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裡有淚滴下,樂正夕俯視腳下萬物,心裡默默而嘆:“上蒼啊,你可是又要與我開玩笑?”
十二月二十八,年關已至。
樂正太夫人年事已高,小女華濃雖早過了及笄之年,只是自幼被寵得行爲乖張,心性其實就像個小孩子。
而家裡,今年非比往年,本來是爲圖個熱鬧,樂正夫人特別邀了孃家惟一的親人來一起過年。
那料一向身體健康的堂妹,也就是程家兩姑娘的母親鄢慧卻這個時候感染了風寒,閉門謝客地居住在長青齋的後院已有數日!
再來就是那敬王一直寄居候府,明言開春之日再進京面聖。
而家裡的瑣事樂正夕向來是不過問的,一直由樂正夫人獨掌,故此,她覺得以一人之力張羅着這個年節,真是備感吃力。
好在倆個外甥女兒已是長大成人,比起小女華濃更懂察言觀色而行事,偶爾也會到她的居所,爲她分擔。
只是,有一件事一直硌在她的心裡教她的心裡一直不得安寧,就是紫衣和樂正夕早年曾有過指腹爲婚一事一直困擾着她這個做姨娘的。
樂正夕死去六年,對她而言心裡的傷痛已漸漸撫平,雖還是疼痛,畢竟還是過去了六年。
但是紫衣,如此優嫺雅貞的孩子,如果她的夕兒不曾死去,她與他該是如何的相配?
而梅苑上的那一位,是如何也給不了她幸福的!
爲了樂正一族,這個秘密又不能相告任何人。
惟有讓她自己想開,可以再覓夫君,可是,這孩子卻是這般死心眼。
聽她母親說,她許下重諾:如果夕君此生不娶,她便終生不嫁!
時值午後時間,樂正夫人服侍了太夫人的膳食便匆匆地行向自己所居住的“綺結樓”。
剛剛行至綺結樓的前院,便有下人來報:“夫人,司徒少堡主來了!”
樂正夫人兩道遠山眉緊緊蹙起,這不,剛剛還在心裡唸叨着紫衣,這會又來了一個認死理的主!那司徒磊比起程紫衣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亦或者說,他比程紫衣更傻,更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