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背對着阿金,忘情的看着窗外,然後,嘴裡唸叨着這兩句詩。
“爸,看您,打個針也不閒着,醫生不是說了嗎,您要多休息,病才能好的快啊。”
門口,出現一位身材高大魁梧,英俊不凡的男子,他手裡端着一個深藍色的保溫杯,臉上,一抹燦爛的笑容,阿金看着他,一步之遙,這樣的笑,如此熟悉~
男子三兩步走近病房,扶着老人躺下,順手放下保溫杯,然後,認真的查看了正在進行中的藥液。
“爸,我剛纔去找主治大夫了,說你最近情況不錯,手術的事,你要是不想做的話,就先不做。”
聽完年輕男子的話,老人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再次看向窗外~
“我要出院,去北方看幾個戰友的孩子,他們很小就沒有父親了,有的甚至還沒出生,父親就戰死了,我已經把這些孩子收爲義子義女,這次,必須去~”
老人的話,讓年輕男子沉默了許久。
“快12月了,北方的天氣,是越來越冷了...”
“金護士,你找首長嗎,他下樓了,我們馬上要出院了。”
眼前,病房裡只有小k,他衝着阿金靦腆的笑了笑,低頭,繼續收拾着牀上的行囊。
“丫頭,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記住,好好照顧自己~”
陽光下,首長倔強的站在樓下,他衝着阿金揮手,臉上,掛着和藹的笑容。
“醫生,我父親怎麼樣了,他已經昏迷了好幾天了。”
病牀前,一年輕男子懇求的握着醫生的手,滿臉憔悴。
“你父親勞累過度,再加上受了嚴重的風寒,而他本身就有心臟病和腫瘤,雖然你們之前查出來是良性的,可是,現在已經惡化了,我們,盡力了,請節哀~”
“君越,我們是軍人家庭,死,不可怕,重要的是要死得其所,不要悲傷。”
病牀上的老人,身上掛滿了各種管子,顴骨,高的可怕,眼窩,深深的陷了下去。
“爸...”
“只是,我有一件事情對不起丫頭啊,這讓我死不瞑目。”
丫頭,丫頭...
阿金站在門口,滿臉淚水~
“爸,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她是我...妹妹~”
老人無力的搖了搖頭,眼睛疲憊的眨了兩下。
“走的時候答應丫頭,說我一定會回去看她,看來,我最終要食言了,食言了啊,不知道,丫頭知道我死的消息,能不能挺的住,她表面上堅強,內心,卻是柔軟至極,不堪一擊的~”
年輕男子擡起頭,眼眶,通紅~
想必是父親的話讓他牢記自己是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所以,即使作爲一個血肉之軀的普通人,爲了不讓父親失望,他一直在努力的隱忍自己的悲傷,阿金似乎能看到他內心的情緒,感受到他入骨的痛和無助~
“這個東西,交給丫頭,說爲父失言了,請求她的原諒。”
老人顫微微的手指,從貼身的衣兜裡,掏出一對綠色的肩章~
“君越,你喜歡丫頭吧?”
什麼?喜歡?
混合着淚水的面龐上,阿金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父子~
年輕男子鄭重的點了點頭。
老人痛苦的閉住眼睛,過了一會,又費力的睜開~
“第一天,你見到她的時候,爲父就知道了,丫頭是個好姑娘,值得人疼的好姑娘,只不過,你們認識的太晚了,你有婚約在先,不能辜負小婷。答應爲父,此生,把阿金當親妹妹,好好照顧,但是,你的妻子是小婷。”
小婷,小婷,妻子...
“爸,爸...”
撕心裂肺的哭喊,衝破了夜空,那些臨終之詞,久久的在耳邊迴響~
“金護士,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