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冉失蹤一個月,
焦頭爛額的權赫接到了醫院的座機電話,是一個好聽的女人聲音,透漏着熱情和活力,“您好,請問是權先生嗎?”
“我就是。”
“您好,我是傑魯柯醫院婦產科的護士,權太太本來預定了今天來檢查,但是權太太今天並沒有來,也沒有改時間。我打權太太的手機,提醒她來做產檢,她的手機一直打不通,就打了您的電話了。”
產檢?
權赫蒙了一下,此刻他正循着一條鑽石項鍊的線索追到了德國,德國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權赫覺得很孤獨、絕望,他的麻衣,他的兒子就像那枚憑空消失的戒指一樣,怎麼都找不到。
“已經一個月了?”他呢喃着。
要不是護士今天打來了電話,權赫還不知道季雲冉已經離開了一個月了。他這一個月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就是在滿世界找他的女人還有兒子。
“是啊。上一次權太太產檢是2月24號,今天是權太太產檢的時間,這周要做四維彩超,看看孩子是不是有身體缺陷。
權先生,請問權太太明天能來嗎?要是明天能來,我先給她預約上。”護士問道。
“明天來不了。”他低聲說道。
“那後天呢?”
“後天也來不了。”
護士嚴肅的說道,“權先生,我知道你們平時工作都很忙,但是在忙,也要堅持產檢,一旦小孩子有什麼問題,也好及時治療,你們這個樣子,不但是對孕婦不負責任,也是對孩子不負責任……”
權赫掛了醫院護士的電話,往路邊的一張長椅上一坐,就那麼靜靜的看着金髮碧眼的德國人,他的目光總是被嬰兒車裡的小孩子給吸引住,德國擁有雅利安血統的德國小孩子都很好看,金髮碧眼,權赫想象着他的兒子生出來,繼承了他和季雲冉的容貌,該有多麼漂亮。
“麻衣,你在哪裡?”
他頭枕在長椅的椅背上,頭頂上是碧藍的天,天空是一朵朵的白雲飄過,他心裡長起了荒蕪的雜草,除了不停的去找季雲冉和兒子,權赫對什麼事情都提不起興趣來。
李煒從快餐店買了漢堡包和飲料,走過來,問道,“六爺,吃點東西吧。你從昨天晚上就沒有吃東西了。”
“沒胃口。”
“六爺,你這個樣子會撐不住的。”
“你有煙嗎?”
李煒皺眉,“你今天抽了五包煙了。”
“有嗎?”
“沒有!”有,也不可能給他抽。
李煒坐在權赫的身邊,吃着漢堡包,喝着可樂,這一個月,李煒可是沒少遭罪。季雲冉要是找不回來,李煒可以想象自己未來的日子,估計要跟着權赫滿世界流浪了。
“六爺,我們循着那些珠寶首飾找了很多國家了,你也查到了,那些珠寶首飾,就是夫人用來誤導你的,循着那些線索,根本就不可能查到夫人的下落,你爲什麼還要不停的找,這不是很傻嗎?”李煒大膽的說着,也不怕權赫生氣了。
他要是能生氣揍人也好,總比這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強。
“……不找,難道要在家裡坐着等她回來嗎?你覺得她會乖乖回來嗎?”權赫自問自答道,“不會的……只要我停止了去找,我就徹底的失去了麻衣,失去了我兒子……”
李煒不會理解他的恐慌,那個女人心又冷又硬,她是絕對不會回來的。他還擔心,時間久了,真的如宋得之所說的,她會給自己的兒子找個“爸爸”。
權赫現在都不敢睡覺,一睡覺,就夢見季雲冉正在和其他男人舉行婚禮,而身體裡流淌着他的血的兒子在喊着其他男人“爸爸”。夢裡,權赫恨不得殺了那個該死的男人。
“……六爺,要不你和姚小姐離婚吧。”李煒捏着吃剩了一半的漢堡包,把自己想了好久的話說了出來。
見權赫沒有反對,李煒繼續說道,“當初,夫人就是不願意你娶姚小姐,所以纔出走的。……你如果想讓夫人自己回來,就要讓夫人知道你已經和姚小姐離婚了。”
權赫突然坐了下來,雙手攥在一起,沉默了半天。
李煒知道權赫動搖了,沉默其實代表這一種默認,只是他想和姚珺晗離婚,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我要是和珺晗離婚,就是逼她去死。”權赫說道。
一個太柔弱,一個太剛強,權赫碰到的兩個女人,沒有一個讓他省心的。
“這個世界那麼大,這麼漫無目的的找下去,要找到何年何月?”
“只要我活着,就會一直找下去!”
這是權赫的選擇!
權赫起身,對李煒說道,“走吧,去加拿大。”
這一個月,他們找了很多地方,先是東南亞,然後是香港,澳門,法國,德國,波蘭……季雲冉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點線索都沒有。
……
季雲冉消失四個月,權赫終於停止了漫無目的的尋找,回到了文萊。
姚珺晗知道權赫回來了,激動的從房子裡跑出去,也不管傭人們訝異的目光了,權赫剛從車上下來,懷中就撞進來一個女人。
“六哥!”姚珺晗緊緊的抱住了權赫的腰,眼眶中有淚光在閃爍,“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
“正好,我有事情要找你談,你跟我進來吧。”
權赫推開了姚珺晗,大步朝裡面走去,姚珺晗站在那裡,看着風塵僕僕的男人,他的西服外套竟然都有了摺子,頭髮也亂亂的……她所認識的權赫,何時這麼狼狽過。
姚珺晗眼眶中的淚水滾落下來,她用手背擦掉,快走幾步,追了上去。
老吳沒有看到季雲冉回來,問同樣風塵僕僕,憔悴不堪的李煒道,“夫人還是沒有找到?”
“嗯。”
“她一個懷孕的女人能去哪裡?”老吳一臉煩躁的說道。
季雲冉算是從他的手中丟的,老吳也擔了責任,權赫一直忙着找季雲冉,等權赫緩過勁來,估計第一個要找他算賬。
“誰知道啊……”李煒接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