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超凡深深吸了一口氣,“鍾老闆,你沒開玩笑?”
“廢話,老子明天就帶勞務合同過來,白紙黑字,手續齊全,保證誰都賴不掉。”鍾慶笑道。
“你的意思是……把我跟你捆在一起?靠,你想太多了!”羅超凡心頭一驚,好嘛,這是賣身契啊!
“不不不,羅大師,不要把老哥想得這麼不堪。以前咱們合作,一直不正式。現在立一筆文書,我也能全心全意包裝你不是?有錢一起賺,有財一起發,有個合同更有保障!”
“你丫的腦子進水啦?”羅超凡頓時溫怒,“老子不會爲了那幾千萬就把自己賣掉的,這事兒你想都不要想。”
“羅大師,你先聽我說完。”鍾慶那一雙鼠眼輕輕眨了眨。
“僱傭合同,只在債務範疇之內。到時候你還完錢,咱倆從此倆各不相欠。要是想要續約,我們再細談也可以。如果你以後沒這個打算,我也放你自由,如何?”
羅超凡忽然有種不可置信的感覺,奸商他媽的轉性了!哎喲嘿,這鳥人什麼時候這麼講道理了?
“你說真的?”
“千真萬確。”鍾慶笑道:“羅大師,我的誠意擺在這裡,就看你收不收了。”
“收,不收是白癡!”羅超凡二話不說,連連點頭,“你待會兒把合同弄好,晚上帶到孤兒院來,我要好好看看!”
“行。”鍾慶一笑,“那你下午做什麼?我這裡還有個二十萬的小活兒,不過不是很急。”
“不急就算,下午我要去祭拜院長……”羅超凡看着鍾慶,眼睛微微眯起,其中警告的意味很明顯。
鍾慶訕訕地撓撓頭,“行行行,老王在下面也不容易,你去看看他。那活兒咱明天再說!”
“還有什麼事情沒?”羅超凡問道。
“沒啥。”鍾慶盯着前方的道路,嘴裡又重複了一句:“羅大師,既然你選擇合作,以後我們倆就是事業夥伴,我是你的全權代表。當然,你接私活沒關係,但絕對不能和陳威龍他們扯上關係。”
羅超凡眉頭皺起,這奸商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到陳大局長,這裡面到底有啥貓膩?
另外……在之前宴會上的時候,陳威龍答應幫自己搞定補貼款,鍾慶就表現得不正常。尼瑪,他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有原因?”羅超凡問道。
“當然,老子可是爲了你好!”鍾慶不以爲意地笑道:“這不是爲了保障咱們的合作關係麼?要是你翅膀硬了,一腳踹開老子,我上哪兒再找你這麼個金雞母?”
“是嗎?”羅超凡覺得他這說法雖然符合現實,但感覺總有點怪異。就像……陳威龍那夥人以後會害自己,而奸商則在隱蔽地保護。
他媽的,鍾慶能有這好心,一年前就不會把老頭逼得累死!
羅超凡果斷否定自己的想法,看向鍾慶的目光依舊警惕。
“把我送到人民路,我自己坐車去公墓。”羅超凡在車上換下道袍,用個大袋子裝好,“你把這些
東西帶走,晚上一起帶到孤兒院去。”
“得嘞!”鍾慶踩着油門,轎車“轟”的一聲朝前飛奔而去。
下午兩點,天色忽然暗了下來,彷彿有下雨的趨勢。羅超凡一個人提着紙錢,緩緩走在公墓的林間小道上。
“我擦嘞,上午還陽光燦爛,下午就陰氣沉沉,鬼節的氣氛也忒濃了點吧?”羅超凡吞嚥了一口唾沫。
這條上山小路曲折蜿蜒,要走十分鐘,才能到公墓陵園。不過,上路兩旁有很多墳頭,白色的長靈紙被山風一吹,“簌簌”地抖個不停。
鬼節午後很少人來掃墓,林中空無一人。雖然羅超凡一直在跟靈異打交道,但心裡已然免不了有些害怕。
老院長的墓地在山麓西邊腳下,這一塊區域地價便宜,全部辦下來也才一萬多塊錢,周圍跟他比鄰長眠的死者,經濟條件都不咋地。
在山脊那一塊是陰房別墅區,一個別墅七八平方米,庭院、花園一應俱全,甚至還有游泳池,價格最低都在百萬上下。
羅超凡跪在老院長的墓碑錢,點燃紙錢,丟進火盆裡,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別墅區,低聲說道:“老頭,等我把孤兒院買回來後,死命賺錢,給你弄一個最豪華的大別墅!”
墓碑上,老院長的音容笑貌還是那般猥瑣,羅超凡心中不由得一黯。
就在這時候,一陣幽幽的女聲在他背後響起,“先生……能不能……借我個打火機?”
