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的黑狗血順着我的腦頂往下流,流到我的眼角里,將視線染成了一片血紅。狗血順着我的衣領流到了我的胸前……那裡正好是我戴玉佩的位置。
一天不到,狐仙送我的玉佩就沾到血弄髒了。
道士的舉動,徹底將謝一航激怒了。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怒氣,他撲過去一拳將道士毆打在地。宋珍珍她爸想要上前拉住,可他實在無法攔住謝一航的蠻力。謝一航的大拳頭打過去,道士的門牙被打斷了一顆。整個樓道里,都是道士疼痛的慘叫聲。
“謝一航!”一片嘈雜聲中,就聽宋珍珍尖銳高亢的喊叫,“你瘋了吧!你在做什麼啊?你鬆開!你會把他打死的!”
謝一航藍白條紋的襯衫上蹭到了不少的血跡,他打的眼睛都紅了。沒有管周圍人怎麼勸怎麼說,謝一航像瘋了似的不停對着地上的道士拳打腳踢。一邊打,謝一航一邊罵:“我瘋了?他才瘋了吧?他以爲自己是誰?敢往白惠身上弄這種髒東西……你告訴我,你拿白惠當什麼了?我不管你是誰請來的,請來幹什麼的,我今天就打你了!打死你了,我償命!”
道士被謝一航的狠勁嚇到了,他抱着腦袋四處逃竄。趁着宋珍珍她爸攔着謝一航的功夫,道士噌的一下鑽進了電梯裡,跑了。
謝一航不依不饒的想要追去,宋珍珍急的跺腳:“喂!你能不能別理他了?他走了,就讓他走吧!”
“你給我鬆開!”謝一航將宋珍珍甩開,他走過來看我。推開房門帶我往裡走,他輕聲的對我說,“白惠,你先去,去我房裡。把這些東西洗掉……媽的,我一定要他好看!”
謝一航的姨媽不高興了,她責怪着他說:“一航,你怎麼回事兒?你有沒有點禮貌?珍珍是對你好,你怎麼能那麼對她說話?”
“姨媽,這事兒你別管了。”之前的事兒謝一航雖然很生氣,可是他並不想讓家裡人知道。不願意正視宋珍珍,他含混不清的答道,“我跟宋珍珍的關係也不是那麼好……白惠是我的女朋友,我要先帶她進屋去休息了。謝謝你宋叔叔,有時間歡迎你來家裡做客。”
宋珍珍她爸很寵自己的女兒,謝一航的態度讓他很生氣。拉着委屈欲哭的宋珍珍,宋爸爸冷哼一聲:“做客?我看還是算了吧!你們家的門檻太高了,我邁不進去!走了!珍珍!回家!”
“宋大哥!宋大哥!孩子還小,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啊!”姨媽趕緊來拉謝一航的袖子,“一航,你快去說說!你這個樣子,太沒禮貌了。”
謝一航只是看着宋珍珍和她爸爸回去,他什麼都沒說。摟着我的肩膀帶我進屋,謝一航歉意的看我:“白惠,真是對不起,我實在是……我不知道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今天早上我出門的時候,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我對不起你,我讓你受委屈了。”
滿不在乎的用手掌擦擦臉上的血漬,我說:“沒事兒,狗血嘛,我不是第一次被潑了。以前我還碰到過潑屎潑尿丟刀子的呢……不過我有一個疑問,謝一航,你媽媽睡覺很熟嗎?”
“嗯?”謝一航細緻的幫我擦着臉上的污穢,“你想問什麼?我媽媽睡覺很熟是什麼意思?”
謝一航帶我去了他的房間,他關上門直接將他姨媽的嘮叨關在了門外。客廳裡還擺着道場燒着香,劣質的香味兒薰的人腦仁子疼。看着謝一航從衣櫃裡拿出乾淨的睡衣和毛巾,我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我們剛纔在走廊裡面那麼吵,你媽媽應該能聽見吧?如果她真的像你姨媽說的那樣在睡覺……她應該會被吵醒吧?”
謝一航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眼神困惑不解的看着我。從褲兜裡拿出紙巾遞給他擦手,我說:“我懷疑,你們家裡有鬼。”
“有鬼?”謝一航的眼睛瞪大。
最早在謝一帆身上看到鬼影時,我便開始懷疑了。一次又一次,之後每一次看到鬼影,都和謝一航的家人有關。謝一航身上不翼而飛的符咒,肯定不是無緣無故的……唯一能夠解釋的,就是謝一航家裡有人鬼上身了。
而且,很可能是上到謝媽媽身上了。
自從清明之後,我就沒再見過謝媽媽。清明那天我和謝一航出去燒謝一帆的替身時,謝媽媽就撞昏了。之後一直聽說,謝媽媽的身體時好時壞。有時候會昏睡很久,有時候會拼命做運動。謝一帆經常跟我調侃說,她說她媽媽現在是重返年輕,跟年輕人一樣喜歡熬夜健身。可是現在看來,她媽媽應該是被鬼上身了。
清明遇到的鬼,真的是陰魂不散。過了這麼長時間,後遺症居然還是如此嚴重。我以爲經歷過百鬼夜襲就沒事兒了,可是沒承想,後續的麻煩是一波又一波。
“在哪裡?”聽完我的話,謝一航立馬變的緊張,“在我們家裡?會不會傷到人?”
“現在還不會,它現在還是比較怕人的。”到目前爲止,我看到的都是鬼影。那也就是說,它還沒強大到可以傷人,“估計是知道你們認識我,所以它一直躲躲閃閃的……”
我的話沒說完,屋外響起了敲門聲。敲門的動作輕柔,謝媽媽柔柔弱弱的問說:“一航啊,你和白惠在裡面呢嗎?鎖門幹什麼啊?把門打開,讓媽媽進去。”
謝一航過去開門,他氣急敗壞的問:“媽!那個道士是你請來的嗎?”
“道士?”謝媽媽的眼神放空,她搖頭,“不是我請來的啊!你姨媽說,那道士是你請來的啊!”
“我?”謝一航急着解釋,“我今天要請白惠來,我叫道士幹什麼啊?”
謝媽媽的身體狀態很不好,她臉色慘白,眼圈發青。印堂處有一團濃濃的黑氣,那黑氣正一點點的往下擴散。
“呀!白惠!”謝媽媽看到滿臉滿身血的我,她嚇一跳,有氣無力的問,“你這是怎麼了!要不要緊啊?用不用去醫院?”
謝一航拉着我到他媽媽面前:“姨媽說,是你請來的道士。就是這個道士,白惠還沒等進來呢!他就倒了她一身狗血!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爸呢?我爸怎麼也不在家管管?”
“你爸……”謝媽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她顫抖着說,“今天早飯後,我就沒再見過你爸還有一帆了!”
了不起的拖拖李說: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