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淮的聲音低沉冷冽:“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沒有爲什麼!”
杜一楠吃吃一笑,又道:“怎麼一提起樑夏和沈野,你的表情就這麼奇怪?你該不會像外界傳言的那樣,心裡一直都喜歡着樑夏吧?”
我站在門口聽到這句話,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我也很想知道,沈慕淮他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我攥緊雙手,緊張的注視着房間裡面那個偉岸俊朗的男子,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卻低嘆一聲:“一楠,我今天累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我不回去!”
杜一楠綿綿軟軟的聲音透着堅持:“我們馬上就要訂婚了,在訂婚之前,我一定要弄清楚你和樑夏之間的關係!你不告訴我,我今天晚上就住你這屋裡了!”
沈慕淮沉默良久,就在我以爲他不會回答杜一楠的時候,他低低的聲音宛如驚雷一字一句傳來:“我對樑夏,只有利用而已……”
簡單的一句話,直如鋼刀一般插進了我的心口。
沒有喜歡,更談不上愛,只是利用而已!
我愴然失笑,狼狽的後退兩步,就要轉身離開。
就在我要將視線收回的時候,只見杜一楠身上的華美晚禮服好像變戲法一般,無聲的從她光潔的肩頭滑落了下去。
那麼優美無暇的體型,就這樣暴露在了沈慕淮和我的面前。
“一楠……”
沈慕淮的聲音有些顫抖,很明顯,看到杜一楠姣好美麗的成熟胴體時,他情動了。
我知道他們馬上就要開始一場身體感官的極致盛宴,這地方,我一秒鐘也呆不下去了……
不敢驚動他們,我悄悄轉身,拎着繁複曳地的裙襬輕手輕腳往樓下走去。
那女傭居然沒走,真的站在樓下替樓上的人看守着。
看見我下樓,女傭上前笑道:“樑夏小姐這就要走呀?不多留一會兒?”
我冷冷看着她:“你是杜一楠的人?是杜一楠讓你將我帶過去的?”
女傭目光躲閃,訕笑道:“樑夏小姐你別生氣,我是個下人,做這一切都是主人的意思!”
我冷笑:“果然是杜一楠!你轉告她,讓她放心,我樑夏這輩子永遠都不會做別人的小三,只要她和沈慕淮訂婚,我以後就絕對不會和沈慕淮有一絲一毫的瓜葛!”
女傭道:“是是!我一定轉告!”
我心中憋悶得很,可是再憋悶,也犯不着和一個傭人在這裡廢話!
我嘆了一口氣,拎着裙襬,踩着高跟鞋往跨院的外面走去。
其實,說到小三,杜一楠會不會更像是我和沈慕淮之間的小三兒呢?
我和沈慕淮我們曾經那麼那麼的相愛!
這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他明裡暗裡爲我做了很多事情。
特別是在德國的時候,當那個攜帶着炸彈的充氣娃娃往我走過來的時候,他衝上來護着我跳進人工湖的那一個生死瞬間,我相信如果沒有足夠的愛做支撐,他不可能會有那麼快的速度,也不可能會有那麼決斷的反應!
後來他躺在重症監護室整整七天,如果不是因爲愛,我相信他不可能還會活過來!
我曾經無比堅定的以爲我們是可以天長地久海枯石爛的!
然而杜一楠突然出現了……
我不明白沈慕淮和杜一楠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我不想看到沈慕淮爲難,如果他真心的覺得和杜一楠在一起更幸福更快樂,那麼我會祝福他們的!
我腦子裡面想着心事,不知不覺的已經走到了巨大的人工噴泉旁邊。
嘩嘩水聲和湛湛涼意將我的思緒拉回,我這才發現,那個女傭還一直跟在我的身後。
我有些不耐煩:“你別跟着我,你還是去樓下站好你的崗吧!”
女傭的笑容突然變得有些奇怪:“嘿嘿,我的任務不是站崗,而是奉命給你一點兒教訓!”
“什麼?”
我還沒明白她的意思,她突然上前一步,伸手猛力一推,直接將我推進了旁邊的噴泉池。
噗通一聲水響,我整個人直接墜入了水中。
這是一個大且深的池子,我一掉進去,冰冷的池水就灌進了我的口鼻,嗆得我肺都快要炸開了!
我大學的時候上過幾次游泳課,勉勉強強,屬於那種掉在水裡能自救的人。
可是我往上扒拉兩下之後,就悲催的發覺身上的晚禮服被水打溼之後十分沉重不說,還纏在我的身上,讓我雙腿根本就蹬不開。
我雙手使勁划水,腦袋冒出水面還來不及換氣,就又被沉重的裙子拖進了水底。
我知道,今天晚上肯定玩完兒了!
就算杜一楠的本意是讓這個女傭教訓教訓我,並不是真的想要我的性命,可是我身上這套昂貴花哨又繁複沉重的裙子,是鐵定會將我困死在池底的。
這跨院本來就偏僻無人,樓上沈慕淮和杜一楠正在享受彼此的身體,樓下的女傭估計也沒這麼快讓人來救我,看來,是死定了!
我不甘心,我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死在這裡。
我張嘴想要呼救,冰冷的池水灌進我的口中,嗆得我連一個最簡單的音節都發不出。
徒勞的掙扎了兩下,我徑直沉入池底。
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四周的水突然劇烈的盪漾了一下,緊接着一個男人划動雙臂,往我這邊快速游來。
我只隱約看到他的輪廓,便認出游過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沈慕淮。
我心頭一暖,突然想起上一次,我被程楠困在房間裡肆意凌虐,絕望得只求速死的時候,他也是這般披荊斬棘的來到我的身邊,大手一揮,便將籠罩在我頭頂上方的死亡陰影給驅散了……
也只有站在這樣的生死邊緣,我纔會意識到他對我的愛,遠比我自己感覺到的要濃厚得多。
可是,既然愛我,爲什麼又要遠離我呢?
我心念電轉之際,他已經來到我的身邊,長而有力的雙臂抱着我就要將我帶出水面。
然而,我的裙子從後面死死的墜着,不管他和我如何用力,都拽不動那突然之間變得沉重無比的裙子。
沈慕淮下潛查看,才發現我的裙襬纏繞在池底那些已經生鏽的噴泉管子上,纏得死死的,解也解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