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楠連忙解釋道:“媽,他是我一個很好的同事,偶爾會在我們這裡住一晚,哦對了,他和樑夏的關係也很好的!”
程楠表情僵硬的繼續說道:“這不暑假了嘛,他準備去雲南自駕遊,託我給他買了些東西,說好今天過來取,沒想到正趕上我們吃飯……”
我媽這人也是傻,程楠說什麼她就信什麼。
如果她這時候回頭看我一眼,我說不定會明確的告訴她何庭生在這個家庭中的地位。
可惜,我媽根本就沒有回頭看我。
我冷冷的看着程楠,看他用這個漏洞百出的謊言,把我媽糊弄得一愣一愣的。
何庭生也是個很聰明的傢伙,看明白眼前的情形後,笑着說:“伯母你好,我是樑夏姐的朋友,我們經常一起逛街,還經常一起看電影……”
他竭力證明他和我的關係很好,和程楠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同事關係。
然後他禮貌的說道:“伯母,樑夏姐姐,楠哥,那我不打擾你們了,我改天再來取吧!”
說着就退了出去。
程楠自然是要追出去送一送,順便給他的心尖肉解釋一番的。
我只當什麼都不知道,神色平靜得近乎麻木。
放下筷子,我問我媽:“媽,當初我們買這個房子,程楠從你和我爸手裡借了多少錢?”
我媽說:“五十萬!”
“五十萬?”我驚呼出聲:“這麼大一筆錢我怎麼不知道?”
“你這麼大驚小怪幹什麼?”
我媽白了我一眼,繼續說:“你一天吃閒飯不操心,買房子這些事情都是人家程楠在一手操持,養家餬口這些事情也都是人家程楠一個人在擔着!樑夏呀,你能遇上程楠這麼好的男人,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呀!”
我媽翻動着嘴巴,都快把程楠誇上天了。
如果不是考慮到她年紀大血壓高,我真的很想現在就告訴她程楠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渣敗類!
哎,算了,還是離婚之後再慢慢給她解釋吧,大不了被她劈頭蓋臉的罵一通就是了!
我輕咳一聲打斷我媽的誇讚,繼續問道:“媽,你們怎麼會借這麼多錢給程楠呀?”
我媽說:“我和你爸還不是看中了程楠年輕有爲又孝順?他借錢的時候也像我們保證過,說兩年之內連本帶息一定都還給我們!”
我心中暗暗發沉:“五十萬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你們怎麼就這麼相信他?”
我媽橫了我一眼,說:“樑夏你長沒長腦子呀?五十萬對咱們這樣的小戶人家來說自然是很大一筆數目,可是對於程楠那樣有錢的家庭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嘛,我聽程楠說他媽媽買一個包包都不止五十萬……,嘿嘿,我和你爸合計過,等他媽媽氣消了,願意接納你了,到時候這五十萬還不是分分鐘能拿得回來嗎?嗯,說不定還會給咱們家補償一大筆彩禮錢呢!”
我媽眼裡閃着算計的精光。
我心裡卻有些犯嘀咕,總覺得這事情沒這麼簡單。
我在廚房洗碗,我媽又跟了過來:“樑夏,好端端的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事兒了?”
我隨口回道:“哦,我看看離婚的時候能拿回多少……”
話還沒說完,我媽就嚷了起來:“樑夏呀樑夏,你這是好日子過膩味了,成心想要折騰是不是?”
我低着頭洗碗,低聲說:“媽你別生氣!這日子但凡有一點兒希望能過得下去,我也不會鬧着要離婚!”
我媽痛心疾首的說道:“樑夏呀,你知不知道成一個家得有多難?你能不能學着惜點兒福,別動不動就和人家程楠鬧?人家程楠多優秀呀……”
“媽!”我打斷她:“廚房窄,你客廳去看電視吧,直播奧運呢,快去看吧!”
我將我媽往廚房外面推,我媽反手一巴掌拍在我的手背上:“樑夏你這個沒良心的,你就是不想聽我的嘮叨!我吃的鹽巴都比你吃的米多,說你是爲你好,你別擺着一張臭臉不愛聽,以後吃了虧,有你哭的時候!”
“……”
我將我媽推出去,沉默着繼續收拾廚房,心裡卻開始打鼓。
結婚的時候買這套房子是程楠一手經辦的,我只知道他媽媽和他繼父都很反對我們在一起,所以買房的時候他從他兩個姐姐那裡借了點兒,又從我媽那裡借了點兒,可我沒想到居然會有五十萬這麼多!
我媽和我爸每個月就那麼點兒死工資,五十萬,他們得積攢多少年呀!
唉,也不知道是我爸媽太愛我,還是程楠的口才和拍馬屁的功夫太好,居然哄得我媽把棺材本兒都拿了出來。
難怪我哥我嫂子一直對我有怨氣,總說他們偏心我,看來也是有緣由的!
不管怎麼說,這次離婚,一定要將這五十萬拿回來才行。
趁着程楠沒有回來,我媽又在客廳看奧運會,我洗了碗就去書房裡面找房產證。
程楠將重要的證件都放在一個手工白木的盒子裡,包括我和他的結婚證,房產證,他的教師資格證,特級教師榮譽證,副校長聘請書等等等等。
我將房產證拿出來,打開一看,頓時邪火亂竄。
上面產權人一欄,居然只有一個人的名字,不是我樑夏,也不是他程楠,而是何庭生!
沒錯,就是何庭生!
我看着何庭生的名字,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突的跳得厲害,整個腦袋像是要炸開了一般的劇痛無比!
這是一個騙局!
這場婚姻從頭到尾就是一場騙局。
他將我誘騙進婚姻的圍城做他們的遮羞布,又從我爸媽手裡騙了五十萬買房子,明面上說是我和他的新房,可是實際上這只不過是他送給何庭生的一個禮物,目的就是想要表達他有多愛何庭生而已!
而我住進這個家裡,除了是他們的遮羞布,還是他們免費的傭人和保姆!
我氣得渾身都在顫抖,捏着那房產證磨牙恨道:“程楠,你欺人太甚了!”
我氣極怒極,只覺得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渾身上下好似被冰水澆過一般,寒徹心扉。
過了好久好久,我媽打着哈哈的聲音從客廳裡面傳了出來:“樑夏,快來陪我看奧運會,哈哈……,游泳隊姓傅的這姑娘回答記者太搞笑了……”
“媽,我不看電視!”
我搖搖晃晃從書房出來,徑直往臥室裡面走去:“我有點頭暈,想去躺一會兒!”
我媽回頭看了我一眼,磕着瓜子兒抱怨道:“就你這病病歪歪的樣子,還想懷孩子?”
誰說我想懷孩子了?
我現在連殺了程楠的心都有,又怎麼可能會懷他的孩子?
我沒有理睬我媽的奚落,進屋一頭栽倒在牀上。
沒過多久,程楠回來了:“媽,你怎麼一個人在看電視?樑夏呢?”
我媽說:“樑夏說她不舒服,進臥室了!”
程楠以爲我躲在臥室裡面偷偷發視頻,幾乎是瞬間便推開了我房門:“樑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