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我見白衣
何助回完話就下意識透過後視鏡看了眼端坐在後座的姜令曦。
想當初他在得知老闆的住處叫曦園,夫人的名字裡也有一個曦字後,就下意識把兩者給聯繫到了一起。
畢竟正常人一般都會這麼想。
但後來,他覺得自己應該是想多了,兩者之間估計只是巧合而已。
直到得知夫人錄節目受傷後,老闆剛下飛機就趕去醫院探望,他見狀又有些不確定了。
但在那次探望之後, 他就看着這對夫妻倆又恢復了以往對對方不聞不問的狀態,讓本以爲兩人關係破冰的自己又看不會了。
總之,在自家老闆婚姻問題上,何助覺得自己的思維每時每刻都處在反覆橫跳中,實在是想不通這一對夫妻到底是怎麼個狀態,簡直太詭異了有沒有!
於是在前往曦園的這一路,只要姜令曦不主動出聲詢問, 他也就閉緊嘴巴只專心開車。
好在接下來就是一路無話, 也讓何助悄悄鬆了口氣。
要是夫人問起老闆的近況什麼的, 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尤其是前段時間還發生了一起有人想強行碰瓷老闆的爆料,雖然順利解決了,但有句話怎麼說,無風不起浪。要是被問起這個,他會祈禱自己暫時變成一個聾子。
姜令曦無意去探究沈雲卿的近況,她對自己此行的目的很清楚,就一個,那就是弄明白對方爲什麼要跟原身領這麼一張結婚證。
只要弄清楚這一點,對她來說一切就都好解決了。
車子拐過一道彎, 本來就越發僻靜的道路變得更加安靜起來。
車內落下一片陰影,姜令曦偏頭看向車窗外, 就見剛剛駛進來的這條路的兩邊都種着一排整齊的杉樹, 樹形筆直直指雲霄,擋住了斜照進車內的夕陽。
她眯了眯眼, 這種樹,她上一世也曾見過一次。
不過是在南方,沒想到這輩子在這偏北的地區也見到了。
何助留意到姜令曦在欣賞窗外的樹,不着痕跡放緩了車速, 同時輕聲解釋道:“夫人,這條路其實就已經在曦園的範圍了,只不過被老闆劃分成公共區域,不拘行人過來欣賞。路的盡頭就是曦園。曦園裡面的南苑和北苑之間還有一片小湖,湖邊也種了杉樹,比這邊的還漂亮。”
說到湖,姜令曦就想到了前兩天在叢林湖邊重逢的那隻玄龜,要是她的家裡也有一片湖,說不定就能帶回家裡養着了。
也省的那傢伙繼續孤單下去,都是從一個時代過來的,他們還能有個伴。
不過現在也就想想。
倒是曦園的規模有點出乎她意料。
上車之前,聽沈雲卿住的地方叫曦園,既然都有一個‘園’字,她想着應該要比她那叫大平層的住處要大上一些,起碼也得有個院子小花園什麼的。
現在得知裡面還有一片湖,那曦園的規模怕是要比她猜測中還要大得多。
姜令曦:有點羨慕。
前世她坐擁整個皇宮,光是沿着宮道走上一圈都得用大半天時間, 現在住的地方還沒她以前的一座寢宮大, 這落差實在有點大。
後來得知很多人住的地方還沒她那大平層寬敞呢,她這才覺得有些安慰。但現在又發現還是有人能住上大園子的, 她又有點酸了。
這點酸一直維持到她看見已經敞開迎客的曦園大門。
這下徹底不酸了,只是覺得有點莫名。
莫名熟悉!
何助把車子停在曦園大門旁側的停車場,下車之後又立馬走到後車門前,像往常給老闆開車的時候一樣,拉開車門請出裡面的人。
姜令曦把目光從大門牌匾印着的‘曦園’兩個字上收回,擡腳從車上下來,隨後就鎖定了站在門口的男人身上。
雖然原主留給她的記憶裡就連沈雲卿的容貌都是模糊的,但只需這一眼,她就可以確定,此刻站在門口迎接的那人,雖然年紀相仿,但不是沈雲卿。
何助關好車門就朝人喊了一聲:“夏哥。”
帶着姜令曦走到人面前後,又鄭重介紹道:“夏哥,這是夫人。”
等介紹完他才覺出不對來,跟曦園的管家介紹曦園名義上的女主人,能有這種體驗的估計也就只有他了。
好在他這一開口,夏至也從怔愣中回過神,微微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姜,夫人裡面請吧,先生在南苑,我領您過去。”
姜令曦卻沒有立刻擡步往前走,而是多看了眼這個被叫做夏哥的年輕人。
只不過這會對方還微微着微微躬身垂頭的姿勢,她只能看到這人同樣打理精緻的頭髮,還有堪稱標準的禮節姿勢。
“你叫什麼?”
“回夫人,我叫夏至。”
姜令曦下意識擡手拂了拂眉尾,“走吧。”
三人前後腳走進曦園。
夏至雖然是帶路的那個,但每次也就拐彎的時候纔會領先半步,其他時候都是擡手示意正確的方向,其實一直走在最前面的是姜令曦。
這一點,不光姜令曦很快就察覺到了,何助也察覺到了。
有那麼一瞬間,姜令曦甚至都有點懷疑這個夏至也跟她一樣,是從千年之前跨越而來的了,不單單是名字,還有這份好像已經刻進骨子裡的禮節。
不過這種機率,可能性小的可憐,也就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她已經瞭解到現代各種各樣的學院多了去了,就連出家修道都有專門的學院,說不定也有類似這種專門教導禮儀的學院呢。
還有就是她這會正走在其中的曦園……越是往前,她就越是覺得這裡的建築風景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但她又很確定自己之前並沒有見過類似的建築,上一世也沒有。
那這份熟悉感又從何而來呢?
這份疑惑一直持續到落後她半步的夏至提醒出聲,“夫人,南苑到了。”
姜令曦收回思緒朝前方看過去。
正值四月,或許是因爲這宅子海拔有點高的緣故,苑內芳菲猶在。
又有疏木闊朗,不與百花爭豔,卻是看到此景的人眼底最爲濃烈的顏色。
但這重重景緻,皆不及軒窗旁,海棠樹下,那一襲白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