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思玲拖着疲憊的身軀來到了陳思琪的辦公室,而陳思琪還在電腦前,爲明天的開標做着最後的準備。
“玲兒,這麼早就下班了。”
“早?”思玲詫道,“不早了姐,這都六點了,公司的人都走光了。”
“第一天上班,累壞了吧?”
“是有點……”
“餓了吧,姐給你錢,自己去買點吃的。”
“你還要加班啊?”
“明天有重要任務,過了明天就沒事了。”
“姐,你不也是經理麼,幹嘛什麼都自己做啊?”
“這不是劉莉……有事沒來麼?”
千萬別問有什麼事,真不知道她有什麼事。
她沒跟自己請假,也沒跟人資部請假,貌似她沒有和任何人請假的義務和必要。
“誰是劉莉啊?”
陳思琪指了指對面的桌子。
黃思玲坐了過去,看了看她桌子上的擺設。
“她以前也是銷售部的麼?”
“是啊,你怎麼知道。”
“今天聽同事提起過她。”
“和同事相處的好麼?”陳思琪似乎敵老同事們的話題更感興趣。
“還可以吧……”
“都和他們聊什麼了?”
“也沒聊什麼,就是部門裡一些碎事……”
“周志紅對你怎麼樣?”
“挺嚇人的,姐,我感覺她對你的那份敵意,真是發自靈魂,銘心刻骨的。”
“這人真是……她沒爲難你吧?”
“那倒沒有。”
“沒有就好,其他的同事怎麼樣?”
“反正都那樣吧,畢竟我第一天上班,除了那個小吳,別人還都算客氣。”
“小吳怎麼了?”
“別提他了,你說部門裡就這麼一個男人,怎麼還遇到這麼一個娘炮?”
“對對對,他就是個娘炮!”陳思琪表示贊同。
“不止娘炮,他還是個智障。”
“對對對,相當智障。”陳思琪表示極度贊同。
正說話間,黃思玲在劉莉的桌子上發現了幾片紫色的花瓣。她拿到鼻子旁邊,仔細的聞了聞。
“姐,這個劉莉是不是特別喜歡花呀?”
“沒注意,怎麼了?”
“沒事,我就問問,我看她桌上的花瓣挺漂亮的,她經常不來上班麼?”
“倒也說不上有多經常,她孩子小,還沒斷奶,所以吧……”
“所以老姐你就多多通融了,你就自己扛下了所有問題,是吧!”
“倒也沒那麼嚴重。”
“姐,我今兒有點累了,就不陪你加班了,我先回去了。”
“帶鑰匙了麼?”
“帶了。”
“不許亂跑,趕緊回家。”
“放心吧,姐。”
“別出去亂搞啊,讓我逮着饒不了你。”
“知道了,姐!”
黃思玲走出了大廈,拿出電話簿,撥打了劉莉的號碼。
“喂,你好?”聽筒裡傳來了劉莉的聲音。
“是……紫菱麼?”
劉莉聞言一驚,趕忙掛斷了電話。
手機很快又震了起來,劉莉沒有接聽,直接掛斷了。
過了一會,她收到了一條信息,上面寫道:“還記得我麼?”
劉莉大驚,舉起手機剛想摔掉,猶豫片刻,還是按下了關機鍵,收進了提包裡。
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無論如何都會找到自己。
現在能保護自己的人只剩下耿立武了。
也不知道現在別墅裡是什麼情況。
別墅裡,耿立武一直跪在地上,柳湘在他身旁緩緩的踱步。
“宗伯大人,真沒想到你會得罪這樣的狠角色,我記得當初主君是讓你監視那位原初之神,你怎麼和會和他扯上了關係?”
“因爲這個狠角色一直在保護着這位原初之神。”耿立武擦了擦額頭,一粒一粒汗珠落在了地板上。
“以宗伯大人的手段,如果只是監視的話,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被察覺吧?”
耿立武沒作聲。
“我聽說火族的人也牽扯進來了,鬧出這麼大動靜,這裡邊恐怕還有別的事吧?”
柳湘走到了耿立武身旁,在耳邊低語道:“有些事啊,要是聽不見個實話,我這糊里糊塗的,是不是容易跟着別人掉溝裡去?”
耿立武嘆道:“太師說的是,只怪在下一時魯莽,想借火族之手,除掉原初之神,以致釀成大錯。”
“你看看,你看看。”柳湘甩了甩手,“我就知道這裡邊有事,我就知道這邊早晚就得出事。”說完柳湘坐回了椅子上。
“立武啊,同僚這麼多年,有些事,哥哥想說兩句,也不知道你愛不愛聽?”
“太師您指教。”
“當初呢,是我舉薦你入的仕途,不爲別的,就是看中了你這一身的衝勁,這一千多年,你也得主君賞識,一路平步青雲,到了今天這個位置,已經位列六卿了,離着三公就差那麼一步,你說有些事,用得着這麼着急麼?”
耿立武垂着頭,沒說話。
“當初舉薦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小子有點本事,可有些事,是不是做的太過了,有些東西,是不是想的太多了,這功勞和恩寵,是不是貪得有點太大了?你說這官兒,你到底想當到多大啊?”
“太師教誨的是。”
柳湘長嘆一聲道:“行了,起來說話吧。”
耿立武沒有起身,頓首拜曰:“還望太師,念昔日之情,救我一條性命,來日甘於鞍前馬後,聽憑驅遣。”
柳湘拿起了案几上的合同,在手中小心的把玩起來。
“不是我不願幫你,可這白虎之印也確實不好破,真要是有個差池,弄不好連我自己都得摺進去。這樣吧,”柳湘拿起了遙控器,打開了監控視頻,“門口站這個,是你的手下吧。”
耿立武點點頭。
“看着也算個忠心的人,拿她一條命,換你一個月,在這一個月裡,我再給你想想辦法。”
耿立武聞言,良久無語。
“怎麼着,捨不得呀,就這個姿色,你還至於的麼?”
耿立武俯身再拜曰:“太師,危難關頭,懇請太師相救。”
“我這不就是救你呢麼?這是我能給出的最佳建議了。”
劉莉站在別墅之外,從脊髓涌出一陣惡寒。
她從提包裡拿出電話,看了看黃思玲的號碼,思忖片刻,又放了回去。
“怎麼樣,”柳湘點了一支菸,“考慮清楚了吧,像這樣的人遍地都是,多爭取這一個月的時間,等主君回來了,事情就能另有轉機。”
耿立武擡起頭,看了看柳湘,跟着緩緩的站起身來,拱手施禮道:“既然如此,在下即刻請辭,不再打擾太師。”
“哎呦!”柳湘一笑,“宗伯大人,好血性!”
“太師面前,卑職安敢妄言血性,此事乃卑職一人所爲,忠良之士,不應無辜受累,太師早些歇息,卑職告辭。”
柳湘起身道:“足下心意已決,柳某更無多言,有一件事,還望足下慎重,族內機密,萬不可告與外人,族規無情,宗伯好自爲之。”
柳湘言罷,喊一聲送客,穿禮服的中年男人從樓梯上走下來,打開了房門。
儘管步履艱難,一路走到門外,耿立武咬着牙,挺直了胸膛。
劉莉等在門外,看見耿立武緩緩走出大門,急忙上前扶住了他。
“大人,沒事吧,大人。”
耿立武勉強的露出了一絲笑容,跟隨劉莉上了車。
“去哪?大人。”
“先離開這個地方,這個讓人作嘔的地方。”
“好的,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