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抄這個做什麼?”
謝韻漪依舊頭也不擡,只是筆抖了一下,一個字的一撇寫壞了,快要寫完的一張紙,因爲寫錯了一個字,一整張全部壞掉了。
“對不起。”季雲冉見因爲自己,害的她寫錯了字,忙道歉道。
謝韻漪一點都沒有不捨,將寫壞的紙,揉了揉,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裡,她將手中的毛筆,放在硯臺上,擡起頭看着女兒,問道,
“現在是上班時間,你怎麼回來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季雲冉勤勤勉勉,可不是一個會無故曠工的人。
“也沒有什麼事情,就是突然想吃你做的飯了……”
謝韻漪詫異的看着她,沒想到她居然會有如此任性的一面,居然只爲了吃她親手做的飯,而專門從公司跑了回來。
謝韻漪還算是瞭解這個女兒,她不是這麼任性的人,她從小就懂事,隱忍。
不過她不願意說出原因,謝韻漪也不勉強她,開口說道,“好,你想吃什麼我現在就去給你做。”
“白芍芥藍、菠蘿排骨、黑椒雞米花、香煎龍利魚……”
聽到他說出這些菜譜,謝韻漪皺着眉頭看着她,因爲這些都是季云溪愛吃的菜。
比如白芍芥藍和黑椒雞米花,季雲冉是不吃的,謝韻漪開口說道,“你從來都不吃白芍芥藍和黑椒雞米花的。能告訴我爲什麼要做這兩道菜嗎?”
季雲冉也不瞞她,說道,“我要去見季云溪!她好長時間沒有吃過你做的飯了,相必,一定想念得很,所以我想請你做一些她平時愛吃的,順便帶過去。”
沒想到謝韻漪反應很激烈,拒絕道,“不!她殺了你的父親,我是不會給這種人做飯吃。”
“你要做!”
“爲什麼?”
“因爲我想讓她憤怒,痛苦……”
謝韻漪的腦容量不夠,搞不懂,一頓飯而已,季云溪到底憤怒、痛苦什麼。
季雲冉緩緩的說道,“你以前只給兩個人做飯,一個是爸爸,一個是季云溪。你知道季云溪當年多得意嗎?她說你一輩子都不會給我做的。
我一輩子都吃不掉你親手做的飯菜。”
謝韻漪心中生愧疚,低下頭,小聲的說,“對不起!她小時候身體弱,我就想着多疼惜她一些,沒想到她是這種白眼狼,狼心狗肺,居然殺了你的父親……”
她說不下去了,一度落淚,悲傷欲絕的樣子。
“都過去了,你想開些。”
謝韻漪永遠都無法釋懷,因爲是她間接的害死了季靖,她忍不住了,還是問了出來,
“你爸爸的墳被挖了,是季云溪讓人做的嗎?”
季雲冉詫異的看着她,“你知道了?”
謝韻漪緩緩點了點頭,說道“前幾天我不是和你說過,我一直心緒不寧,老是夢見你的父親,所以我就去鳳凰山給你父親掃墓,沒想到……”她哽咽道,再也說不下去了。
“你別難過了,爸的骸骨被我送到普陀寺,那些法師正在爲他祈福誦經,等到將季云溪繩之以法,一切塵埃落定,我就讓高僧選一個黃道吉日,將父親重新安葬!”季云溪悶悶的說道。
“是季云溪乾的嗎?”謝韻漪問道。
“算是吧!”
說的話並不算冤枉她,因爲如果不是季云溪,季家和黎家不會有交集,季靖的墳墓也不會被挖。
“她爲什麼這麼做?”謝韻漪咬牙問道。
“問這些沒有意思,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會替父親報仇,就可以了。”
謝韻漪抓住了她的手,很用力,“冉冉,一定要替你爸爸報仇,將季云溪那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繩之以法。
你爸爸死的好冤枉,他還年輕,本來可以多活很多年的……”
“我會的!”季雲冉堅定的說道。
……
殷汌市奎北區警察局,
英嬸和司機老劉拎着食盒跟在季雲冉的後面,三個人一前一後進了警察局。
“您好,我要見季云溪。”季雲冉對負責接待的小警察說道。
“請問你是她什麼人?”
季雲冉想了想,諷刺的說道,“姐姐!”可不是姐姐嗎?季云溪可是叫了她好多年的“姐姐”。
“在這裡登記吧!”
“好。”
季雲冉拿過登記表,在上面填寫好自己的信息,然後在警察的帶領下,去見了季云溪。
兩個人見面的地方,很簡單,一張大桌子,兩把椅子,裡面還站着一個警察,窗戶和門都是鐵窗,防止有人趁機逃跑。
季雲冉一身V字領CERRUTI塞露蒂的及膝裙,整套裝扮清新淡雅。若隱若現的花朵在白色的裙襬上格外好看。搭配銀光粉色的尖頭平跟鞋也很成功,突出了少女的俏皮。因爲孕期短,還沒有顯出腰身來,季雲冉的腰身依舊纖細。
反觀季云溪,她穿着橘色的馬甲,頭髮因爲長久沒有打理,頭頂的頭髮露出了本來的髮色,可能是焦慮過度,髮梢居然還分叉了……配上那張憔悴的面容,季雲冉看得很痛快。
——季云溪,你也有今天!
“你來做什麼?”季云溪看着打扮的光鮮亮麗的季雲冉,眼睛裡都能夠噴出火來。
“沒什麼,過來看看你。”
“貓哭耗子假慈悲,你少假惺惺了!”季云溪並不領情。,
季雲冉毫不在意,在她的對面坐下,故意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鍊,說道,“這是VanCleef&Arpels新出的手鍊,很漂亮吧。我也買了一條……”
VanCleef&Arpels是季云溪最喜歡的一個珠寶品牌,VanCleef&Arpels每一季推出新款的珠寶,季云溪是一定要買幾件的。
“我記得你最喜歡這個品牌了,怎麼,你沒有去買幾件?”
“季雲冉!你不要太過分!”
季云溪的手上戴着手銬,情緒很激動,一旁的警察出聲道,“安靜!否則取消探視!”
“我不是犯人,你們憑什麼這麼對待我?”季云溪衝着警察吼道。
警察面不改色的站在那裡,像是一尊雕塑。
“季云溪,你就是犯人!從你殺了我父親的那一刻起,就算是沒有人知道,你也是犯人!即便你僥倖逃脫了法律的制裁,你死的時候,依舊會被審判,你會……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