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七天之前,月霖銳突然病倒,到底什麼病,無人得知,御醫乃至馮國上下大夫全都束手無策。
歐陽漠一直不肯死心,到處找人給月霖銳治病,三天前,莫名的失蹤了,了無音訊。
而這件事被司馬常赫和太后裡應外合的封鎖了消息,遠在仙都的夙雲心和樊凝塵毫不知情。
樊銘宇其實早就知道這件事,他也沒有辦法,但他不知道歐陽漠失蹤,故也沒有向樊凝塵說明。
大橋正在最關鍵的接頭階段,仙都和馮國的人民對頭相望,眼瞅着就能修好了。
司馬常赫突然下令,暫停大橋修建工程,樊銘宇上書問明原因,都以皇帝病重爲理由,給推了回來。
辛明雪察覺到事情不對勁兒之後要求進宮一趟,被司馬常赫攔下了,還以安胎爲名,將她關在房間裡,不許她外出。
司馬玉烈不管怎麼說,司馬常赫都有他的道理,最後,司馬玉烈問急了,司馬常赫就直接告訴他,宮裡要有變動,他是把辛明雪當成自己人才不願意她出來攪合。
對於這件事,司馬玉烈不知道該採取什麼態度,一方是他的父親,一方是月霖銳,他再度陷入兩難。
好在,司馬常赫還沒有喪心病狂,好歹讓他和辛明雪見面,安撫辛明雪的情緒。
辛明雪答應他,不會參與到政變之中,但請他進宮看看情況,至少知道月霖銳死了沒有,歐陽漠到哪去了。
司馬玉烈答應着,找了個機會進宮。
現在恆王已經是春風得意,沒人管了。
他重新獲得了御林軍統領的職位,並在宮中揚言,他就要成爲皇帝了。
太后聽到風聲,心急如焚,忙把他叫到身邊:“你這孽子,太糊塗啊,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現在月霖銳還沒死呢,咱們不是說好了等兩虎相爭,從中獲利嗎?你這麼着急放出風聲,會惹上大禍的。”
“怕什麼?現在宮裡就我最大,你少管我,等我當上皇帝,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辛明雪搶過來。”恆王握緊了拳頭,一臉的囂張。
“你……你……”太后氣的夠嗆,擡手就要打他:“沒出息的東西,爲了個女人……”
“我就是爲了女人,怎麼樣!你別想再管我!”恆王抓住太后的手腕,將她推到了地上。
恆王這是要翻天了,太后不敢置信的看着這個她一手捧出來的好兒子,潸然淚下:“好,好,你這麼大逆不道,哀家也不想管你,你以後可別後悔。”
“是你以後別後悔。”恆王轉身離開,自此真的再沒有踏入壽康宮一步。
太后一輩
子機關算盡,使盡手段,爲的就是給兒子爭一口氣,結果,現在爲了夙雲心身邊的一個丫頭,讓她的兒子都不要她。
狠狠的鬥了一輩子,沒想到最後落得如此下場。
太后惱火的想着,一口氣沒上來,暈死過去。
“太后,太后,傳御醫,快傳御醫啊。”付有海還算忠誠,一直沒有離開。
太后這病是因爲寒心,怕是再難好起來了。
御醫們開了方子,宮人們煎好了藥,太后卻沒有心情喝藥,她還活着幹什麼?有什麼盼頭?
恆王沒人管了,更加放肆,在宮裡宮外作威作福,擾亂民心,搞得馮國上下,人心惶惶,人們現在才體會到,月霖銳其實是個不錯的皇帝。
司馬玉烈站在怡心殿前已經好半天了,御醫在裡面,即使沒有對策也要每天請平安脈。
終於,御醫走了出來,司馬玉烈迎上去,還沒開口,御醫就搖了搖頭:“不行啊,心脈都沒有力氣了。”
司馬玉烈一聽,這不就等於死了嗎?
走進怡心殿中,月霖銳頭髮都掉光了,帶着一個明黃色龍紋帽子,眼神空洞,望着房樑,全身枯瘦如柴,皮膚呈灰白色,好似死人一般。
“皇上。”他也沒有顧及禮節,直接走到了牀邊。
月霖銳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絕望:“你來了?”
