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章 男人初一女人十五
說鳳大勇的傷最重是指外傷,因爲其餘四人除了鳳大蘭之外年紀都不小了,多多少少都有些毛病,當中最重的人當然是楊國英,其後是郝淑芬:她有不算嚴重的高血壓,而柳母有動脈硬化。
楊國英現在的臉色非常難看,醫生給她的建議是住院觀察治療,不過她拒絕了;她有專門的醫生,也帶着對症的藥,她的病就算是住院也不會有什麼好轉,唯一的救星就是有人給她一枚配型合適的腎。至於其它的不用醫生說,她也知道自己的病又惡化了一點。
她不想聽醫生再重複她的病情惡化,那幾乎就是在對她說“你時日無多”,所以她打斷醫生的話:“您去忙吧,我的病我清楚的;”看到醫生還要繼續說下去,她不耐煩的道:“你還能比顧華民的醫術還要高明?我說過我知道了,我不想你一再的重複我所餘時日無多的話可不可以?”
醫生看她一眼走開了,雖然體諒她的心情但對她欠缺半點好感。
郝淑芬現在看上去不比楊國英舒服多少,她有高血壓雖然不是很厲害但還是忌生氣啊之類的,所以她眼下老實的很,不敢再有任何的激烈情緒:醫生告訴她,她的病情加重了;而高血壓可以引發很多種併發症,所以醫生警告她要保持平和的心態。
她對醫生哭訴:“我是想平和啊,可是像我那樣的家庭如何能平和,一個不知道好歹、不知道感恩的繼女,把她爸氣倒住院了,把她弟送進了看守所……”她把自己形容成偉大的後媽。而紫姍當然就是萬惡的繼女了。
醫生被她煩得不行,處理完後就藉口走開不想再聽她說下去。
柳母和鳳大蘭的傷勢相對來說要少一些,如果不是滾下了臺階她們基本上沒有什麼外傷;柳母的動脈硬化倒是沒有變得更加嚴重,但是醫生的話把她嚇得差哭出來:“你如果不好好的注意,任由自己情緒起伏引起血流量增大的話。時間久了你就會引起很多的病,比如最常見的就是腦中風。”
她呆呆的看着醫生半晌沒有說話,醫生不得不安慰她兩句。意思就是讓她不要太害怕,但爲了身體健康她一定要給自己一個健康的生活環境纔可以。
鳳大蘭只是外傷,她早早就無事了卻沒有離開急診室。反而留在那裡想事情。不是她不想離開。而是警察就等在急診室外面。
她很明白警察要是帶走她們的話,最後鐵定不是問完記下來就會讓他們回家的,所以她看向了弟弟使了個眼色。
幾人當中,鳳大蘭姐弟和楊國英的腦子最爲靈活,生氣過去他們現在都知道要面臨什麼,因爲看到鳳大蘭姐弟看過來的目光,楊國英長長的吸了口氣:“我倒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只不過。也要看看你們的想法。”
郝淑芬聽到冷笑了兩聲,她以爲楊國英怕了,不想放過譏諷她的機會。
楊國英看着她:“你不想也可以。那你就先出去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吧,說不定警察已經爲你準備好了過夜的房間。”一句話就讓郝淑芬閉上了嘴巴。
柳母原本不想放過鳳大蘭這些人的。借警察的手教訓教訓他們自己也出口惡氣;聽到楊國英的話她纔想起來自己也動了手的,便也沉默下來。
鳳大蘭看一眼弟弟鳳大勇:“其它的好說,可是我弟弟的耳朵……”
郝淑芬尖叫起來:“那只是意外,要怪也要怪楊國英;當時情況亂成一團,怎麼能怪我一個人?”
楊國英把自己的手舉了起來,雖然因爲滾過臺階那雙手並不乾淨,可是她看着郝淑芬和鳳大蘭說:“不是你們說警察就會信得,凡事要講究證據;我們打人,指甲裡可是有皮屑的,只要被警察取走一驗,真相就會大白。”
鳳大蘭瞪着她:“你,洗過了手?”
