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穎如衆星拱月般走向蕭正,眼神之鋒利,就連藍心也覺得頭皮發麻,暗忖大事不好。何況是蕭正?
但作爲蕭正的正牌女友,藍心有義務也有責任擋在蕭正的面前。哪怕她再溫順,再溫婉,也決不允許任何人在她面前欺負蕭正!
在陶穎氣勢洶洶走向蕭正時,藍心微微偏了偏身子,巧妙的站在了蕭正的左側,與他一起面對陶穎的狂風暴雨,黑白分明的美眸中寫滿堅定之色,誓要和嫁了個好老公,財大氣粗的陶穎一較高下。
“陶穎,你怎麼纔來,我剛纔還想給你打個電話呢。”張嵐踱步迎了上去,面含微笑道。
作爲曾經的班長,張嵐不希望同學聚會變成解決恩怨的戰場,更不想多年沒露面的蕭正被咄咄逼人的陶穎趕出同學圈子。
沒錯,蕭正當年的確太過傲氣,做人做事欠缺考慮,性格衝動桀驁,可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就算曾經有點摩擦恩怨,也犯不着在同學聚會上爭鋒相對,鬧得不歡而散吧?
張嵐作爲官場上混跡的女人,她極了解陶穎的性格,也能輕鬆分析出陶穎對蕭正的怨恨,但在這個節骨眼,她仍然挺身而出,希望陶穎賣自己幾分薄面,不要當着這麼多老同學的面和蕭正過不去。
但她終究還是低估了陶穎對蕭正的怨恨。也忘卻了陶穎當年的行事作風。
陶穎是個怎樣的女人?她要得到的,即便不擇手段,也一定要得到。就算得不到,也決不允許旁人染指。這就是爲什麼她會在高中時期成爲許多女同學公敵的原因。
高中三年,她破壞的小情侶數不勝數,甚至一度號稱寡婦製造者,女人的剋星。
“張大班長,你還真是會做人。”陶穎踱步上前,神采飛揚的斜了張嵐一眼,輕蔑道。“我記得,蕭正當年可是和你結下過不少樑子。你是真想爲他打圓場,還是暗示我不要有所顧忌?”
張嵐微笑道:“學生時代的事兒我已經不記得了。再說,那時我們太年輕,就算有什麼小摩擦,也沒必要記到今天。”
“那你是在說我小心眼咯?”陶穎陰陽怪氣的說道。“覺得我記仇,和老同學過不去咯?”
“我不是這個意思。”咄咄逼人的陶穎令張嵐頗爲不忿,搖頭說道。“我只是希望你大事化小,不要影響了同學之間的和氣。畢竟大家聚在一起也不容易,一年就這麼一次聚會,沒必要搞得這麼僵。”
“有什麼關係?”陶穎脣角泛起一抹冷色,不善道。“我今天可以召集大家聚在一起,明天一樣可以,就算連續聚一個月又有什麼關係?難道我花錢辦這個聚會,還要忍氣吞聲,打碎牙活血吞?”
“一次一百萬而已,我還給得起。”陶穎端起一杯紅酒,慢悠悠的繞過臉色略顯難堪的張嵐,鋒利的視線投向了蕭正,玩味道。“阿正哥,你可還記得小妹我?”
“記得。”蕭正聳肩道。“當年想用色相引誘我給你買耐克跑鞋的拜金女。多年不見,你居然還是這麼拜金,真是少見的專一。”
陶穎聞言,臉色不由得忽明忽暗,眼神毒辣道:“多年不見,你的嘴巴也一如既往的賤。這些年沒少吃虧吧?”
“不勞煩你操心,這些年我過得很好,如果不是遇到你,我也沒想到我風采不減當年,口才還是這麼出色。”蕭正點了根菸,玩味道。“反倒是你。當年雖說浪蕩了點,但始終還算是個小美女,現在這是怎麼了?濃妝豔抹也掩蓋不住你的老態。脖子上掛那麼大幾顆石頭,是想掩飾你內心的空虛,還是填補你精神上的飢渴?”
