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王爺三句話,讓寧夏變成了木頭人,傻傻愣愣忘了呼吸,就這麼震驚的看着他。
這個炮灰王爺,他什麼意思?他想說什麼?他到底想說什麼?
她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在替她表白?
呼吸不是自已的,連腦子也開始迷糊,不過眨眼間,四周頓時陷入黑暗。
這是哪裡?她的炮灰王爺呢?剛纔那個讓她心跳停止的炮灰王爺呢?
伸手不見五指,寧夏慌亂的四處亂抓,想要抓住那個讓她安心的男人。
可是,伸手之處,一片虛空,沒有他,沒有人,這裡,一片死寂。
寧夏驚的摸着自已的臉,她是怎麼了?她是瞎了嗎?還是她連觸感也沒有了?
北宮逸軒雙眼盯着眼前因震驚而瞪大了眼的人兒,可是,只在一瞬間,她面上的震驚,化作了獰笑,眸中帶着寒光。
“皇兄說的不錯,安國便是爲了皇兄,安國便是在想着,在取得皇兄信任之後,再送上一盤柿子,看看皇兄是不是像錦美人那般死相悽慘?皇兄可真是越來越有錦美人之絕色之態,可真是將安國給迷的眼亂心慌了。”
眸中寒光夾雜着獰笑,北宮逸軒看着眼前的人,眸光亦是一寒。
“皇兄,當日看着我被人凌.辱,可曾讓你舒心?你這一步步的接近於我,無非就是想色.誘?安國只知錦美人美豔不可方物,卻未曾想,皇兄這一妖媚起來,竟是比楚館中的小爺還要勾人三分!”
不!不!
黑暗中,寧夏聽到這話,聲嘶力竭。
莊映寒住口!你住口!
你回來!你給我回來!
寧夏慌的失了方向,只想朝着發聲處奔去。
不可以!不可以!莊映寒,你怎麼敢這麼對炮灰王爺?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看着眼前獰笑的女人,北宮逸軒容顏一凌,擡手便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看,我說過,他會殺你……”
聲音,像是從心中傳來,當雙眼再次視物之時,寧夏只看到了炮灰王爺一臉的鐵青,那一張妖嬈的容顏,此時猶如奪命羅剎,而他掐在脖子上的手,讓她這次是真的與空氣隔絕,難以呼吸。
“不……不要……”
艱難的開口,雙手拉着他如鐵爪般難以撼動的手腕,寧夏此時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他的樣子好嚇人,就算是他再妖嬈傾城,就算是他再如何美豔,此時動了殺心,也是讓她心中懼怕。
炮灰王爺,不是我!剛纔的不是我!是那個陰魂不散的莊映寒,我沒有,我沒有要侮辱你的意思,我怎麼會那麼對你?
面色由白變青,寧夏放在他手腕上的雙手無力的垂下,她不甘心啊!爲什麼要讓她死在炮灰王爺手裡?
不甘,纏綿,絕望,恐懼。
許多的感情糾結在一起,最後只是化作一記愛戀,想要將他深深的記於腦海之中。
這一眼,令瘋狂的人心中一驚,桃花眼一閃,慌亂的鬆開了手,看着她跌坐在地上艱難咳嗽之時,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已的手。
差一點,差一點便殺了她……
這纔是她!眼前這個雙眼含情的人才是她!哪怕她咳嗽的眸中充淚,哪怕她難過的呼吸急促,可她的眸中,卻是那份讓他心軟的依戀。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想到方纔
她獰笑的模樣,那是他所熟悉的安國,她冷血,無情,嗜殺。她殺了他母妃,她助紂爲虐,她的心中,只有北宮榮軒!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一眨眼,她又變成這副深情的樣子?此時的她,眼裡的人是他,眸中那份情也是對他。
到底,哪個她,纔是真的她?
看着自已的手,看着地上的她,北宮逸軒目光一沉,轉身大步而去。
他走了,他……是不是不會再對她好了?
“看看,我說過,他會殺你……”
心中那個聲音,顯得很虛弱,就像是佔據這身子的片刻功夫,說了那幾句話耗費了她所有的精氣一般。
跌坐在地上的寧夏猛的站了起來,發着狠的把一旁的圓凳給踢倒“莊映寒,你到底要怎樣?你到底要怎樣?”
你不是死了嗎?你若是沒死,我爲何要來?既然我來了,你爲何要出現?
圓凳被踢倒在地,繞在原地轉着圈兒;外殿的秋怡二人見着逍遙王沉着一張臉離開時,趕緊跑了進來,結果卻在聽到王妃那句話時,面面相覷。
王妃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想怎樣?”心中聲音依舊虛弱,可那話,卻是讓寧夏血氣翻騰。
“當初不是你說你要來嗎?你來了,你卻想跑,你不是要鬥嗎?你這鬥不過就跑,還如何鬥?
他如何不好了?他便是對不住我,他也是我愛之人!憑什麼你要愛北宮逸軒,我就得成全你?憑什麼你要改變我的命運,我便要由着你?”
“莊映寒,你個天生受虐狂!他那麼對你,你愛他什麼?憑什麼你愛他,我就得愛他?憑什麼要讓我去愛那個渣男?我憑什麼不能去選擇我喜歡的人?”