楊國英微笑:“現在,我們算是在一條船上,想大事化小呢我沒有意見;如果你們想要咬我一口的話,那我只能對不起了。所以,你們現在不要和我談,我怎麼樣也是無所謂的。”
鳳大勇看看她對鳳大蘭說:“姐,其它的事情我們可以大事化小,可是事實總不能信口開河,警察可不是好騙得。”他對鳳大蘭使了個眼色,鳳大蘭看向郝淑芬點點頭:“是啊,我們要好好的商量一下,把我們要說得東西統一起來。”
他們每個人的心裡頭都有氣,每個人都想對方死,可是有一個現實到不能再現實的問題,那就是他們五個人如果倒黴的話不可能只會倒黴一個人;所以,不管各自心裡再想什麼,暫時也不得不合作一次。
最後商量定了,鳳大勇的耳朵是意外,但還是被郝淑芬弄傷得:此事是她賴不掉的,能由鳳家的人說一句意外已經算是她賺到,所以她就算有些不甘心也不能要求太多;其它就好說了,反正就是一場誤會。
只要她們的相爭是治安事件,那最多就是罰款了事。
警察把他們帶出醫院急診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男人急匆匆的跑過來,一頭的大汗,衣服都被汗水浸透:“哥哥,哥哥……”
鳳大勇看一眼警察:“有什麼事情一會兒我回去再說。”
鳳小剛這才注意到兩位警官,嚇得臉色又是一變退了幾步:“姐,哥,出、出什麼事兒?”
“沒事。回去不要對爸和媽講啊,就說我們有事晚上可能不回去了。”鳳大蘭匆匆交待一聲就上了警車;而鳳小剛呆呆的看着警車開走後,忽然雙腿一軟坐倒在地上:“明天再說,明天、明天就太晚了。”
他坐在地上也不知道爬起來,就那麼呆坐着一動不動,對來往的人視而不見;直到一個女子過來一把拎起他的耳朵:“你傻了嗎?在這裡坐着做什麼?你哥呢?”
鳳小剛看着妻子哭喪着臉:“他和姐都被警察帶走了。”
“什麼?”鄭秀娟吃了一驚,然後也就恢復了常態:“剛剛我看到的那輛警車就是拉他們走得了?知道爲什麼事情被抓了嗎?”她沒有半點擔心。
鳳小剛搖頭然後急得在原地打轉:“怎麼辦,怎麼辦?我們現在怎麼辦?”
鄭秀娟最看不得他這副沒有主意的樣子,一把拉住他:“你一個大男人轉得什麼圈兒,還能怎麼辦,走唄;回去睡覺,等到明天我們就去報警——我看電視上說人不見了要等多少個小時來着?我不記得了,反正現在去報警還太早。”
鳳小剛看着她:“睡覺?”
“不睡覺你想做什麼?”鄭秀娟盯着他:“你不是想找一個晚上吧?你傻了還是瘋了,說你沒有腦子就是沒有腦子,這麼大的藍水市,我們人生地不熟的去哪裡找?到時候不要人找不到,再把我們丟了。”
她拉起鳳小剛就走:“快走了,孩子還在他爺爺奶奶那裡,晚上看不到我他是睡不着的。”出了醫院門口她看到賣麥芽糖的:“小剛,我想吃那個了。”
鳳小剛唉聲嘆氣的:“睡也睡不着,我看還是先去報警吧……”
“我說,我要吃那個。”鄭秀娟瞪起眼來,掐着腰看鳳小剛:“我鄭秀娟跟了你鳳小剛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你說你能做什麼?看你哥做生意賺了多少錢,看你姐那心眼兒有多少錢?再瞧瞧我們前鄰,人家媳婦在家裡只管吃喝,錢根本就不用愁的。可是我跟了你,你給過我什麼?”
她手指點到了鳳小剛的頭上:“可是,我有怪過你、怨過你嗎?我還不是跟着你過日子,還給你們鳳家生下了孫子——說到那個柳雲就讓我生氣,一個不要臉的女人生個來路不明的孩子,就把你爸你媽的魂都勾走了;我生的可是你們鳳家正正經經的孫子,你啊你,就你沒有長腦子,在你們傢什麼都是你哥好。”
鳳小剛被罵得擡不起頭來,乖乖過去買了糖給鄭秀娟才讓她閉上了嘴巴;可是他的心還是吊得老高:“等到明天有個萬一就壞了……”
鄭秀娟撇嘴:“壞什麼壞,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已;再說,那麼容易丟人啊,那個幼兒園要負多大的責任?你沒有聽人說嘛,有個長得很精神的男人把小丫頭片子接走了,開得車好着呢。”她說到這裡用手肘撞了一下鳳小剛:“你說,會不會是嫂子在外面也有人了?”
她說到這裡笑了笑,笑得極爲暖昩。她對鳳小剛的親人一律加個“你”字在前面稱呼之,如你爸、你媽什麼的,只有提到紫姍的時候是以嫂子稱之,看起來她對紫姍的印像是鳳家人當中最好的;可就是如此,她依然還要另有所指的猜想紫姍離婚一事。
李小剛皺起眉頭來:“不要亂說話。”然後他想了想:“很有可能呢。都說我哥對不起她,其實她……”
鄭秀娟馬上瞪起眼睛來:“胡說什麼呢,嫂子是那樣的人嗎?再說,嫂子就算是找了人也是在你哥之後,根本就沒有什麼錯得;憑什麼你們男人做了初一,卻不許我們女人做十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