漆木棍上,倏爾多了份堅定,呼吸越發急促。
“多謝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