桌上的杯盞被她盡數掃落在地,霹靂帕啦掉落一地,驚的外面的二人不敢進來。
見過懊惱的,卻沒見過這般罵自個兒的!
王妃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逍遙王與她說什麼了?爲何變的這麼怪異?
“莊映寒,你給我出來!你給我滾出來!你要不出來,你把我踢走!你個受虐狂,我不要跟你共用一個身體!”
桌椅翻騰,寢殿中,寧夏是真的難以保持平靜;她瘋了!真的瘋了!
她不是精分,爲什麼要有這種人格分裂的現象?
她沒有殺錦美人,她更不會嘲笑炮灰王爺長的妖嬈,可是,莊映寒怎麼能對炮灰王爺說那樣的話?她爲什麼要那麼說?
往後若要常以這種精分的狀態出現,她寧願灰飛煙滅!
她不要和莊映寒這個受虐狂住在一個身體裡!堅決不要!萬一哪天莊映寒又發了瘋,跑去找北宮榮軒,那受罪的還不是她寧夏?
殿中,寧夏聲聲質問,殿宇之上,北宮逸軒立於房頂之上,緊握着雙手。
他猜的沒錯,她,不是她!
不是她,那她又是誰?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爲何一個人身體裡,會有兩個人的靈魂?
夜空下,一個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唯有那尚未消散的淡淡桃花香證明過方纔之人的存在。
寢殿中,寧夏打翻了桌椅,卻是無論如何質問,莊映寒都不再作答,彷彿剛纔她的出現只是一個幻聽,或者說,她其實就是精分了。
心中鬱結難平,再加上不知不覺用了內力,先前被雲閒撫順的內力,已是蠢蠢欲動,整個人都顯得燥動不堪。
“
噗……”
毫無徵兆的,一口血吐出,寧夏只覺得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王妃!”
秋怡二人沒聽到動靜,有些怯懦的往裡探頭一看,方纔王妃罵的那些話,真真是將她們震住。
結果這一看之下,卻是一聲驚呼,急忙衝了進來“王妃,王妃您醒醒!”
痛,頭痛,渾身都痛!
寧夏清醒之時,已是次日卯時,一睜眼,便見着秋怡眼斂下方的黑影;滿地的狼藉,已被收拾乾淨。
“王妃,您總算醒了!”
一見寧夏醒來,秋怡忙上前將她扶了起來“昨夜可真是嚇着奴婢了,王妃這幾日最好不要再用內力,否則內力完全逆行,以奴婢們這本事,也只能乾着急了。”
外頭的冬沁聽到對話,忙端着熱水進來“王妃昨夜可真是嚇死奴婢了!”
能不怕嗎?都走火入魔到胡言亂語了,還罵自個兒,這如何讓人不怕?
“王妃,您昨夜與逍遙王說了些什麼?怎的這般怒?”這事兒本不該她這做丫鬟的多嘴,可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冬沁是真的擔心寧夏,真怕她這心裡有什麼想不開;心中鬱結,內力不暢,只怕這功法是如何也歸不順的了。
習武之人,最忌諱的便是心有頑疾,一個不當,便是萬劫不復。
提起昨晚,寧夏就想起了炮灰王爺掐着她脖子時,眸中毫不隱藏的殺意。
她和炮灰王爺,不可能的,永遠不可能的。
昨夜何止是和北宮榮軒撕破了臉?如今看來,是與炮灰王爺也撕破了臉!
“都說逍遙王庸碌無爲,可想着昨夜逍遙王與攝政王的比試,奴婢這心裡便覺得詫異。”
寧夏不回話,冬沁二人在伺候着她更衣之時,聊了起來。
“什麼比試?我怎麼沒見着?”隨口一問,她不過是在藉着說話把自個兒的心給歸順。
“昨晚攝政王在離開前,與逍遙王暗中比試了一番,奴婢留意了一下,攝政王在離開之時,腳步有些虛浮。”
秋怡一臉的認真,說這話,儼然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平日裡大家都說逍遙王徒有相貌沒有本事,昨夜看來,傳言並不可信。”
寧夏一聽,轉眼看向秋怡“有比試嗎?我如何不知曉?”
“功夫高深之人,便是不過招,內力的比試,勝過了繁花似錦的手上功夫。”
寧夏不明白,秋怡做爲旁觀者,將當時的情形給重複了一遍,
按秋怡所說,在北宮榮軒一聲“王妃,還不過來!”出口時,北宮榮軒就已經出手。
二人看似沒有動作,可北宮逸軒的態度也很強硬,接下了北宮榮軒的內力,同時將寧夏牢牢護住,沒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當時奴婢是真的害怕,若是逍遙王不敵,或者逍遙王將王妃送出去,王妃只怕是凶多吉少。”說到這,冬沁還心有餘悸。
“只是,奴婢沒曾想到,逍遙王非但接下了攝政王的招,還將王妃給護的如此周全……”言至此,秋怡擡眼看向寧夏,後面的話,實在不是她一個做奴婢的人該說的。
可是,逍遙王寧願與攝政王叫板,也不肯將王妃交出去,其中之意,昭然若揭。
二人一人一句,話說完,寧夏心中的煩悶非但沒減,反倒更深。
如果她們說的是真的,那麼,炮灰王爺爲了她,提前和北宮榮軒對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