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秋家和現在的林家一樣,在燕京是最受矚目的豪門大族。不僅財力雄厚,在經濟政治方面,也有着極爲豐富的資源。屬於黑白通吃,無往不利的豪門望族。可直到有一天,秋白的父親被一個女人迷住了。不但在商場上昏招頻出,還搭上了一個即將倒臺的政府高官。從此一蹶不振,家族生意更是一落千丈,好好的燕京大族被拖累成了如今這般光景。令人惋惜。
但在當年的那場風暴中,秋白的父親卻並不爲人所同情,反而被人暗地裡嘲笑謾罵。如同瘟疫般躲避不及。
這十幾年裡,秋白的父親一直被各家大族樹立爲反面教材,失敗的榜樣。被無數家長用來教育自己的子孫後代。切勿走上秋白的老路。
可有些話關上家門怎麼說都可以。當着外人的面說,尤其是當着秋白這個當事人的面說,就過了。太過了。
盛裝女子的這番話,很明顯是在嘲笑秋白,也是在暗諷秋白不要臉,用美男計來施展抱負,好大的出息。和他父親一樣有出息。
盛裝女子話音甫落,秋白的臉龐就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爬動,不由得微微扭曲起來。隱藏在眼鏡後面的眸子,也萬分沉重。
他只是唱了一首歌,給喜歡自己,自己也喜歡的女孩唱了一首歌。他已經足夠剋制了。也儘量與殷棠保持了距離。可即便如此,他這麼一次談不上出格的舉動。也還是被人抓住了把柄,盡情的嘲笑,挖苦。
出言嘲諷的女人是誰?
燕京最橫行霸道的商家小公主。商家老大的寶貝小女兒。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天之驕女。商瑤。
在燕京,誰可以和這個家裡有商界大亨,家裡有軍政高官的商家小公主相提並論?縱使是受盡林朝天溺愛的林小築,在某種程度上也不夠商瑤拉風。
眼下。就是這個高高在上的商家小公主嘲笑本該被她忽視的秋白。衆目睽睽之下冷嘲熱諷。並禍及家人。
瑤瑤!人家只是獻殷勤而已,你又何必揭穿別人。
臺下有人笑着附和,似乎想打圓場。可聽其言觀其行,分明是想把事兒鬧大,最好是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最好是讓秋白丟人現眼,被萬人恥笑。
就是,我說瑤瑤,你就不要和這種心思不純的傢伙一般見識了。咱們喝咱們的,反正吃虧受騙的又不是咱們的人,你又何必打抱不平呢?又有人在附和,無形中還爲商瑤樹立了打抱不平的正義形象。看來也不是一羣無良蠢貨,而是有備而來。
商小姐。秋白深吸一口氣,眼神漸漸平靜下來,緩緩說道。我哪裡得罪你了?
廢話。商瑤傲慢道。你敢得罪我?
秋白表情一滯,用沉默回答了商瑤的問話。
我就是看不慣你在這兒獻殷勤。堂堂一個八尺男兒,幹什麼不好非要在這裡拍一個女人的馬屁。你就不怕丟人現眼?商瑤冷言冷語的說道。我要是你,早就找一塊豆腐把自己砸死了。
秋白表情微微扭曲,正要回話。卻聽臺下的林小築霸氣十足的說道:商瑤。你是豬嗎?人家男歡女愛在你眼裡就是拍馬屁?那你爹豈不是天天拍你媽的屁股?
此言一出,正抽着煙的蕭正差點被一口濃煙給嗆死。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衝林小築投以萬分敬意。
這丫頭,嘴巴忒毒了。
喲。這不是林家二小姐嘛。商瑤緩緩轉身,陰陽怪氣的說道。怎麼,明珠沒地方要你,又跑回燕京了?
蕭正聞言,也是忍不住眉頭微蹙。
這女人,未免太像一條瘋狗了吧?怎麼見人就咬?
林小築抱胸冷笑道:你出門不帶腦子嗎?今兒是中秋節,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天天在外面放浪,不回家陪父母?我真替你爹媽感到惋惜,好不容易老來得子,卻生了你這麼個喪良心的傢伙。真是老天不長眼。
商瑤臉色大變,厲聲喝道:林小築!別以爲你有多了不起!你再信口胡說,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喲。你這是惱羞成怒了嗎?還要撕我的嘴?有本事你就來啊。林小築什麼人物,掐架那可是槓槓的一把好手。商瑤雖也不是省油的燈,但碰到勢均力敵,家境背景也絲毫不遜於她的林小築。當下就有點惱羞成怒。把心一橫。冷笑道:我算是看看出來了。秋白這一招,估摸着是你教的吧?
教什麼教?人家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你不就是眼紅嫉妒嗎?以爲人人都和你一樣心思險惡?林小築反擊道。
我在想啊,爲什麼秋白會這麼下賤,居然大庭廣衆之下拍殷棠的馬屁,現在,我總算是知道了。原來是你教的。商瑤死咬着這點不放,滿臉陰險的說道。畢竟,你們老林家有這方面的傳統美德。你身爲林家後代,在這方面應該也是很有造詣纔對吧?
林小築聞言,當即聽出了商瑤的弦外之音,豁然起身罵道:商瑤,你他媽再敢多說一個字,信不信老孃撕爛你的嘴?
咯咯——商瑤花枝招展的笑了起來,得意洋洋道。你倒是來撕啊。你要是不撕,我還真看不起你!
你——林小築氣結。
她是誰?
她是林朝天的女兒。不管是在明珠,還是在燕京,她都必須恪守本分,絕對不能壞了父親的名聲。所以在外面打架鬥毆,甚至是鬧事這種丟人現眼的事兒。她是絕對不會輕易去幹的。除非別人欺負到她頭上了,她才能反擊。
這是家規,也是林朝天從小就囑咐她的。只有忍無可忍,才能無須再忍。
想不想撕她的嘴?
就在林小築憤恨不已,卻又無可奈何之時,坐在一旁的蕭正拉了拉她的衣袖,滿臉壞笑的問道。
林小築聞言,心中猛地升起一抹躍躍欲試的衝動,睜大雙眼道:姐夫,你有辦法幫我嗎?
當然。蕭正理所當然的說道:我是你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