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將大人，”肖敏道，“敵人要來了，對麼？”
“不知道，”白冉搖搖頭道，“敵人沒和我商量作戰計劃，我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出現。”
肖敏道：“這麼晚了，你跑過來找我，難道就是爲了開這句玩笑？”
白冉道：“我不知道敵人的意圖，但我知道我們快有麻煩了。”
肖敏道：“什麼麻煩？說來聽聽？”
白冉道：“我在市區裡抓到了幾個女人，幾個很奇怪的女人，她們想往城東逃跑，想去青龍的難民營。”
“這有什麼不正常的麼？”肖敏道，“這裡正在打仗，每天都會有人逃跑。”
白冉道：“城東也在打仗，據我所知，青龍的難民營已經到了食不果腹的境地，要真想逃亡的話，我倒覺得南郊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是女人，混碗飯吃並不是太難。”
肖敏道；“你是想替我指一條逃跑的路線麼？”
白冉道：“也有這方面的意思，但這不是重點，重點這羣女人的來歷，我檢查過她們的身體，她們都受過很嚴重的侵犯和虐待。”
肖敏冷笑道：“看來你檢查的很細緻，我們是不是應該幫她們找出兇手，然後再替她們討個公道。”
白冉道：“公道的事情自有將軍定奪，不過兇手我已經問出來了，是個叫馬明國的商人，我想你應該聽過這個名字。”
“馬明國？”肖敏一怔，“陳思琪的老闆？”
“對，陳思琪的老闆，也就是朱雀的老闆，”白冉道，“在戰爭開始之後，這個馬明國把之前電氣公司的人都集中了起來，做起了藥品生意，男人們每天跟着他賣藥，女人們則成了他的奴隸，一種特殊的奴隸。”
“行了，別繞圈子了，”肖敏道，“說重點。”
“重點就是這羣女人從他的魔爪裡逃出來了，準確的說是被一個人救出來了。”
肖敏訝然道：“陳思琪？朱雀！”
白冉道：“是的將軍，正是朱雀。”
肖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白冉道：“按照現在的時間計算，應該是大前天的夜裡，也可以說是前天的凌晨，陳思琪出現在了馬明國的住處，打傷了馬明國的人，帶走了馬明國，並用結界將這羣女人困了二十多個小時，直到昨天早晨，結界消失，這羣女人才逃了出來。”
肖敏喃喃道：“朱雀一直在城南？”
白冉道：“是的，你猜她在做什麼？”
肖敏道：“她在打探消息。”
白冉點點頭：“是的。”
肖敏道：“可他爲什麼要帶走馬明國？”
白冉道：“我想是因爲馬明國特殊的工作性質。”
“特殊？”肖敏道，“你不說他只是個賣藥的麼？”
白冉道：“他的確是賣藥的，把藥賣給城南的軍隊，換取食品。”
肖敏愕然道：“城南的軍隊？”
白冉道：“據那些女人描述，城南有大量的軍隊，每天都要補給大量的藥品，據我推測，這應該是水族的人馬，數量大概在五萬左右。”
“五萬？”肖敏喃喃道，“可共工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白冉道：“看來我們的友軍對我們隱瞞了很多，而且我猜馬明國並不是只給我們的友軍送藥。”
肖敏沉思片刻，道：“我聽楊紅他們說過，有一個商人定期會用藥品換食品，難道說的就是他？”
白冉道：“這就是我說的麻煩，敵軍隨時會來，但目標未必是水月居。”
肖敏起身道：“立刻派人，通知各地駐軍，調整駐紮地點。”
白冉道：“我猜共工的駐軍不會聽從我們的命令，我猜你甚至不知道他們的駐紮位置。”
肖敏道：“那羣女人也不知道麼？”
白冉道：“你覺得一羣供人發泄的奴隸能知道多少？”
“馬明國呢？找到了麼？”
“沒有，”白冉搖頭道，“我猜他已經被朱雀滅口了。”
“他的人馬我管不了，至少要通知我們的人。”
肖敏剛要出門，卻見遊霄站在了門口。
“等一下，將軍，”遊霄喘息道，“我知道，我知道水族駐軍的位置，通知他們立刻轉移，拜託了！”
遊霄的喘息聲十分沉重，顯然她的傷並沒有痊癒。肖敏上下打量着遊霄，皺眉道：“你爲什麼會知道這些？”
遊霄道：“詳細的情況，我會慢慢向你解釋，望將軍以大局爲重，救我將士於水火。”
“救你將士？”肖敏冷笑道，“恐怕我調遣不了你家將士。”
遊霄從懷裡取出一片鱗甲，道：“這是我的兵符，自今天起，城南將士，任憑將軍調遣。”
肖敏接過兵符，轉過臉，對白冉道：“有這樣的好事，還真是不能拒絕。”
白冉道：“將軍慎重，按照時間來看，朱雀已經在城南潛伏了三天，很多信息恐怕已經傳到了盤古大廈。”
肖敏道：“那就更得抓緊了，再磨蹭下去，恐怕就晚了。”
“恐怕已經晚了，”白冉道，“城區附近的兵馬還好說，城郊的兵馬如果貿然行動，很可能會在半路上遭到伏擊。”
肖敏道：“你的意思是？”
白冉道：“與其在路上捱打，倒不如在駐點裡防禦，我的建議是，把城區附近的兵馬集中在水月居，通知城郊的兵馬準備戰鬥。”
肖敏點點頭道：“好，就按你的意思來。”
十八路信使，各自騎着快馬離開了水月居，黎明時分，城區內的兩萬兵馬陸陸續續趕到了，但去往城郊的信使卻沒有任何消息。
遊霄面帶憂色，白冉搖搖頭道：“看來我們還是慢了一步。”
肖敏道：“你是說西邊的人已經動手了？”
白冉道：“動手倒不怕，可不該沒有任何音訊，三萬多人，總不可能一夜之間全都蒸發了。”
肖敏道：“這也不奇怪，西方星宿應該有這個本事。”
白冉道：“堂庭、杻陽這幾個鎮子倒還解釋的通，那裡離城西太近了，可句餘、浮玉在城東附近，敵人如果橫掃了整個城南，而我們竟然沒聽到一點動靜，這是不是有點太離譜了？”
“除非他們有幫手。”說話間，耿立武走進了議事廳，白冉見狀起身道：“宗伯大人氣色不錯，看來已經痊癒了。”
“差不多吧，”耿立武笑道，“智將大人有何吩咐，耿某等候差遣。”
白冉慌忙擺手道：“大人莫說這種玩笑，時才大人說到幫手，這幫手來自何處？不知大人可願指教一二？”
肖敏道：“行了，別他麼揣着明白裝糊塗，我們能想到的，你也一定能想到。”
“話也不是這麼說……”
“那就明說了吧，”耿立武道，“我懷疑敵軍的幫手來自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