司馬玉烈皺了皺眉,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他的父親一步一步把皇帝逼到了這幅境地。
“明雪好嗎?”月霖銳虛弱的問道。
“好。”司馬玉烈有點難受,小聲的回答。
“歐陽漠找到了嗎?”
對此司馬玉烈就不知道怎麼說了,司馬常赫說歐陽漠是月霖銳偷派出宮辦事去了,可卻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現在連月霖銳自己都這麼問。
“還在找。”司馬玉烈敷衍一句,月霖銳閉上了眼睛,看似十分疲憊。
“給朕發一封信吧,到仙都去,朕要見她最後一面。”月霖銳的一番心思恐怕早就飛到了仙都吧。
司馬玉烈從怡心殿出來,就打算髮飛鴿傳書,可司馬常赫盯得緊,不讓他發。
恆王更是謹慎,宮裡連一隻信鴿都沒有。
不但如此,小李子,還有之前跟在皇后,皇上身邊的人全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讓人很不理解。
司馬玉烈隱隱覺得,政變就要開始了。
再三猶豫着,他還是於心不忍把這些事告訴了辛明雪,辛明雪也沒有對他爲難,只是說:“你想想辦法,讓他們最後見一面吧,我保證聽話,不離開這個房間。”
看着愛妻苦苦哀求,司馬玉烈就是鐵石心腸也受不了啊,趁着司馬常赫進宮的時候,他去了一趟明月閣,辛明雪說過,老王是夙雲心的舊部下,忠心耿耿。
而老王現在是馮國最大的,最有實力的商人,司馬常赫誰都敢動,唯獨他需要斟酌斟酌。
司馬玉烈把信送到了老王這裡,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四個字:“皇帝病危。”
這封信跨過茫茫大海和聯盟大橋,飛到了夙雲心手裡。
她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原本還在和辛玉珏下的棋頓時就亂成一團:“不可能,怎麼可能呢?”
一切不是都在月霖銳的掌控之中,爲什麼他會突然出事了?
夙雲心一邊命人準備船隻,一邊叫樊銘宇打探情況,誰知回信很快就來了,樊銘宇告訴夙雲心,三個月之前月霖銳就中了情蠱,只要他想念夙雲心想的多了,情蠱就會成熟,無藥可醫。
“爲什麼……”一時間,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不管她怎麼假裝堅強,怎麼努力忘記,在這一刻她都忍不住了。
她想他,無時不刻的在想念,回想着他的好,他的笑,他的一筆一畫,就都讓她忍不住心痛到死。
“月霖銳,你不能死,你絕不能死!”頹廢了三個月,夙雲心終於又精神起來,召集將士,分水路兩軍,水軍從馮國落雁都之外駐紮,陸軍強行都建大橋,勉強搭上一個簡易的橋樑,快速到達都城四周,潛行待命。
辛玉珏率領一干驚動仙術之人,在海面製造水霧,越濃越好,最好能讓馮國的人再也不敢出海,同時她帶着由商薔,韓玄,樊凝塵等五名精銳人士率先到達馮國,打探情況。
她一分鐘都不能等了,若是見不到月霖銳最後一面,她會讓整個馮國的宮殿一起沉入大海。
過了一夜,夙雲心等人到達馮國。
皇帝病重的消息並沒有外傳,馮國依舊是平常的繁華模樣,只是人們茶餘飯後都不禁會念叨唸叨那個昏庸無度的恆王。
司馬常赫慣縱恆王知法犯法,看來是要等着來日滅了恆王啊。
虧得他還有那麼大的自信,以爲自己能夠坐穩了皇位。
太后病重的事倒是人人皆知,不過都說是恆王氣的。
太后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當務之急,夙雲心不是要打聽他們的事,而是要先找到歐陽漠。
歐陽漠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月霖銳,除非他是被人抓起來了。
而這個人,最有可能就是司馬常赫。
他要打壓月霖銳周圍的勢力,歐陽漠就是第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