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我只疼你!
“這位小姐看上去好眼熟呀……”蕭牧野忽然湊近了江春暖,犀利魔魅的漆眸仔細地審視她。
那張俊美的臉孔靠近,讓江春暖有片刻的失神,恍惚間好像她養過的那隻小強又殷殷的湊了過來,拖着軟軟的尾音向她撒嬌喊她老師。
但是她黑白分明的水眸中的那抹漣漪瞬間就歸於了平靜,“蕭總,您真是貴人多忘事,今天下午我們不是在平野小學才見過嗎,我是被拒的求職者呀!”
她敢打賭他絕對是裝的,他不可能不記得她,在被她針鋒相對的罵過以後,這個男人不只是狂妄邪肆,還極其善於僞裝,喜歡玩弄設計別人,這一點倒和那隻小強像。
“哦……對,好像是有些印象!”蕭牧野有所悟點了點頭,那副無辜又無心的模樣真的讓江春暖懷疑今天下午花癡vs潑婦的那一幕是否真的存在過。
“江小姐,”斯文俊雅的顧蘭風可能怕江春暖心裡彆扭,開口替好友解釋,“你別介意,牧野是不婚主義者,對於女人向來不親近,也不怎麼在意的!”
被好友這般說,那蕭牧野似乎還有那麼一絲絲靦腆了,細眸輕垂,俊臉微微赧紅着,看的江春暖一陣惡寒。
不婚主義者?不在意不親近?這傢伙鐵定是很沒女人緣的那種,冷酷狂妄加毒舌,又毫無紳士做派,不懂憐香惜玉,有喜歡他的女人也會被他嘔死。
不過別說,這一點也和那隻小強像,那公共汽車楚琳,在勾引他的道路上即使有屢敗屢戰的魄力,最後還不是偃旗息鼓了嗎。
“牧野,”這時鄭明溪開口了,“這位江老師你真的應該認識一下,因爲菲菲這麼上進,全都是受了江老師啓迪。”
“哦,是嗎?看不出……”蕭牧野聞言那雙犀利如電的漆瞳裡閃過一抹的意外,目光浮沉的盯了江春暖片刻,但是不知怎麼忽然就俊眉一蹙轉向鄭明溪,“怪不得,我躺在病牀上人事不省的兩個月菲菲這麼服帖,原來你請了外援來收買她,真是煞費苦心了。”
“……”
江春暖不得不感嘆,這廝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本事,超會破壞氣氛,他語畢,鄭明溪立刻冷了臉,而顧蘭風那斯文謙和的笑意瞬間僵住了。
她自然一臉淡定了,因爲她雖然初識他,可是她已經看到他的骨子裡去了,這人就是這麼不忌生冷、不講情面、惡劣肆狂的一隻,要真知情達理了,纔出乎她的想象呢。
“明溪,不請我們一起坐坐嗎?我想江小姐應該不介意吧。”沉默了片刻,那顧蘭風又開始打圓場。
“呃……當然!”鄭明溪的臉色微緩,招呼那侍應生進來安置添菜,江春暖則對這個謙和敦厚的男子報以一個真心的微笑。
落座之後,在顧蘭風的努力下,氛圍又輕鬆團合起來,幾人開始說一些無傷大雅的習俗與政事。
江春暖自然多半隻是聽着吃着,不過她也不再拘束,因爲她感受得到鄭明溪和顧蘭風都是真心顧念她的,連蕭牧野喝酒的提議都攔了下來。
但是說着說着,不知怎麼又扯到章家鎮,江春暖和鄭明溪自然又有了共同語言。
“明溪,聽說你那件開發的案子因沒什麼地域潛力,被扣着不發,是不是?”這時那蕭牧野這只不會吐象牙的狼又開始污染情緒了。
“是!”果然鄭明溪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他目光復雜的斜睨了蕭牧野一眼,但還是很坦誠的道。
眼看場面又要冷下來,這時江春暖卻主動開口了,“對了,我有一件東西,看看能不能幫上你的忙?”說着便從包裡掏出一疊紙來。
幾人微微一怔,湊過去看,看到的卻是某種藥材的種植筆記,幾人不由驚訝的看向江春暖。
“這是我在章家鎮時一個朋友留給我的,他說那裡是沙土地,暑後期乾燥,很適宜種這種藥材,於是就做了這本筆記,他的字寫的不好,所以是打印版的,但是很詳盡很細緻,也很實用,只是沒有寫完他就離開了……”江春暖緩緩說着,目光沉靜持重,明明含着笑,但是卻有着讓人無法錯認的憂鬱。
幾人呆了,默默地看了她片刻,鄭明溪纔開口低問,“男朋友嗎?”
“是!”江春暖很肯定地答。
兩人曾經那麼親密,同牀共枕,怎麼又不算男女朋友呢?再說她也不止一次的哄過那個傻瓜,說願意讓他做她的男朋友。如今她明確的承認,也算是對她個被她遺失了的人的一種告慰吧!
他做的這本筆記,她一直都帶在身上,從來也沒有捨得與人分享。之所以今天拿出來,是因爲她不願再保留這份心事,也不願意再將那個虛幻的影子留在心底。
她要讓它物有所值,在它的主人面前。其實在蕭牧野說出他躺在病牀上的兩個月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猜到了,他就是小強,因爲世界上沒有這麼的巧合。
只不過他忘了她,也忘了他們之間的情誼,徹徹底底的成了另外一個人,成了一個她一點也喜歡不起來的人。
那麼她還執着什麼呢,兩兩相忘吧!這是最好的結局呀!好過他還記得她,因爲那要有多少無謂的牽扯,再說她也無法接受眼前這個人。
只是她終究覺得傷感,她與那個他畢竟那麼真實親密的朝夕相對過,而且她是真的懷念那段日子,真的喜歡那個他。
“遼刁竹,這種草藥確實很稀有,用項很大,要是種植的話,前景應該不錯,是一個很有前途的開發資源!”顧蘭風拿過拿筆記細細的翻着,他是學醫出身,自然是懂得這些草藥的。
蕭牧野只是靜靜地看着,沒開口,但是奇怪的是,後來這傢伙沒有再故意和鄭明溪作對,破壞氣氛,一頓飯在還算愉快的氛圍中持續下來。
但是到了這頓飯的尾聲,鄭明溪忽然接了一個電話,面色就難看起來。他很是歉意的看了江春暖一眼,囑託顧蘭風送她回去,隨後就匆匆的走了。
可是當江春暖在飯店門口等待去停車場取車子的顧蘭風時,一輛黑色的法拉第卻開了過來,緊貼着她的身子停了,車窗搖下,蕭牧野那張俊美卻又狷狂的臉露了出來——
“江小姐,蘭風有個手術,看來這個護花使者只能由我來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