這聲音悅耳好聽,但在這人跡罕至的陵園,卻顯得格外的陰森。
“我靠!”羅超凡嚇了一大跳,手伸進口袋便要掏出一張黃膚,扭頭一看,只見一個長髮女子站在幾米開外。
她身穿寬大時髦白衫,頭上戴着白色大跨爵士帽,眼睛被一副貼面鏡擋着,皮膚白皙光滑,鵝臉蛋緊緻漂亮,及腰長髮隨着山間涼風徐徐擺動,美豔不可方物!
羅超凡頓時吁了一口氣,“小姐,你走路怎麼連點聲音都不帶?差點把我嚇死!”
“是你想事情太入神了。”女子露出禮貌的笑容,將眼鏡摘了下來,又問了一句:“我來給我爸媽掃墓,忘記買打火機了,你能借我嗎?”
“行!”
美女要求,怎麼可能拒絕。羅超凡二話不說,連忙把打火機遞給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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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看清楚對方面容之時,羅超凡眼睛猛地一突,“我……去,你是……你是羽白靜……小姐?”
羽白靜點點頭,紅脣勾起一絲淡淡的幅度,“是的。先生,希望你不要外傳。”
“這有什麼好外傳的?”羅超凡訕訕地笑笑,“羽小姐,你膽子不小啊,敢單槍匹馬殺到這地方祭拜。”
“我也挺奇怪的,今天這裡怎麼人這麼少。”羽白靜面露狐疑之色,將打火機收了起來。
“額,你不懂咱濱海的風土人情?”羅超凡張張嘴,“要不是我上午沒空,傻子才午後來上墳呢!”
“你說我是傻子?”羽白靜一愣。
“不不不,我是傻子,你是仙子
,不一樣不一樣。”羅超凡連忙解釋。
羽白靜捂嘴咯咯一笑,儀態大方,顛倒衆生,險些把羅超凡看癡了。
“這位先生,你剛纔說的濱海的風土人情,是指?”羽白靜問道。
“哦,是這樣的,孟蘭節前後十二個時辰,午時過後,閉門禁戶。現在雖然是白天,但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人來陵園祭拜的。”
羽白靜好奇地眨眨眼睛,“爲什麼?”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可能和除夕夜十二點點爆竹一樣吧,都是風俗習慣問題。”羅超凡心裡明白其中緣由,但不可能跟羽白靜細說。
羽白靜若有所思,羅超凡見她來祭拜父母,除了紙錢什麼都沒帶,便從一旁的袋子裡取出一瓶礦泉水,遞了過去。
“羽小姐,看你嘴脣都幹了,帶瓶水過去吧。待會兒燒紙,被火燎一下,喉嚨很難受的。”羅超凡笑道。
“謝謝。”羽白靜到不客氣,接過礦泉水,“先生,那我先走了,待會兒我再把打火機還給你。”
“小意思!”羅超凡撓撓頭,憨憨一笑。
……
在明月山莊的地下室,陳友將一盞黑蓮陶罐恭恭敬敬地放在方桌上。
方桌之前,擺着十個瓷碗,裡面液體紅稠滾滾,散發着腥氣。
“各位鬼兵大人,在下江南邪靈道教陳友,今日藉助你們神威,了結心願。十碗新血助各位此行順利,待得功成,在下還有厚報!”
陳友對着黑蓮陶罐誠心祭拜,輕輕打開蓋子,頓時溢出十道瑩瑩黃光,徑直鑽進那十萬鮮血之中。
鮮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減少,不一會兒便乾涸殆盡。
隨後,十道黃芒盤旋在陳友身邊,一股令人無法呼吸的冷意壓迫而來。
陳友臉色一變,連忙低聲說道,“嬰女,快……把他寫的符咒取來。”
在角落處,一顆散發着綠光的腦袋緩緩飄動,兩隻青黃的手臂探出密發,掌心處正是一張破損不堪的小符。
“各位大人,這份小符上面的齏文,便是他用自己的鮮血所寫。你們……”
陳友還沒說完,那十道黃芒迅速朝那張小符飛去。嬰女蒼白的臉上頓時凝起濃濃的懼意。很顯然,這十道黃芒令它非常忌憚。
不過好在黃芒對嬰女沒什麼異動,只是將小符團團包裹,化作一道流星,席捲而去,直接衝出地下室。
陳友暗暗吁了一口氣,這些鬼兵不好控制,若自己那裡做的不妥,惹惱了它們。到時候別說是自己,恐怕整個明月山莊,都會被它們給搗爛。
“嗚……”
嬰女來到陳友身邊,低語了一陣。
“什麼?”陳友倒吸一口冷氣,“你是說,四邪神借我的,是看守陰門的鬼兵?”
“嗚!”嬰女緩緩點頭。
“怪不得戾氣如此重。他們去哪裡了?”
“嗚嗚……”嬰女陰聲說道。
“陵園?”陳友一愣,從一旁取來一柄藍色紙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