牙尖嘴利的阿正哥讓所有人爲之一振,就連搞行政的張嵐也大爲吃驚,這個蕭正——多年不見怎麼還是這麼能說,比起當年更是有過之無不及。
這般想,張嵐反倒有些慶幸。虧得蕭正當年沒把這些惡毒傷自尊的話施加到自己身上,要不然,自己還不被他挖苦得跳河?
要知道,當年不論自己怎麼努力,總分都要比蕭正少十幾分。這對不偏科的張嵐來說,絕對是奇恥大辱。
本來想爲蕭正出頭的藍心也怔住了。覺得蕭正根本不需要自己出面,也能輕鬆鎮住場子。眼中不由流露出濃濃的崇拜之色,對蕭正的愛意,也添加了幾分。
他還是這麼出色,和當年一樣,不論在誰的面前,他都能談笑風生,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所難倒。尤其是蕭正不經意的攔住藍心半個身子,更是讓她感受到了蕭正的愛護之意。
陶穎終於把持不住了。滿腔的怒焰噴薄而出,眼神惡毒的掃視蕭正,冷聲道:“過得很好?我看你一身行頭加起來也超不過一千塊。這也叫過得好?知道現在物價什麼水平嗎?知道一千塊在明珠吃不了一頓像樣的晚餐嗎?蕭正,當年你就能裝,沒想到現在的你比當年還能裝。醒醒吧,看看你身邊的老同學。這些曾被你看不起的同學誰不比你過得好?你哪來的勇氣在他們面前臭得瑟?想掩飾內心的自卑嗎?放心,他們絕對不會因爲你窮困潦倒而看不起你。你難道沒發現嗎?如果我不提醒,他們根本看不到你的存在?”
不少圍觀的老同學暗暗叫好,彷彿陶穎說出了他們的心裡話,一個個表情激動,頗有幾分感同身受的認同感。
是啊。你蕭正憑什麼在我面前瞎得瑟?你是混得比我好?開的車比我貴?還是住的房子比我大?看你這一身廉價衣服,用屁股想也知道生活潦倒,一事無成。你到底哪來的勇氣在我面前得瑟?你以爲現在還是讀高中那會兒嗎?你以爲你還是當年的那個小霸王嗎?
醒醒吧!
你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已經沒人再去關心你的成績有多優秀,每次考試能考多少分了!沒錢的你,一事無成的你,還有什麼資格在這耍橫?
現在,你只是一個垃圾,一個廢物,一個沒有任何價值的無能之人!
老同學們的眼神充滿了嘲諷鄙夷之色,他們落井下石着,火上澆油着,彷彿不把蕭正的自尊徹底撕碎,就彌補不了那些年被蕭正搶走的風頭,吸引的目光。
現場的氣氛壓抑到了極致,也惡毒到了極致,藍心不是當事人,卻也同樣感受到了濃濃的惡意。她知道,此刻的蕭正一定極爲難受,一定生不如死。她好後悔,後悔自己帶蕭正來參加這次的同學聚會。她好心疼,心疼蕭正竟會遭受這樣的待遇。她銀牙緊咬,大步就要衝上去和陶穎理論,並宣佈她和蕭正的關係。哪怕會因此落人話柄,會讓陶穎嘲笑蕭正吃軟飯,詆譭他是一個靠女人的窩囊廢。但她真的忍無可忍,不想再忍。
但沒等她站出來,不遠處便傳來了一把中氣十足的爽朗笑聲。聽聲音,應該是個中年男子,看陣仗,這個中年男子的身後跟着近三十餘西裝筆挺的男子,他們或與中年男子年齡相仿,或白髮蒼蒼,歷經滄桑,但無一例外的,他們紛紛用一種敬畏之極的神態跟隨在中年男子身後,表現得異常恭敬,甚至是拘謹。
而中年男子卻滿臉朗笑的朝聚會現場走來,極爲親熱的向蕭正說道:“蕭老弟,你怎麼跑到這裡來躲清閒了?最近是不是很忙?怎麼也不見你去我家喝茶?不會是嫌我年紀大,沒共同話題吧?”