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盛去調兵遣將,蕭玄燁和張偉,明知陪同蕭玉清回去救葉晟睿,胡青帶人保護殷落晚和木夫人一家,分三路前行,殷落晚等人的隊伍自然是落在最後,木夫人對殷落晚說:“娘娘和陛下成親多久了?”
似乎是爲了緩解大家緊張的情緒才故意找話說,殷落晚本來心裡正擔心,對方這樣一問,自己又不得不回答,只能跟着一起聊了起來。
“已經有三四年了。”殷落晚回答,自己都有一兩年了,加上殷落晚本人的一兩年,不就是三四年嗎?這樣算應該沒問題的。
“三四年也不曾有孩子?”木夫人問,似乎每個女人都很關心這樣的問題,無論老少,殷落晚尷尬的笑了笑。
“想必是陛下一直很忙,而娘娘心情又緊張,我見娘娘並非普通女子,是個巾幗不讓鬚眉的英豪,恐怕很多時候陛下的事情您也沒少操心吧?”木夫人笑道,殷落晚心想操心倒沒怎麼操心,倒是蕭玄燁爲自己操心多。
“木夫人過獎了,倒是木夫人,一直跟着殿下,榮辱與共,這才真是令人羨慕呢!”殷落晚微微笑着,心裡卻有些莫名的煩躁,蕭玄燁此番前去會遇到什麼事呢?
自從那晚葉晟睿被人刺殺後,牢房裡倒是平靜了幾天,葉晟睿該做什麼就做什麼,飯菜也是一日兩次,雖說是粗茶淡飯,倒也都是沒有毒的,三日後,一大早,葉晟睿拿到的飯菜裡面便有一條大雞腿,還有酒。
這是傳說中的送行餐,看樣子是有人打算對他動手了,葉晟睿看了看獄卒,對獄卒說:“是今天嗎?”
“是今天,你快吃吧!”對方說着打量了葉晟睿幾眼,似乎怕葉晟睿越獄,又在牢房門上上了一把鎖。葉晟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袖子,真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這一步了。
他本以爲蕭玉清一定會想辦法來見自己一面的,但她沒來,也是,出了這樣的事,她又有身孕,怎麼能來呢?不來也好,只是自己手上的這東西恐怕就只能毀了,葉晟睿看了一眼牢頭,本想將東西交給他,最後還是忍住了。
在牢房裡有一個老鼠洞,葉晟睿將東西悄悄拿出來塞了進去,就開始認認真真的吃飯。
“時間到了,別吃了。”一個獄卒喊道,兩個人走了進來給葉晟睿戴上了枷鎖,拖着走了出去,自然,在離開之前都要例行檢查,身上就算有一塊多餘的布也是要被搜走的。
葉晟睿閉上眼睛,這一幕,是他從未想過的,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人生會跟皇宮跟牢房跟砍頭扯上關係,想着自己二十餘載的人生,他仰天長嘯:“痛快,痛快,這一世沒有白活。”
蕭玉清和蕭玄燁終於進了城,只見街道上空空蕩蕩的,平日裡擺攤的人都收了攤,蕭玉清心中大覺不妙,這時候一個貨郎挑着擔子走了過來,蕭玉清趕緊喊住了對方。
“老伯,請問出什麼事了嗎?爲何街上空空蕩蕩的?”
“你們還不知道呢?冒充皇上的那個傢伙今天午時三刻在午門斬首,年輕人都去湊熱鬧了,我老頭子還要養家餬口的,就不去湊這熱鬧,但見街上行人也都走了,正準備收攤回去呢!”
“謝謝。”蕭玉清說,明知在後面丟了一錠銀子給老頭,三人便騎着馬趕赴刑場去了,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大家都只顧着往前,馬兒疾馳,蕭玉清終於挺不住,暈了過去。蕭玄燁留下明知照顧她,自己隻身趕赴刑場。
刑場上,葉晟睿穿着一身白衣,披頭散髮的在前面走着,監斬之人正是袁平,葉晟睿看着袁平,嘴角閃過一抹不屑的笑意,這個人,會死得比他慘,最終會身敗名裂,家破人亡。
“葉晟睿,你敢冒充皇上想必皇上和娘娘也是被你殺害,狼子野心,天下人人得而誅之……”袁平站在那裡唸唸有詞,葉晟睿只是眯着眼冷冷的看着他,他竟有些毛骨悚然。
“袁平,無論今日你說得多好聽,總有一天,你會自嘗惡果,家破人亡,死無葬身之地。”葉晟睿無所畏懼的說着,語氣極其淡定,每一句都像是最惡毒的詛咒。
袁平聽在耳朵裡,嚇得全身顫抖,本來時辰未到,他就將手上的牌子丟了出去。
“斬,給我斬!”袁平道,但儈子手似乎並不願意動手,對於他們這個行業來說,如果在午時之前斬人,那這人的魂魄就會揮之不去,到時候自己肯定會因此得病,或者家破人亡。
而在午時是太陽最炙熱的時候,這時候站下去,人的靈魂就會被帶走,不會附着於刀刃上,所以寧願違背監斬官,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家性命開玩笑,袁平見那人有些猶猶豫豫,便說:“換了儈子手,換。”
然而儈子手是不可能現換的,每一次行刑之前,儈子手都會經過專門的訓練,所以根本無人可替,袁平對士兵說:“那儈子手肯定是歹徒同夥,若是再不動手,你就得死。”
儈子手沒辦法,舉起了刀,這一刻,太陽升到了最頂上,時間到了。就在手起刀落之時,一支箭射了過來,剛好將儈子手的手刺穿了,刀落下,葉晟睿擡頭,只見蕭玄燁騎在馬上正在大弓射箭。
“皇上……”衆人驚訝,袁平見蕭玄燁來了,心中大駭,便大聲說:“此人是叛賊同黨,給我拿下,殺無赦,不許留下活口……”袁平大聲喊叫,衆士兵因爲沒有見過皇上,加上此時的蕭玄燁一身素衣,也看不出來。
蕭玄燁不斷的大弓射箭,將葉晟睿旁邊的人全都殺了,葉晟睿的藉着一個士兵砍過來的刀將自己手上的枷鎖砍斷,提起刀便開始對付身邊的人,兩人並肩作戰,共同對敵。
誰也沒想到袁平竟然藉着這功夫讓人去找弓箭手,眼看兩人就可以殺出重圍,沒想到卻被弓箭手圍住了。
“袁平,你好大膽,見到皇上還敢如此放肆?”葉晟睿抱着最後的希望喊,他死不足惜,但如果蕭玄燁因爲自己而死,那他將是千古罪人。
“皇上?你們這羣亂黨可真厲害,每個人都敢冒充皇上,射箭,給我射。”袁平將手往下一甩,萬箭齊發,蕭玄燁和葉晟睿拖着士兵的屍體擋箭。
“皇上,您先走,您能來救我我已經感激不盡了,玉清有孕在身,如果我出事了,求皇上千萬不要告訴她,就說我去邊疆守衛了,實在瞞不住再說吧!”葉晟睿有些絕望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