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車子像獵豹,疾馳在空曠的道路上,男子修長的手指打着方向盤,並不停的看向路邊,電話中說了讓丫頭在這裡等,也不知道她聽清楚了沒有?
那時,阿金一個人站在昏黃的路燈下,靜靜的看着遠方,不知道爲什麼,總是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前一秒還因爲給一個陌生的男孩處理傷口而開心,這一秒卻說不出來的惆悵,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自以爲是,都離開臨牀那麼久了,怎麼能私自做這樣的事情,萬一哪一步沒做好而給對方留下後遺症該怎麼辦?
想着,視線不由自主的收回來,緊緊的盯着自己的腳尖,淺色鞋子在黑色的夜裡,被映襯的變了顏色。
這鞋已經買了兩年了,一直沒怎麼穿過,小十說早都過季了,讓阿金重新買一雙,可她就是捨不得扔,被十爺那傢伙嘲笑,說她愛穿舊鞋。
愛舊物的人大都是戀舊的,即使那物品爛到極致,也是心頭最重。
終於,搜索的視線裡,出現了一個瘦弱的影子,一個急剎車,黑色的車子停下來,下一秒,駕駛座上的人迫不及待的解開了胸前的安全帶,一把推開車門大步走了下去。
距離不過幾十米而已,男子走的卻是無比心焦,只看到她的身影,他就能感覺到她的孤獨和脆弱,雖然這女孩總是裝出一副堅不可摧的樣子,但在他眼裡,那個盔甲形同虛設,故意不說破,只不過爲了保護她防備的自尊罷了。
不知道阿金在想什麼,緊急剎車聲也沒有打擾到她,她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裡,仿若一副優美的畫卷,又仿若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讓人想走近,又不敢。
彭磊嘆了口氣,聲音輕的連他自己都沒發覺,“阿金,我們回去吧。”
隔了好一會,她回過頭,眼睛裡滿是憂傷,還有一些看不清楚的水霧,對着身邊的男子點了點頭,“好。”
他伸出手,柔情的目光看向她。
於是,她纖細冰涼的手放進了他的手中,那一刻,男子滋生出一抹心疼。
他不知道,愛情並不是剎那間的心跳,外表的迷戀,身體的渴求,以及夜不能寐的思念;而是冰涼時傳來的溫度,無助時伸出的大手,脆弱時可以依靠的肩膀,以及跳躍進視線裡的那一抹心疼。
他對阿金,心疼大於一切。
所以,總是想保護她,呵護她,照顧她。
上車之後,他俯身幫她繫好安全帶,看到她依然沒有說話的慾望,便點火發動了車子,準備先回到住的地方再說。不料剛動了十幾米,突然從德一路的路牌旁邊竄出來一個身影,鬼魅似的擋在了車前。
刺耳的剎車聲響徹天際。
瞬間,彭磊心裡一沉,這大晚上的,難道是撞到人了,可明明就是對方先撲過來的不是嗎?
他當即打開車門準備下去查看,臨下車時,他看了一眼副駕上的女孩,發現她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眉頭蹙在一起,她一定以爲出事故了,他伸出手,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