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難道就這麼放棄了那張地圖？”陳思琪問。
“這已經成爲了既定的事實，我們無法改變，”蟬凌道，“現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確認。”
“什麼事情？”
蟬凌道：“大人，你知道自己錯了麼？”
“我……”陳思琪的臉蛋紅的跟個番茄，但蟬凌嚴厲的語氣和神情讓她別我選擇，“我……錯了……”
“錯哪了？”
太過分了，這分明就是家長的問話方式，陳思琪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訓誡的小孩子。
沒辦法，誰讓自己錯了呢。
“我……不該擅自闖入白冉的房間。”
“這不是重點，”蟬凌道，“我們選擇了在這裡調查，就必須要承擔一定風險。”
“我之前……在肖敏的房間裡，沒有認真搜尋線索。”
蟬凌道：“任何調查都難免會有疏忽，這也是可以原諒的。”
“那，我，這個……”陳思琪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錯已經認了，可沒想到蟬凌竟然不依不饒，詰問不休。
“你最大的錯誤在於擅自違背了我們的計劃，”蟬凌道，“我之前再三叮囑過，這和戰場上的情況並不一樣，我們是在敵人的腹心地帶行動，任何自作主張的行爲都有可能是致命的。在完成搜查工作之後，你沒有在指定地點跟我匯合，而是擅自擴大了搜尋範圍，這顯然是把我們的生命當做了兒戲，不只是你和我的生命，還包括外面那對白癡兄弟。”
“你是說阿賓和阿來？”陳思琪訝然道，“他們也在附近？我以爲他們已經跟着奎浪離開了。”
“他們不能離開，他們很清楚自己的使命，他們是你的戰士，他們必須要跟你一起完成這項任務。”蟬凌的情緒似乎有些激動，對於一項處變不驚的他來說，這樣舉動有些反常，“他們的處境比我們還要危險，外面到處都是那些可怕的怪物，他們沒有收到我們的消息就不會離開，如果我們有一點閃失，他們只能坐以待斃，這些你都想過麼？”
這也太不講道理了，陳思琪根本就不知道這對兄弟在附近，怎麼可能想到這些？可既然是自己理虧，卻也沒敢回嘴。
兩個人沉默了半響，窗子裡慢慢透進了微光。
天，快亮了。
陳思琪道：“現在怎麼辦？地圖真的不要了麼？”
“肖敏那份地圖肯定拿不到了，”蟬凌道，“好在我還拿到了另一份。”
“另一份？”
蟬凌從懷裡取出了一張地圖，陳思琪一看，確實是城南的地圖，上面有好多區域做了明顯的標記。
“他們的駐軍有這麼多？”陳思琪大驚失色。
蟬凌道：“具體數量還不能確定，現在只能看出他們的駐軍比較分散，而且這應該只是共工的駐兵，不庭山的人馬分佈，應該標註在肖敏的那張地圖上。”
“你是說有兩張不一樣的地圖。”
“是的。”
“那你的這張是從哪來的？”
蟬凌道：“從遊霄那裡拿到的。”
“遊霄？魷魚妹？”陳思琪詫道，“她不也是肖敏的人麼？爲什麼會和肖敏拿着不一樣的地圖？”
蟬凌道：“我聞到了她身上特殊的味道，那股味道和共工很像，這份地圖應該是共工交給她的，共工不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輕易交給別人，更不會交給肖敏，所以我可以確定，她和共工之間有着非同尋常的關係。”
“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也不是重點，”蟬凌道，“拿到了這張地圖，我們已經知道了水族的兵力分佈，但不庭山的兵力分佈還需要繼續調查。”
陳思琪道：“如果把肖敏的地圖一起偷回來不就好了？”
蟬凌道：“已經犯下的錯誤不要想着去彌補，否則你會犯下更多的錯誤。”
陳思琪一怔，這句話好像在哪聽過。
蟬凌從懷裡拿出了一包醬肉，交給陳思琪，道，“你先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天黑之後我們繼續行動。”
“休息？在這裡休息？”
“不在這裡，”蟬凌道，“五十層有一個更加隱蔽的房間，當然也只是相對安全。”
“我們爲什麼要在水月居休息，”陳思琪道，“我不困，剛纔你不是說要繼續調查麼？”
“就算你不需要休息，可我需要時間，”蟬凌道，“我需要複製三份地圖。”
陳思琪道：“爲什麼要複製三份？”
蟬凌道：“你有過目不忘的能力麼？”
“沒，沒有……”
“趁着遊霄還在昏睡，我要把原版的地圖還給她，如果她發現地圖丟失了，會立刻改變駐軍地點。還要將一份地圖交給阿賓和阿來，讓他們送到盤古大廈，剩下的我們各自拿一份，然後分頭行動。”
……
肖敏一直睡到了中午，接連幾日惡戰，難得有了這片刻的安寧，起牀後，她慵懶的整理了一下妝容，重新換了一身衣服，聽取了哨探和斥候的報告，隨即去了耿立武的病房。
耿立武依舊在昏睡，肖敏默坐在牀邊，從午後到黃昏，寸步未離。
入夜，肖敏和白冉簡單的商量了一下佈防的問題，隨即又回到了耿立武的病房。
許是太疲憊了，深夜，肖敏趴在牀邊睡着了，等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耿立武正在深情的望着她。
他醒了。
肖敏剛想叫醫生，卻被耿立武攔住了。
“沒事了，我已經沒事了，”耿立武笑道，“我就是有點渴了，能給我弄點水喝麼？”
肖敏給耿立武倒了一杯水，柔聲道；“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耿立武道：“一小會，看你睡得那麼熟，沒忍心吵醒你。”
肖敏笑道：“傻小子，我又不是小女孩，你以爲我會爲這種事情感動麼？”
耿立武道：“那可說不準，臉上的紅暈貌似已經出賣了你。”
耿立武輕輕撫摸着肖敏的臉頰，兩個人深情對視了許久，肖敏低聲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呃……”耿立武思忖片刻道，“是有一些事情。”
肖敏道：“既然你不否認，那就把實情告訴我吧。”
“實情是……你真的想聽麼？”
肖敏點點頭道：“我真的很想聽。”
耿立武道；“好吧，本來打算過一陣子再跟你說的，等這場戰爭結束之後，我想讓你做我的妻子，我知道我該有一個像樣的求婚儀式，但是我實在控制不住我心裡的那份……”
“好了，”肖敏也撫摸着耿立武的臉頰，柔聲道，“我懂，我都懂。”
“你……願意麼？”
“你猜猜看？”肖敏頑皮的一笑。
耿立武道：“我猜你願意。”
肖敏點點頭，轉而從懷中取出短刀橫在了耿立武的脖子上，笑道：“抱歉，你猜錯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